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心里,很多关于艾德琳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但这个答案,带来了更多的疑惑,他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这不符合逻辑!”
彼得按照艾德琳的要求,严格遵守“杜威十进分类法”帮瑞德整理书籍,“所以,瑞德博士,您也是个天才吗?我听她说您的阅读速度非常快,而且过目不忘。”
“快点干活,别打扰他思考。”艾德琳已经开始帮瑞德整理那少得可怜的衣服了,在准备拆开一个箱子的时候,她看着编号,“斯宾塞,编号是七的箱子放在哪里?衣柜?”
瑞德那该死的记忆,他有些羞涩,走过去拿过箱子,“我自己整理就好,你——”
他惊讶地发现,家里几乎已经被收拾好了,“你们的确有超出常人的能力,速度、力量、耐力?”
“还有这个!”彼得又给瑞德表演了一下蜘蛛技能。
彼得在瑞德博士家里感到非常放松,艾德琳说了,瑞德博士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在这里他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前提是征得瑞德博士的同意。但瑞德博士似乎很好说话,他们都挺书呆子的。
“那你为什么?艾德琳,你为什么告诉我?”瑞德想起了在疗养院那件事情中,艾德琳被打手伤得很重,“所以,你明明可以不受伤,但为了表现成一个普通人,你选择被伤害?”
“咱们能不提过去的事情了吗?当时我刚刚过来,一切都在适应,而且也挺想不开的。”艾德琳找出拖把,已经开始拖地了,“彼得,别把蜘蛛丝弄得到处都是,打扫起来很麻烦。去,找块抹布,把天花板的灰擦一擦。”
看着两个“超能力者”帮自己拖地、擦灰,瑞德心里有些愧疚,“也许,我请你们吃饭,怎么样?”
“可以,但是你确定不问问,我们的真实目的吗?”艾德琳非常满意自己的收纳能力,“要帮你擦擦柜子吗?”
“那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你的真实目的?”瑞德可真没办法让他们两个替自己免费干活。
***
艾德琳借用瑞德的厨房煮了一壶咖啡,又给彼得热了一杯牛奶,看着彼得对咖啡跃跃欲试的眼神,“熬夜对长个子不友好,你不希望一直和我穿同码的衣服,对吧?”
“你怎么总是在照顾小孩。”瑞德看着委屈巴巴的彼得,忍不住问艾德琳。
“也先别提这件事情,斯宾塞,今天加西亚收到的视频,是我这里发过去的。”艾德琳皱着眉,看着往咖啡里加了一块又一块方糖的瑞德。
“现在,我已经猜到了。在一开始,你的记录就很不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瑞德在听完艾德琳的经历后,还不忘问她,是不是《星际迷航》可以是真的。在看到艾德琳点头后,他快乐得就像中了彩票。
“斯宾塞,我不想多解释什么。你应该清楚,我以前遇到这些事情的风格是什么。你可能不知道,圣诞节之前,我去了一趟华国。那里发生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回来之后,我陷入了不太好的状态中。只是我依旧很幸运,你们都没有放弃我。并且,我也遇到了触动我的人,不仅仅是这个孩子。他们说得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伤害我的不是这个世界,相反的,这个世界收留了我。所以,现在我也有我该做的事情。”艾德琳喝着苦咖啡,如果瑞德没有忘记在冰箱里冻上冰块就更好了。
“那你要做什么呢?”瑞德知道,他已经无法像罗西探员那样,希望艾德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她已经注定要走上真正属于她的道路。
“你不介意有一个神秘的线人吧?斯宾塞,人们常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但我这个人,也不喜欢迟到。那些迟到的正义,不能再迟了。我会用我的办法找到那些unsub, 而你帮我把这个过程更合理化一些。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搭建,一个更好地追踪罪犯的系统模式,而不是只单纯依赖一个人的能力。所以,你愿意帮我们吗?”
“你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吗?”瑞德明白,艾德琳的本质问题之一在于她“厌恶”着自身,“你知道我从不愿意侧写我的朋友,但是,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瑞德拉过艾德琳的左手,撕开她贴在上面的创可贴,“如果我想得没错,你焦虑的时候有这个坏习惯。”
在瑞德轻轻撕下创可贴的时候,艾德琳压抑着的焦虑被同样带走了。
也许是窗户没有关好,她觉得一阵温柔的暖风吹在了脸上。
她抬眼看向瑞德,那双看着自己手指的眼睛里,都有些什么呢?
她该不该去猜测,那双眼睛里除了忧虑以外的情愫呢?
又是一阵更暖的风,她抽回手贴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明明冬天没过去多久,怎么感觉夏天要来了?”
