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镜子学舌的本事一流,秦然阴阳怪气的那一套,连带着那些故意显摆的做派,都被她模仿得活灵活现。
沈之衡听完,视线落在那箱香梨上,哪里还猜不出秦然的小心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直接吩咐人把梨送回秦府。
他正欲往后院去寻柳清,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杨观拦住了。
杨观满头是汗,说是关押在牢里的王婆不知为何突然要招供,但指名道姓要亲自告诉沈之衡。
夜幕降临,府内亮起点点灯火。
柳清在房中生了一顿闷气,屋里屋外寂静无声,更显得心里郁结。
她看了看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盏,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可沈之衡还没回来。
她叫来小镜子,开口问道:“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小镜子答:“老爷临时有事去县衙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柳清点点头,遣退了小镜子,心里却越发烦躁,哪里睡得着。
她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想吹吹风,好让自己静一静。
夜风送爽,丝丝桂花的甜香钻入鼻尖。柳清凝神,隐约瞧见不远处房顶上有个黑影晃动,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竟像是个人影。
她心下一惊,怀疑是小偷,赶紧蹲下身子隐藏身型,警惕地偷看房顶上的人,只见那人动作轻盈地跃下房顶,落点似是厨房的方向。
柳清猫着腰,在院中寻了块趁手的石头,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
远远地,她就瞧见一个黑影在水缸那边,鬼鬼祟祟地不知做些什么,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柳清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一步一步靠近。那人背对着她,浑然不觉危险临近。她握紧石头,高高举起,瞄准目标就要砸下去。
就在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那人猛地转身。
电光火石之间,柳清手中石头不偏不倚砸在那人头上,而那人反应也极快,手中挥出一股白色粉末,柳清躲闪不及,当即觉得双眼一阵刺痛,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心下骇然,眯着眼睛伸手往前探去,却抓了个空,只得高声呼喊:“抓刺客!”
护院们闻声赶来,却不见刺客踪影,只瞧见柳清蹲在井边,就着一桶水不断往眼中泼。
“夫人!眼睛可伤着了?”府医也随众人赶来。
柳清听见声音,泪眼婆娑地回头,“快,快看看水缸里有什么!”
府医本想先瞧瞧柳清的眼睛,却被她一把推开。
府医无法,只得依言先去查看水缸,只见他又是银针探底,又是药粉测试,折腾半天,最后抓来只老鼠,喂了几口水缸里的水。
那老鼠起先还活蹦乱跳,没一会儿便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最终瘫倒在地,不动弹了。
“这……死了?”
“不像是死了,像是睡着了。”府医捻着胡须,沉吟道,“这水里,怕是加了蒙汗药。”
府里忽然热闹起来了,那边厢丫头们脚步凌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夫人遇刺了”,这边厢小厮们声如洪钟,一叠声“快去禀报老爷”地嚷嚷着,将沈之衡从县衙生生给喊了回来。
他一脚跨进院子,便瞧见柳清立在井边,眼圈儿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沈之衡心里一紧,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感涌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怎么了这是?”
柳清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双眼迷离,“有人在咱家水缸里下蒙汗药!”
沈之衡听着这句“咱家”,心里仿佛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立刻吩咐下人:“彻查府邸,任何角落,任何人都不可放过!”
瞧着柳清那双红肿的眼睛,沈之衡只觉心头刺痛,忙催着府医仔细看看。
府医借着摇曳的烛光,见柳清虽眼泪汪汪,但说话利索,中气十足,本以为并无大碍。
谁知,这一凑近了细看,登时吓得面无人色,“哎呀!夫人这是迷药入眼了!得赶紧清洗干净,否则,否则……眼睛不保哇!”
“快!快打盆清水来!”沈之衡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一名护院快步奔至堂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拳急道:“启禀大人,方圆一里内已搜查完毕,未曾发现可疑之人!”
沈之衡闻言,顿时怒火中烧,额角青筋暴起,厉声喝道:“继续搜!扩大至方圆十里,掘地三尺也要将此人给我揪出来!”
