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外厅的空气如坠冰窖，寒意悄然渗透在众人之间。
所有污染物的目光，如利刃般聚焦在那枚通讯装置是行，蓝色的微光闪烁，发出脉冲般的阵阵波动。
“滴……滴……”
周然站在众人之间，淡淡地勾起唇角，神色温和，他眯起眼，看向朱敦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俊朗无害，微微扬起的眉目之间仿佛有些无辜。
朱敦怔怔地瞪着那枚通讯装置，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庞大的身躯胸口剧烈起伏着，喉咙发紧，几乎是失控地低吼出声：
“这……这不可能！”
周围的污染物们低声议论起来，眼神在朱敦的身上打转，彼此交换着复杂的视线。
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在朱敦耳边繁昂达，每一句低于都像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
只是被控制还远不够，羞辱夜魇的下场，应该更加猛烈一些。
周然想着，眼中浮现出一丝满足。
他微微抬起眼，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朱敦大人，您不打算解释一下么？我本来只是替伊瑟尔大人担心您的安危，没想到你就发现您……有这么'特别'的东西。”
他的语调温柔无害，却像刀子似的刺进朱敦的心口。
周然的议论声陡然放大了，众人愈发警惕地注视着朱敦，那怀疑的目光像是燎原之火，将他整个人包围在愤怒和鄙夷之中。
朱敦猛然回过神，想被激怒的的野兽般瞪向周然：“你……周然！这是你设的圈套！你故意想栽赃陷害我！”
周然微微歪头，仿佛有些惊讶，脸上仍带着那丝淡淡的笑意：“栽赃？朱敦大人，您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这种事，至于我动用什么圈套么？”
周然的话语讥讽，眉心中还挂着一丝无辜。
他轻轻摇头，似乎在安慰：
“更何况，如果是真想惩罚你，我的血脉压制，不是早就足够了么？”
但他心里知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现在【0/9】的血条已经挂了很久了。
果然，夜魇这种用血控制人的能力，
还是得伊瑟尔这样的治疗大腿才用的好啊。
不疾不徐的话像是一记温和的巴掌，打在朱敦脸上却让他无处反驳。朱敦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中的怨恨几乎燃烧起来。
“你……你休想拿我当挡箭牌！”朱敦咬牙切齿地低吼，“这种东西绝对是你带进来的。你第一次参与集会就出这种事，你才是背叛了污染物的人！”
周围的议论声停顿了一下。
周然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
朱敦见周围议论声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像是找到突破口般，恶狠狠地瞪着周然，声音阴沉且尖锐：“没错！你才是污染物中的眼线，别以为我们墟蛰一族什么都不知道！”
朱敦从地上爬起来，庞大的体型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然：“夜魇的名声自然高，但是我们早就奉'王'的命令开始调查内部的叛徒了。而且，我们追踪到的，就是一个一直贴身侍奉伊瑟尔大人的污染物！周然，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污染物们纷纷侧目，目光复杂地在周然和朱敦之间游移。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激起了他们的警惕，窃窃私语声又起，空气中多了几分压抑。
扶楚楚站在一旁，表情渐渐凝重。
她不仅瞥了一眼周然，心底有些忐忑不安。
另一侧，周然依旧神色如常，他脸上淡淡的笑意未减：朱敦大人，证据呢？”
朱敦见他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心底的怒火愈发难以压抑，他恶狠狠的瞪着周然没声音带着一丝疯狂的冷笑：“别装了！你敢说，零界矿渊的事情，不是你泄露的？林允熙那次的突然出现，可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了！”
他话音未落，周围的污染物们已是一片哗然。
周然依旧面不改色：“你所说的矿渊行动，我可从来没有插手过，更何况，那次的失败，似乎跟手下小污染物的无能脱不了干系吧？”
周然眨了眨眼，他看向朱敦的眼睛。
朱敦应该还有什么没讲。
也好，趁这次机会，铲除这个隐患。
朱敦听到这话，脸色愈发难看，似乎彻底被激怒了：“矿渊的失败是因为那你暗中捣鬼！我还没说34区的事情——明明有人故意引导我们兜圈子，林允熙也是突然介入！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手笔？”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盛，众人的目光中逐渐带上了积分怀疑。几个污染物小声交谈，显然对朱敦的事情有所耳闻，脸上透出积分迟疑。
周然隐约察觉到扶楚楚的担忧，瞥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朱敦大人，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周然略一停顿，仿佛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夜魇和调查局都是我的狗吗，我说什么他们做什么？他们可没有像你一样被我血脉压制哦。”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丝惋惜，他眯起眼，视线在众人脸上轻轻扫过。
“那可真是巧了。”
朱敦并未被轻易击退，反而步步紧逼，继续冷笑道，
“你说你是夜魇族，你可以控制我，那好，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显出你的夜魇真身？”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顿了一下。
周然狭起眼。
原来这个朱敦，也没有那么蠢啊。
他还真的……知道些东西呢。
“怎么？不敢么？”朱敦睨着周然，巨大的身躯将周然笼罩在阴影里，“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污染物，你就只是个人类！用着一些夜魇血在招摇撞骗罢了！”
朱敦的话音未落，墟蛰族的其他成员立刻跟着起哄，低沉的吼声在外厅里此起彼伏。
周然被这些矮小粗大的怪物围在中间，气氛愈发紧张。那些墟蛰族的成员低语中透出敌意，仿佛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向他。
几名墟蛰族的小弟凶狠地靠近周然，周然手指关键微微泛白。
