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哎,要要要,我们哪里能少了戚女侠做信使呢。”贺槿说着哄人的话,又忍不住笑意,轻轻地拍了拍戚颖的肩膀,“不过在船上就这么闷吗?看你每天来去,倒像个猴儿似的,好半天不乐意回来。”

    戚颖在外头是潇洒了,却让人替她捏一把汗。

    倒不是担心戚颖被人发现,只是看着外面的高度也不矮,又是在江面上,底下没个土地能支撑,落脚处只有船身,贺槿难免会为她的安全忧心。

    其实以戚颖的本事,不走外面,也是能够避开其他人顺利通过船梯走到下一层的,但显然戚女侠认为在外面攀缘更合她的心意。

    听前面的话,戚颖毫无反应。文道武道,世上有那么多的道,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同,她知道贺槿也就是这样说说。不解归不解,却不会像一些人那样,总以自己的习惯去约束他人。

    但听到后面那句,戚颖就不满意了,就要闹起来:“好哇,你的好二哥来了,我就被你弃置一旁了是吧?”

    “什么猴儿,你竟然说我像个猴儿?”她站起来,双臂扑扇着。不是戚颖习惯穿着的窄袖,此刻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抖动,那模样该怎么说呢,反正不是个端庄的,但要说她是个猴儿,哎,这顽皮说像也像,说不像,那模样确实是不像的。

    “不是猴儿,是我的鸿雁,是我的青鸟,是我的好信使、好姐姐。”贺槿含笑,拿出了信纸,写好了今日的信给她,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且飞去吧。”

    戚颖在贺槿写信的时候就把衣服换了,换回她最熟悉最便于行动的劲装,打开窗户,轻飘飘地翻了下去。

    常道鸿雁传书,又说青鸟殷勤,除了背负着一对青梅竹马的柔情蜜意,戚颖这只翩飞的小鸟,也将入夜之后的攀缘,视作是失去白日练功的机会后的另一种锻炼,做的不亦乐乎。

    这一路慢慢行船,途中与各类的商船、官船或是同向往北,或是背向分别,水路也热闹,有时还得给别的船队让道。直到抵达京城前的最后一个渡口,距离她们离开江州,已经过了近一个月。

    杨骕就在此地下船,骑马走陆路,急行回京。按照他想好的,回到京城后做好准备,等吴家人按顿下来,他就上门去把贺槿和戚颖给弄出来。

    那日,戚颖陪着贺槿站在甲板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渡口的人群中,不多时,璃娘带着一副围棋和一本残缺的棋谱找来了,三人遂回房去,探索先人的智慧。

    却不知道这渡口上,着急忙慌地来了一行三人,登上船后问过方向,就直奔秦夫人的房间而去,在她房门外重重地一跪,为首的喊道:“小人吴平,有要事求见夫人!”

    吴平其人,乃是侍郎府的二管家,在外院管事中,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能做到他这个位置,能力和关系缺一不可,一定是大房的心腹。这样的人就如周氏桂氏一般,便是在主家面前,也是轻易不下跪的。

    何况是这一次连秦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先跪下了,哪样急切的事情能让他似见了被捅破了的天,额头都满是汗珠。

    守门的丫鬟都被他这阵仗唬了一跳,她们不敢受他这大礼,免得日后被记恨,于是连忙往旁边一避,才同屋里说:“夫人,二管家求见。”

    门打开了,周氏桂氏齐步而出,见到门外的人真的是吴平,而不是白日里做梦,心里就是一跳。

    十年间,京城和江州不是彻底断了往来,吴平这张脸还是能常常见到的,但他何曾像今日这般抛却了自己的镇定自若,就连那若隐若现的高人一等的自觉都消失了。

    但要说他是惶然的,却又不是。此人的情绪中诡异地带着一丝亢奋之情,又肉眼可见地被他强压着,倒是让他的脸在某些时候会出现扭曲,别扭极了。

    “二管家来了,在外头还讲究什么虚礼。”周氏连忙上前去搀扶,“不要跪了,快些进来吧。”

    论在吴家的地位,秦夫人是执掌中馈的正房夫人,除了吴侍郎再无旁人可以超越,而周氏乃她身边第一人,自然而然也有了极高的地位,然而若说是在后院,自然无人去争抢什么权力,可放眼全家,地位最高的人,吴侍郎当仁不让,因此,吴平这个二管家也能与周氏、桂氏两人平起平坐了。

    换了从前,这个好面子的男人绝不会放任自己在人前做出这样狼狈的模样,又或者跪了以后,会自然而然地受用了周氏的搀扶,然而今日吴平连道不必,竟是发自本心的退让。

    退让中难以压抑的喜色流露出来,这下周氏心里更觉不对劲,一时间都有些害怕了。

    这临近抵京的当口,他这个二管家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可有好事,就急着这一时半刻,一定要和秦夫人说了?