“也许你只是害羞了。”彼得突然从天花板上坠下来,在两个人中间晃荡着,“我们现在要出门吃饭吗?我好饿啊。”
***
艾德琳需要赶回芝加哥,而彼得需要回到纽约。
艾德琳也好,班纳博士也好,甚至韦恩少爷,都不放心让彼得一个人在纽约“发光发热”,但他们三个也都没办法抽身去纽约。
于是作为有丰富的监管特殊青少年经验的阿福出面了,他会在纽约待一段时间,帮助彼得更好地适应特殊的生活,也方便替他解决一些麻烦。
阿福接过彼得的行李,“让我来吧,帕克先生。”
“叫我彼得就行,我来帮您才对。”彼得在阿福面前太过于紧张了,“阿尔弗雷德先生,您不用陪我去纽约的。”
艾德琳安慰他,试图让他放松点,“彼得,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先生这样一看就充满信任感的人出现,你觉得你婶婶会同意让你偶尔离开纽约一段时间吗?”
艾德琳同班纳博士商量过,哥谭恶名在外,彼得的婶婶不会放心让他去这样的地方。但是他们四个人的确需要当面聊一聊,于是初步定在春假期间,阿福会陪同彼得前往芝加哥。
“那我们,春假的时候见吗?”彼得还穿着艾德琳送给他的那件灰色卫衣,他拉着帽子上的抽绳,“你不会故意不接我电话的对吧?你也不会突然反悔,又重新做一个厌恶一切的普通人的对吧?还有——”
“你有我的电话号码,你有我的邮箱地址,你还有那副眼镜,更何况还有阿尔弗雷德先生,所以,不用担心我。我在芝加哥有很多帮手,倒是你,不要一时冲动,要量力而为。”艾德琳替彼得整理好帽子。
“那如果,像你说的,我犯了错误呢?如果我没有办法去——”
“彼得,我不管你怎么看待能力和责任,在我面前,在班纳博士、韦恩先生面前,你只是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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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可以犯错,你可以迷惘,你可以搞砸。你犯错我们会原谅你,你迷惘我们会开解你,你搞砸了我们会帮你收拾好局面。你是个好孩子,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还有,好好上学。我们四个人里,只有我最不聪明了,你的价值要比你想象得大很多。”
“为什么你比我还多话。”彼得拥抱了艾德琳,“你知道吗,你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最好看了,芝加哥见。”
***
返回芝加哥的飞机上,艾德琳浏览着瑞德发来的,属于联邦调查局学院的内部培训材料。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除了身体素质以外,只是比常人有更多的搜寻信息的能力,她依旧需要大量地学习。
邻座的一位女士看着上了飞机就在看书做笔记的艾德琳,“好孩子,这样对眼睛不好,窗外的风景很好呢。”
艾德琳合上书,朝她道谢,“谢谢,我恰好也有些看不进去。”
她拿出手机,这次换她拍下一张落日。
收到艾德琳照片的时候,瑞德正站在异常整洁的家里发呆,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知道了这些特殊人士的存在,他是不是可以炫耀,其中的两位曾经帮他拖地、擦灰?
紧接着,艾德琳所找到的第一个unsub的信息出现了。
他知道,真正的忙碌开始了。
***
瑞德连夜起草了一份特殊报告,天没亮他就等在了霍奇家门口。
“上班还有几个小时,你也不像是会邀请我晨跑的类型。”在家里的霍奇总是要柔和一些,甚至能开上几句玩笑。
“我有一份材料,我想你单独看看。”瑞德把报告递给他。
霍奇的太太,海莉,将热好的华夫饼和咖啡端给瑞德,“希望你喜欢,我还没有在早餐的时候招待过客人呢。”
瑞德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
“没关系,过几年,我可是需要你替杰克写推荐信的。”海莉亲吻了霍奇的脸颊,“你们先忙。”
“我至少能让他进MIT。”瑞德向霍奇保证,只是霍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你有什么意见吗?”
“你一向只愿意关心案件本身,为什么突然会提出成立陈案小组?你要离开BAU吗?”霍奇问瑞德。
“不,我有一个很特殊的线人,我为她100%地担保。她会在一些陈案中给出足够充分的线索,但我需要额外的人员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不会离开BAU,我更应该和你们待在一块儿。”瑞德解释。
“特殊的线人?只能和你单线联系?”霍奇很好奇,瑞德这样的性格,哪里认识的线人。
“如果单独的小组成立后,我想我的线人也会愿意和小组成员联系,但未经她的允许,我不会泄露她的身份。霍奇,你比我更擅长和局里打交道,我希望你能帮我。”
瑞德从未对霍奇提出过这样的要求,甚至瑞德很少提出过任何特殊要求。
但同样,霍奇不会浪费一个打击犯罪的好机会,“这交给我,吃完早饭,回去洗澡换衣服,上班不要迟到。”
瑞德喝着咖啡,突然想起来,“我这样出现在你家,会不会不太礼貌?”
“MIT,这是你保证的事情。”霍奇笑着,他喜欢更像“人类”的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