“呵，一个不敢现身的'夜魇'，怎么可能是我们的统领？恐怕，只是个在污染物中藏头露尾的叛徒吧？”朱敦大声冷笑，赤红的眼睛紧盯着周然，仿佛他只要有丝毫的退缩，就立刻会被撕成碎片。
周然依旧站在原地，神色未变，但是眼底的冰冷之意逐渐深邃。他的视线在那些小弟的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暗中盘算着什么。
汗珠从扶楚楚的额头上沁了出来，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周然。
这群墟蛰族的野蛮人，若是真的起了杀心，肯定能将周然当场杀死。
而现在，周然似乎也被逼到了极限，若他无法证明自己，这些人很可能立刻动手。
外厅中一片死寂，空气几近凝固，仿佛下一秒便会彻底爆发。
就在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发生了什么事？”
阮知絮的声音宛如冰霜，刹那间，大厅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身影从门口缓缓步入，冷艳的气质仿佛让一切凝滞。所有污染物瞬间安静，纷纷向后退开几步，恭敬地让出一条路，目光中带着敬畏。
她环视四周，冷声道：“闹什么呢？”
一名污染物的小弟鼓起勇气上前，小声道：“阮小姐，在朱敦大人那边……发现了疑似人类调查局的通讯装置。”
话音未落，众人便忍不住再次低声议论起来，目光纷纷聚焦在朱敦身上，带着几分质疑和警惕。
“朱敦？”
阮知絮目光一凝，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她缓缓将视线移向朱敦，带着淡淡的不悦。
朱敦见她似乎动摇，立刻脸色一变，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忙解释：“阮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可能和人类的勾结的！我一直都是奉王的命令，暗中查找人类的眼线，这一切都是周然的阴谋啊！”
周然站在一旁，神情波澜不惊。
“阮小姐，您难道忘了零界矿渊的事情吗？当时，周然说您手下有叛徒，还杀了他们……难道您就没想过，是他在暗中捣鬼？他身边的那些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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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正效忠于谁？”
周围的污染物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视线在周然和朱敦之间徘徊。
“朱敦大人，您拿出证据再出来说话。”周然平静回应，“否则，空口白牙的指控，谁都会说。”
朱敦脸色一滞，咬紧牙关，他猛地向周围的众人喊道：“大家看看！周然的从容可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凭什么他一个小小的污染物就能爬到伊瑟尔大人身边？他用的什么手段？”
阮知絮沉默不语。周围的污染物也被煽动得愈发不安，眼神中浮现出敌意。
“而且，周然有污染物真身吗？我看他根本就是个人类，只是骗了夜魇族的血！”
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声音宛如寒风吹过：
“哦？照你这么说，那我也是人类的眼线？”
周然抬起眼望去，伊瑟尔的身影出现在阮知絮之后，琥珀色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凛冽的冷光，寒意瞬间铺满整个大厅。所有污染物僵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步。
阮知絮笑道：“你可算来了。”
朱敦的脸色瞬间惨败，结结巴巴地开口：“伊……伊瑟尔大人，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周然他……”
伊瑟尔冷冷打断了他的话，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朱敦：“朱敦，你是在质疑我对王的忠诚？还是认为，我会为了一个人类眼线，而放弃你们墟蛰一族？”
“我没有！我……”
周然挑起眉，看着朱敦神色惶恐地望向伊瑟尔，脸上涌现出卑微的谄媚，
“伊瑟尔大人，只要您肯相信我，我愿意将我掌握的所有去劲爆都交给你，包括关于王的所有消息，还有……34区的一些细节！”
伊瑟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冷漠中带着几分厌恶。
周然在一旁淡淡地看着，
他分明是这场闹剧的主导，此时却像一个观众般事不关己。
就在此时，一声微弱的声音从朱敦旁边的通讯器中传出，打破了大厅的沉默。
“朱敦，行动怎么样了？”通讯器里传来林允熙的声音，冷冷的语调中透着一丝催促。
整个大厅瞬间静默，所有的目光刷刷地落在朱敦身上，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周然微微挑眉。
终于来了。
压垮朱敦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敦的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盯着通讯器，瞳孔微微放大，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异。
周然微微一笑，缓步上前，声音温柔却带着冷冽的刺意：“朱敦大人，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朱敦的猴头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如死灰般惨淡。他的目光游移在周然和伊瑟尔之间，眼中的绝望愈发浓烈。
“误会……这、这都是误会……”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而无力。
周围的污染物们纷纷低声讨论，脸上带着鄙夷和不屑，显然对朱敦的辩解毫无信任。
“调查局联系的果然是朱敦！！”
“卑鄙小人，朱敦背叛了夜魇族！”
“看来早就心怀鬼胎了……还逼夜魇露原型，难道不知道夜魇的原型很宝贵吗？”
朱敦的双腿微微颤抖，整个人被绝望的深渊吞噬，扶楚楚瞥了周然一眼，心底对他的冷酷和精准的算计充满震撼。
周然微微一笑，似乎对他的反应尽在掌控之中。
“希望这件事能让大家明白，”周然轻轻欠身，语气平淡却充满力量，“夜魇族对王的忠诚，是任何人无法轻易撼动的。”
在场的污染物纷纷低头称是，周然的话语仿佛一道利刃，将朱敦的最后一丝侥幸斩断。他面如死灰，眼中再无挣扎，甚至觉得有些荒谬可笑。
周然和伊瑟尔对视一眼。
伊瑟尔的眼中，是不明情绪的默许。
凛锋刃在周然手中霎时亮起。
唰——
【系统提示：恭喜您击杀污染物[朱敦]】
【系统提示：您已获得D-3级[墟蛰族]污染物基因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