说完,便将柳清圈在怀里,就着水盆,一手轻轻托着柳清的后脑,一手用柔软的帕子沾了水,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清洗双眼。
“好了,可以了。”柳清觉得已不那么难受了,便想从沈之衡怀里起来。
“不行,眼睛不想要了?”沈之衡却将她按住,不容她拒绝。
丫鬟们端来一盆又一盆清水,他便一盆盆地洗将下去,直洗得柳清两眼通红,酸楚难忍,竟是连眼皮也抬不起来了。
“我的眼睛,好酸,睁不开了……”
“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洗干净?”沈之衡见状大惊失色,还以为是那迷药太过厉害,心中更加焦急,忙吩咐丫鬟再去打水。
“大人,使不得了,眼睛长时间接触清水,是会酸涩难忍的,得缓一缓再洗才好。”一旁的府医终于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阻止。
沈之衡这才住了手,扶柳清在榻上躺下。
柳清脸颊和额前的碎发都已被水打湿,看起来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明媚灵动?
沈之衡本想再说几句体己话,但此时心里酸涩难耐,喉头哽得生疼,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恨不能将那下毒之人千刀万剐。
“对了!我用石头砸了那贼人的头!”柳清缓过劲来,忽然记起重要线索,挣扎着要起身,“那石头上肯定还有他的血迹,可以当做证物!”
“躺好!”沈之衡急忙拉住她,将她按回床上,“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这事我会处理。”
“你不知那石头长什么样,我得亲自去找。”柳清被按下去又弹起来,“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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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许去!”沈之衡气得牙根痒痒,手下加了几分力不让她走。
柳清心中委屈,忍不住嘟囔道:“早知便该寻个趁手的家伙,也免得与那贼人靠得这般近……”
“胡闹!府中护卫众多,何须你以身犯险?你行事如此莽撞,若那贼子真要人性命,你还能安然无恙躺在这里吗!”
沈之衡说到此处,猛然顿住,自知语气太过严苛,望见柳清受伤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往后遇事,切记第一时间呼人相助,莫要再让自己身陷险境,可记下了?”
沈之衡说罢,作势又要为她洗眼。柳清可不想再遭这份罪,只得可怜巴巴地望向府医。
府医沉吟片刻,道:“倒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夫人不妨哭出来,让眼泪将毒素冲刷掉也是一样的。”
柳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猛地在自己腿上一扭,疼得直抽气,却愣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沈之衡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忍,重新拿起沾了水的帕子,“还是用水快些,来,莫要再耽搁了。”
柳清欲要躲避,却被沈之衡轻轻一带,不由自主重新依偎进他怀中。
天光乍破,一夜纷扰终归平静。
那府医长舒一口气,言道柳清的眼睛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即可痊愈。
柳清早已疲惫不堪,眼皮像是千斤重,挣扎了几下便合上了。
沈之衡衣襟和袖口皆被水浸湿,但他浑然未觉,只小心翼翼地将柳清横抱起来,回了房间。
怀中人一沾到床榻便沉沉睡去,显然是累极了。
沈之衡看着她湿漉漉的衣裳,唯恐她着凉,轻轻推着她的肩,低声唤道:“清儿,先换身衣裳再睡……”
却只听得均匀的呼吸声,柳清已然睡熟。
沈之衡凝视着她的睡颜,心中似有一处被轻轻触动,他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一个女子。
往日里,那些大家闺秀在他面前,哪个不是端庄优雅,谨言慎行?
唯有柳清,她鲜活灵动,胆大妄为,总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举,让他又气又恼,却又偏偏移不开眼。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帮她换下湿衣,指尖刚碰到那柔软的绸缎,床上的人却在睡梦中动了一下,想是衣衫湿冷贴在身上,并不舒服。
沈之衡心头一紧,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手。
见她并未转醒,沈之衡再次抬手,却又在触碰到她衣襟的前一刻顿住。
柳清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珠,沈之衡用手抹去,指尖滑过她柔软的脸颊,忍不住又往下,落在那泛白的唇上。
只轻轻一碰,便觉软软弹弹,如上好的芙蓉糕般诱人。
心跳得厉害,一个念头开始在他脑中盘旋,他想要更靠近她一些,想要感受她的温度。
可是,理智却在不断拉扯,告诉他不应该趁人之危。
喉结滚动,沈之衡缓缓俯身,屏住呼吸,颤抖着将自己的唇递了上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