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三房,虽在江州,却与老宅疏离了,秦夫人眼瞅着也不是很想与他们往来,直说那家人是等着吃现成的,对他们的评价极为不好。
反倒是他们大房,又是操持全家,又是为了全家的利益奔走,现在还担上了给二房姑娘再续良缘的任务。
作为长房,虽然本身也担当着家族的重任,然而,吴家却颇有大房被驱使着做事的滑稽感,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三房的珍娘。
“但这位珍娘,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戚颖如是说道。
这吴家的恩怨纠葛,处处有这位珍娘的影子,又被他们忌讳说起,其中俨然藏着一个大秘密。
贺槿听完戚颖的转述,颇为认同,也不由感慨:“我在厨房听他们说起二房回来了,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竟然闹了一场,还是秦夫人败了,这位徐夫人好厉害呀。可惜不能亲眼瞧见她的英姿。”
能为了女儿拼这一把,贺槿对这位徐夫人是极为佩服的,对她的恶感倒没有多少,人生在世,谁不是为己。唯有的那一点,大概也就是因为她是个吴家人吧。
“可不是,我看的一愣一愣的。”戚颖感慨万千,“谁要是这样和我说话,我保管什么隐晦意思都听不出来,就这样顺着对方的目的走了。”
所以才激发了戚颖的学习欲,若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等到离开吴家这个庇护地,她要拿什么去面对接下来的难题。
京城,不比江州,那地方聪明人多了,而她手中的信件,却是个催命符。
“不过,你今天听到的这些秘密,也算是解开了我的疑惑。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大概率是他们家的恶仆有样学样,以为我这种远房亲戚不敢上门来对质,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当家主母吧。”
之前她们就猜测,在江州,吴家自诩高人一等,也确实有这样的本钱,就算是缺银子了,又怎么会饥渴到盯上贺家的这一点小钱,今日秦、徐之争吵,至少让贺槿认为,只看秦夫人自己,确实是看不上自家的那点银子的。
吴府恶仆,狐假虎威,以为有吴家的旗号打出去,就无人敢上门来要说法,所以夺人家产也有恃无恐。
可他们挑中的贺家,却有一个不肯罢休的孤女,就算要对上吴家,也要问个公道;一个明事理的宗族,不会因为族中姑娘的疯狂举动,就做出关她禁闭的事情来;一个正在京城等待派官的未婚夫,才让贺槿放弃上吴家的门,转而决定直接去京城告他们家的侍郎。
而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她途中遇见戚颖,机缘巧合,两人又来到吴家。
她们来的时候也太巧,正赶上秦夫人还不知道礼物真相的时候,等知道了,又碍于情面不能赶人走,就这么在吴家住下了。
“要是咱们现在去找秦夫人对质,应当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答复。”
就算是为了自家的脸面,也不能传出仆役强夺了亲戚财物的事情来。
贺槿其实有些心动,然而冷静想想,若是秦夫人问初见时为何不说,要给她怎样的一个答案才能让她满意,知道她们来吴家是另有目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仇,谁心里不得存有膈应。
就算是秦夫人能做到误会解开,心胸宽广,可让主家失了颜面的客人,想必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家中了吧。
那如何能行,她们现在还不知道,戚颖有没有完全摆脱追杀呢。
“还是不行,我这么聪明的脑子,竟然也想不到两全法。”贺槿做恼怒状,“还是就这样糊涂下去,先平安到了京城再说吧。不过,我现在倒不恨秦夫人了,为我之前的臆测向她道歉。”
有良心的人,自然会为冤枉了无辜人而感到抱歉。
不过——“她家的仆役到我家来作威作福,也还是她这个做主人的没有管教好,来日咱们去了京城,平安脱身,我再想想要怎么和她家清算。”
不管这些钱财最终落到了何人的口袋里,总归是一个“吴姓”没跑了,秦夫人就得给她一个交代。还有恐吓贺氏族老的那些事,也都得一个一个地算。
“至于那位珍娘,阿颖,我有些不好的猜测。”
“不瞒你说,我亦有。”
她们相视一眼,同时说:“还在京城。”
何处能说得上是去“博一个前程”,又如何需要这么大笔的钱财、用了什么样的名头,让堂堂侍郎也要为其奔走,秦夫人不愿给也不能拒绝。
民间女子能称得上是“一飞冲天”的,莫过于飞入帝王家。
