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柳清却忽然想起今日是秦暮妹妹的及笄礼,自己之前答应了要去帮忙,还收了秦暮的银子。
柳清问喜娘道:“秦暮的妹妹不是才及笄吗,年纪还小吧……”
喜娘掩嘴笑道:“这女子及笄啊,便算得上大人了,自然是可以相看人家了。秦家家大业大,秦老板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听说啊,这及笄礼要大宴三天,还请了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为的就是广邀青年才俊,好为秦小姐挑选一位如意郎君呢!”
柳清黛眉轻蹙,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喜娘,你方才说,之前不少人以为沈大人会和那秦老板的妹妹结亲?这其中可有什么原委?”
喜娘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致,笑呵呵地解释:“我给不少青年才俊牵过红线,最近啊,就有好几位托我来说媒,想要求娶秦家小姐。前些日子,我就亲自去秦府问了问秦家小姐的意思。”
喜娘说到此处,似是觉得有些不妥,但看柳清一副好奇的模样,才继续说道:“你猜怎么着?那秦家小姐竟然说,她喜欢咱县太爷那样,有威严、有担当的男子汉!我原想着抽空去县衙探探口风,看能不能促成这桩好事,谁承想,今日一大早,就收到县太爷的委托,说是要求娶姑娘你!”
这喜娘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再也止不住了,好奇地打听道:“姑娘,你是怎么和沈大人认识的?我瞧着沈大人对你可是情深意重,竟亲自托我上门提亲。”
柳清微微垂眸,语气平静:“我和沈大人,是指腹为婚。”
“指腹为婚?”喜娘掩不住惊讶,目光不自觉环视了一圈柳清的闺房。
房间虽布置得整洁雅致,但到底只是寻常人家的摆设,与沈之衡那般身份地位的人家相比,委实有些寒酸了。
喜娘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中多了几分惋惜:“原是如此……沈大人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
她轻轻拍了拍柳清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姑娘,不是老婆子说你,你这嫁过去之后啊,可得加把劲,早点为沈大人生个一男半女的,这男人啊,有了子嗣,心也就安定下来了。将来就算沈大人纳了妾,有孩子傍身,你的地位也才稳固啊!”
喜娘这意思,话里话外都是认为柳清配不上县太爷,认定沈之衡日后一定会纳妾,柳清听着不是滋味。
她本想出言解释,却又觉得无需向旁人说这么多。然而,面对喜娘关切的目光,柳清又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说:“喜娘说的是,我会努力的。”
喜娘见她听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番,这才起身告辞。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姑奶奶,快醒醒!今日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可不能误了吉时!”小镜子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将热水倒进洗漱架上的木盆里,“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水,您梳洗打扮过后,还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县太爷一会儿就来接您过门啦!”
柳清不是没动过逃婚的念头,可这念头就像风中残烛,在心底忽明忽灭,直到巷口传来震天的锣鼓声,她也没能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
盖头遮住了视线,她看不见沈之衡的脸,只有一双喜庆的红色布鞋映入眼帘。
下一瞬,身子忽然腾空,沈之衡稳稳背起她,将她送入了花轿。
成亲仪式在县衙旁一处宅院里举行。
这宅院三进三出,气派非凡,处处透着喜庆,是沈之衡特意为迎娶柳清新购置的。
鼓乐喧阗,爆竹声声,整个县城都因沈之衡的婚事沸腾起来。
百姓们挤满了县衙旁边那条街,沈家新宅门前更是人头攒动。然而,对于新娘子是谁,大家却一无所知,只能凭借只言片语猜测着。
“我瞧着那花轿是从东边来的,莫不是沈大人从老家接来的青梅竹马?”
“去去去,你懂什么?我可是听说了,新娘子啊,是从怡红院接出来的,那身段,啧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哎哎,你们看,那新娘子上轿的时候,是不是露出了鞋尖?那脚,可真够大的,该不会是个男人吧?”