    等进了屋,在秦夫人面前,吴平还未开口说出只言片语,又先跪了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吞吃掉了他的骨头一般,叫他无力支撑自己的身躯站立。

    秦夫人也为他的模样感到莫名,略皱了皱眉,道:“我仿佛记得从前你不是这样的,怎么如今腰板也挺不直了?起来说话,否则叫人看了,岂非诟病我体罚下人?”

    仆役敬畏夫人,是正理,可堂堂二管家也如此畏缩,损害的还不是她这个当家夫人的名声。

    别说,这场面确实有些像。

    吴平悻悻地擦了把汗,又数度吞咽着口水,才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可也十分干涩:“夫人,小人来此,是有要事告知。”

    他说着,眼睛在屋里来回瞟了一圈,秦夫人很是不耐。她总认为江州是乡下地方,可住也住了,十年间把老宅里里外外都调理了一遍,却没想到在京城的家里,连管家都改换成这样猥琐的模样了,那其他人还能看吗?

    秦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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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要事,不能等这一时半刻,一定要你跑来这里寻我?”

    若是气性大一点,或许接下来还能跟上一句:难道是家里的老爷不好了?

    想想有些令人发笑,不过秦夫人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自以为还是很宽容的,这种玩笑话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绝不会让第二个人听到。

    吴平又抹了把汗,眼瞅着那帕子都要湿透了,还是周氏看不过眼,给他递了一条新的汗巾。

    吴平连连道谢,总算是把自己收拾齐整了,才敢把脸面向秦夫人,道:“夫人,真是要事!小人不敢消遣夫人,是与咱们家那位大小姐有关的事啊。”

    秦夫人嫁来之前,吴侍郎只有吴文瑜一个儿子,府里的“大小姐”理应指代秦夫人所出的玥娘。

    然而,吴家三房并未分家,秦夫人除了是侍郎府的夫人,还是吴家的宗妇,而吴家的“大小姐”,说的就是三房的珍娘了。

    “嚯,是‘大小姐’的事啊。”秦夫人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周氏桂氏心领神会,连忙叫屋子里伺候的其他人出去了,哪怕是她们两个,也只守在门口,周氏此刻脸上都不带笑了,竟然和桂氏颇为相像,她们俩就像是两尊煞性十足的门神,叫人不敢生出靠近这屋子的心思。

    吴平带来的人本来就等候在门外,屋子里就剩下秦夫人和他,他这才起身,从怀里摸出个请帖递给秦夫人,同时小声道:“夫人,您且先看这张请帖。”

    请帖当然是吴平已经打开摊平的,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秦夫人的面前,内容倒没有什么出格的,只是外嫁的侄女邀请伯娘到家里见一见,然而这份请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不得了的讯息。

    饶是秦夫人定力超绝,此刻见了这份请帖,也不由得心神跌宕。

    六年不见了,偏在她回京的时候,邀约见面吗?

    “这是何时送来的?”

    吴平老实回答:“三日前,由……那位府上的一位管事亲自送来,老爷也十分惊讶,然则那管事送到请帖便走了,不曾多留只言片语。老爷说,来者不可拒,可真要去赴约,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得让夫人提前有个准备,故而遣派了小人快马加鞭,赶来此处告知。”

    秦夫人接过那帖子,拿在手里思忖着。她沉默的时候,叫人难以辨清她的情绪,但吴平斗胆,认为她此刻一定不是欢喜的。

    毕竟老爷得知消息时脸色也有些难看,他可是侍郎老爷,在京城扎了根的官儿,多少人仰仗着他的鼻息,却会因为侄女的一封信而变了脸色,说明这张请帖或许是来者不善啊。

    然而吴平又不明白了,多年来,从来只见家里送出去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小姐往家里送东西,虽然只是一张请帖吧,可由那位府上的管事送来,难道不能说明未来的情势?

    咱们吴家,难道不是要发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