不论是通过婚姻,还是入朝为官,都算是改换门庭的通天大道,然而这些年来朝廷录用的女官太少太少了,京城贵女都少见,吴大老爷的侍郎官职,更是不够格保证自己的侄女能够被录用。
而且若是去做女官,也算是奋发图强的好事,缘何在吴家成了个不可说的秘密,还要那么多的金银好物。
倘若是去选秀,以侍郎亲侄女的身份,倒也勉强能有资格。
当今天子自登基后至今一十八年,已经多次修改了宫中选秀以及采选宫人的规矩。
从最初的在各地采选适龄未婚女子,不顾其人是否愿意以及有无婚配,慢慢地改为需要女子父母或本人前往公廨报名,且女子本人的年纪需要在十二至十八岁之间,方有初选资格,之后途中若有变故,只要不是到了入宫终选的那一步,姑娘们都能随时决定返回故乡。
而且选期已经变更成五至十年一次,具体则看宫中需要,采选的同时宫中也会放出年逾二十有意归乡的宫人,谁不大赞此为德政。
宫妃的选取会同时进行,据说是天子认为两事并办,能省下不少钱来。他也不是个耽于女色的帝王,选秀次数少得可怜,最是体谅为人父母之心情,连带着在其他领域颁布实施的仁政,绝对担得起一声“明君雄主”。
贺槿记得,最近的一次采选,就在六年前。那年她的一位邻居想让女儿去试试,结果因为差几个月满十二,被公廨驳回了,其人还颇为遗憾,认为失去了一个让女儿自己攒嫁妆的好机会。
戚颖也不会忘记,那一年她正好年满十二,作为镖局的一份子,第一次正式参与走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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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能留在家里等大家回来,或者出去了也只能被安放在马车上。
有些人家认为送女入宫,可以攒下一笔银钱,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但有些人只是看中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便会不顾妻女的意愿,强要女儿入宫。天子设定的种种章程,到底不能防备所有人,有利可图,就有空子可钻。
“吴家本不至于如此,如果真是送了女儿去宫里,又能说出博一个前程这种话来,这吴家三房还真是叫人恶心。”
自己的仕途,不靠自己去争取,自己的骨肉,也不用心去保护,直把人往远了推,还要人家给家里挣前途,这世上厚颜无耻之辈若是能排个名次出来,吴家这些人也得榜上有名。
“算了,咱们也不知晓全貌,说不定事实不是如此。”贺槿还是不愿听见一位无辜女子成为家族的祭品这种消息,虽然从未见过,但她也盼着对方能够平安喜乐。
暂且把吴家的这些事放在一边,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平安度过这段时间,过了中秋,随着吴家人一道去京城。
分道扬镳之后,贺槿自去找杨骕商量要如何清算吴家和贺家的事,而戚颖……
“当真决定去了京城就自己离开吗?”贺槿虽然知道这是戚颖不愿意把危险引来,但她还是担心,“就算不再用我这个身份了,也能与我们一道,说不定我二哥还能帮上忙。”
杨骕这次考的名次不错,若非他想要谋一个家乡附近的官职,可能早就在京城某部上任了。
“已经麻烦你很多了。而我要去做的事情太过危险,再把你卷进来,那都不是受点伤就能过去的坎,说不定小命就丢在某个角落里了。”
可她越是这样说,贺槿越是不能放心。既然有如此缘分,又义结了金兰,难道只许戚颖帮她,不叫她帮助戚颖半分吗?
有无危险,自然有对应的办法,倘若一丝生机都寻找不到,老天爷是否太过不公?
倘若前路真的唯有死路一条,那贺槿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戚颖往死路去的,留得青山在,才有将来,强去京城,倒不如转为暗中,把仇人的底细都查清楚了,再伺机复仇。
听了贺槿的话,戚颖承认也并非没有道理。
她苦笑:“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事情需要人做,我家卷入的,可能是更复杂的阴谋啊。”
装着密信的机关木盒就在她贴身衣物的暗袋中,每时每刻寸步不离,早已经沾染上自己的体温,同样温热的血液也泼洒在父亲一行人押运的货物上,来的杀手不为求财,却带走了所有的货箱,已然得手,却还要杀尽所有人灭口。
贺槿就怪叫道:“原来戚女侠早就想好了呀,倒是叫我眼睁睁瞧着你往危险里闯。”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若是没有意外,咱们还得在吴家待那么久,说不定就能想到好办法了呢。”
贺槿想,这倒也是。
谁能想到,意外的事就这么快的来了。
第二日午后,徐夫人带着她的女儿璃娘忽然来了戚颖和贺槿居住的这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