季临看看云七,又看看扶山洛,目光最后落在扶山洛手里的折扇上。
金色扇骨,金色扇柄,白色扇面,华贵精美。
以季临对云七的了解,她对这把扇子感兴趣,绝对不是因为这把扇子又美又贵又不实用,肯定是因为一个他不知道的原因。
只要跟着云七,总会发生有意思的事情呢。
季临眼巴巴等着云七搞事情,没想到云七转头对他说:“你先回画舫等我,我同洛大公子说几句话,等会去找你。”
季临在心里痛哭流涕:为什么赶我走,我若是不知道你要搞什么事情,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啊啊啊……。
但他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我去里面等你。”
说完转身就走,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孩子心里苦啊啊啊。
季临离开后,甲板上只剩下云七和扶山洛。
云七指了指扇柄和扇骨:“这把扇子的扇柄和扇骨,中间是空的,里面灌了水银。”
扶山洛摇着折扇的手一顿,眼底杀意涌现。
当今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他和铸造这把扇子的器修大师两个人。
扇骨扇柄中空,内置水银,对敌时按动扇柄机关,水银就会从扇面顶端慢慢散发,无色无味,对手不知不觉吸入体内,身体慢慢麻痹,遂被击杀。
旁观者只以为是对手不敌而亡,而那些中毒后死在扇下的人,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中毒。
这么些年,云七是第一个说破扇骨玄机的人。
扶山洛此时自然明白,云七为什么会把季临打发走,是因为这小女娃心里很清楚,知道扇子秘密的人,会招来杀身之祸,她不想给季临招麻烦。
既然云七对此心知肚明,为什么还是选择说出来?
她完全可以故作不知,甚至根本不用表现出对扇子的兴趣。
她就不怕他杀人灭口吗?
扶山洛的杀心,在云七意料之中。
她如果不说出来,就拿不到扇子,拿不到扇子,就没办法亲手摸摸扇子了。
所以,她当然要说出扇骨的秘密了。
扶山洛想知道云七是怎么知道扇骨秘密的,也想知道她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倒是杀人不急于一时。
没有修为的凡人,不过是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
他微微一笑,又是那个翩翩温雅贵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对这把扇子感兴趣的原因,你现在应该把扇子借给我看看。”小女孩头顶刚到扶山洛腰际,仰着小脸,一本正经说道。
“若我不给你看呢?”扶山洛笑意淡淡。
“那我就不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女孩儿一副小大人模样。
扶山洛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个小女娃拿捏。这女娃娃明明心黑皮厚,偏偏长了张干净纯良的小脸,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牧风越教出来的。
他啪的合拢扇子,倒转扇柄,递给云七。
云七接过扇子,双手拇指在上,食指在下,捏住扇子两边,慢慢展开扇面,眼睛盯着扇面,瞬也不瞬。
虽然扇面上一片空白,无字也无画,但她却看得异常认真,仿佛扇面上突然长出了花儿。
扶山洛心里狐疑,这扇面是用明月蛛的蛛丝掺上水蚕丝织就出来,只是价钱贵了些,却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也不像扇柄和扇骨中暗藏玄机,云七为啥看这么认真?
看扇面其实纯粹是为了误导扶山洛。
云七捏在扇下边的食指指腹,轻轻摩挲扇面,只是动作幅度特别小,又有扇面遮挡,绝对不会被发现。
扇面滑不溜丢,就像涂了一层油脂,应该是制成扇面的材料自带滑腻。
柔软又有一定弹性,做扇面不会影响扇子合拢或者展开,而其滑不溜丢的触感,又能让刺来的刀剑利器滑移开去,就像刺到湿滑肥皂上。
云七在以前那个世界里,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材料,应该是这个世界特有的。
她眼角余光瞥到扶山洛神情,心下了然,这扇面材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宝物,在扶山洛心目中,反而是扇柄和扇骨里藏水银更紧要。
既然如此,她去问问季临,也许就能知道扇面的材料是什么了。
云七一手握住扇柄,一手伸出食指,沿着扇柄和扇边中间,虚划出一条平行于扇边的弧线。
“摇扇时,扇面上下扇动,当扇边向上时,扇骨里的水银就会沉到靠近扇柄那头,扇骨上方轻,下方重,扇面就会在这条线处出现浅浅折痕。”
说完,她随手扇了一下扇子,果然刚才她手指虚划的地方,有一条浅浅折痕,就如水面荡起的一线涟漪,转瞬即逝。
“如果扇骨是实心的,就不会有这道折痕。”
如果云七不说,扶山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条折痕:“你是怎么发现的?”
语气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凝重,如果这个八岁女娃娃,有这样的眼力和心思,那么他决定,不管使出什么手段,都要把她收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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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就杀了。
云七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当然不是我发现的,是公子告诉我的,我今天见到你拿了折扇,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啪得收拢折扇,学着扶山洛的模样,倒转扇柄,把扇子还给了扶山洛。
是牧风越告诉她的?
原来如此,就说嘛,一个八岁小女娃,怎么会有这种眼力心思。
但他和牧风越只见过一次,就是坐忘观里那次,他那次根本就没有拿折扇。
难道说,牧风越以前曾经见过他,而他并不知情?
云七最后那句话,自然是她胡诌的,她已经达到目的,当然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还是把锅推到牧风越身上吧。
反正扶山洛应该杀不了牧风越。
……
湖岸柳树边的某人,突然轻轻打了个喷嚏。
……
云七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兴趣继续待在甲板上,转身进画舫去寻季临了。
扶山洛斜倚在船舷上,右手握着扇柄,用合拢的折扇轻轻敲打着左手手心,含笑看着小女孩走入画舫的背影。
……
距离画舫不远处,泊着一叶不起眼的扁舟。
眉眼含笑的锦衣少年,正坐在船头,手握鱼竿垂钓,身后站着位皮肤白净,细眉细眼的中年人。
西斜的日光照在湖面上,给粼粼的波光涂抹上了浅浅绯色。
湖水清澈,能看到挂在鱼钩上的鱼饵,竟然是条手指长,筷子粗细的小黑泥鳅。
鱼儿慢慢往扁舟这里聚来,大部分都是黑色的鲶鱼、青色的草鱼,也有几尾红色的红色鲤鱼蹿过来。
大大小小的鱼儿,足有三四十尾,却只是远远围着鱼饵打转,似是有些畏惧,并不敢靠太近。
锦衣少年懒洋洋冲那些鱼儿道:“这饵只有那尾金鳞鱼才消化得起,你们啊,看看就行了。”
……
湖岸上,风姿绰约的妇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缓缓走到无竹道长的卦摊前,拿出一块银饼,放到卦筒边,含笑道:“道长,奴家求一卦。”
若是季临和云七在此,就会发现,妇人取出的银饼,和季临的那块一模一样。
小女孩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无叶怀里的那只橘猫儿:“这只猫儿,我要了。”
无叶没有理会小女孩,觉得她有些讨厌,同是七八岁的女孩儿,为什么云七就那么有意思呢,他抬眼,看向湖上那艘最大的画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