花轿一路摇晃,外头的议论声却丝毫不受影响,直往柳清耳朵里钻。听着这些不着边际的猜测,她反倒放下心来。
沈之衡似乎对外隐瞒了她的身份,这倒也省去不少麻烦,她可以继续安心在清河县追查父亲的死因。
毕竟顶着“前县令千金”的名头,对她而言弊大于利。
夜幕降临,喧嚣了一整日的沈府渐渐安静下来。宾客们酒足饭饱,在喜娘喜公的引导下陆续散去。
自然,谁也不敢触县太爷的霉头,闹到洞房里去,因此沈之衡只是简单与宾客们敬了几轮酒,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回了喜房。
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喜庆。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柳清早已饥肠辘辘。
房间里的瓜果点心已被她一扫而空,就连最后一枚桂圆也被她剥开,可惜刚咬了一口,就发现这是枚坏果。
柳清苦着脸,随手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往嘴里灌,却没料到那竟是一壶酒,辛辣的液体呛得她喉咙火烧火燎,眼泪顿时涌满了眼眶。
沈之衡推门而入时,正撞见柳清放下手中酒壶,纤细的手指拭去眼角的泪珠。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更显得楚楚可怜。
他喉结滚动,竟有些不敢上前,只得僵在门槛边,心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难道……她当真不愿嫁给自己,所以才如此伤心?
柳清听到开门声,屋里却没动静,便以为是那些闹洞房的宾客,心中不愿配合这无聊的戏码,索性转身进了内室,打算躲个清净。
可这举动在沈之衡眼里又变了样,沈之衡见新娘子听到自己进来,非但没有半点期待,反而像躲瘟神似的躲了起来,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看来,她果然不愿嫁给自己,甚至不愿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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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处一室……
沈之衡落寞地进了喜房,也不说话,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提起酒壶斟了两杯酒。
一杯入了喉,正要端起另一杯时,柳清从里间走了出来。她秀眉微蹙,目光落在沈之衡手中的酒杯上,带着几分不解:“这酒,不是合卺酒吗?怎么你一人喝起来了?”
沈之衡酒量很好,但刚才与宾客推杯换盏,仍是有些微醺,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柳清身上,语调温醇:“你我如今已是夫妻,这处宅子就是你的家,岳母我已接进来了,府中一切,你都不必操心,管家和院中仆役自会打理妥当,聘礼和嫁妆都由你保管,我不会过问,如此一来,你便不必再像从前那般辛苦,靠给人做小工过活了。你若是想开间铺子做些生意,我再找人安排……”
“停,”柳清没耐心再听下去,抬手打断道:“我是问你为何一个人喝合卺酒,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沈之衡被浓浓的酒意糊住了脑子,一时之间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柳清见他呆愣愣地坐着,心中不免有些来气,索性夺过酒壶,斟满了酒杯,拉过沈之衡的胳膊交叉绕起喝了合卺酒,见他不动,又托着他的手喂他喝了,然后把人拉起来往门外推。
沈之衡被推搡着,一颗心如坠冰窖,心想自己竟如此惹人嫌恶,新婚之夜竟要被新娘子赶出房去。
正自怨自艾,却又听柳清吩咐道:“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这会儿肚子都快饿扁了,你快去给我拿些吃的回来。对了,我记得宴席上有道酱肘子,应该还有剩下的吧?记得带些回来。”
沈之衡被推出门外,踉跄了两步,冷风一吹,让他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
回首一看,柳清正歪着脑袋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他心下猛地一跳,连忙转身往厨房去了。
宴席上的酱肘子早已被宾客们分食殆尽,只剩些糕点果脯,柳清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难免有些失望。
沈之衡见状,于心不忍,便挽起袖子回了厨房,亲自做了一道小炒肉。
看着热气腾腾的小炒肉上桌,柳清忽然觉得成亲这事儿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再看杵在桌旁那人,一身红色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俊朗不凡。烛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暖色,更显得他眉目温柔,往日里的凌厉之色全然不见,反倒多了几分居家男人的贤良,竟有些俊俏得移不开眼。
柳清吃饭的工夫,沈之衡也没闲着,把屋内满地的果壳收拾了,贤惠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只待沈之衡去铺弄床铺的时候,柳清才放下碗筷,开始约法三章:“沈之衡,我虽是答应了这门亲事,可我爹的案子一日未破,你我便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还望你莫要……有逾矩行为。”
沈之衡停下手中动作,垂首敛眉,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沉默半晌,他才低声问:“如此说来……今晚,我可否留在房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