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郑承文的嘴,闭得很紧。哪怕他因住不惯牢房而成日鬼哭狼嚎,也没有吐出关于幕后之人的只言片语来换取更好的待遇,孔宿便道:由他去。

    麒麟卫在明,就注定要失去一些先手,不管是江南的案子,还是郑家的案子,他们都不可避免的行动滞后,但孔宿现在手里握着郑承文,外面放着一个吕安邦,哪怕他要钓的鱼谨慎而不肯咬钩,他也能掉头回来攻破郑承文的心防。

    现在只是要等。

    从江南来到京城,戚颖已经习惯了等待。厄运和坎坷能磨练人的心性,在吴家度过的那段平顺的日子,也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平复了一些她心中的怨怼。

    在很多时候,等待并非是一件坏事,而且她再着急也无用,不是吗?

    只是谁能想到这一等,一个多月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动静。

    京城仿佛是太平盛世的缩影,除非天灾人祸,否则难以影响到这座城池的风平浪静。日月每日都升起落下,京城百姓们还在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变化”的,大概就是这段时间商贾云集,四海八方的奇珍异宝源源不断地送来京城,被摆上货架供人挑选,走街串巷的货郎的身影也多了起来,百姓在为度过中秋佳节做准备了。

    郑承文弑父的案子经由冯敏才安排,刻意流传出了一些模糊的细节,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闲谈。百姓多是关注人伦,为这样的惨案唏嘘不已,麒麟卫则暗中探访着更多的蛛丝马迹,只是可惜幕后之人沉默良久,好像他在京城的部署已经全部抽离。

    萧霄和齐杰被孔宿安排去轮换着盯梢吕安邦,此人也照常在南城做着说书先生,生活平稳,没有陌生脸孔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也没有离开京城的意思,反倒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与邻居家的女儿日渐亲近。

    齐杰经验丰富,一般是难以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什么来的,不过萧霄每回换班回来都有一大箩筐的话,诸如“老牛吃嫩草”、“当爹的也不擦亮眼睛”、“银子也没有多少怎么就比对门那家的小伙子强了”此类,对吕安邦和年轻姑娘的亲事很不看好。

    但不管怎么说,吕安邦现在半点危险也无,麒麟卫还得继续盯梢下去。

    孔宿十分沉得住气,与戚颖说:“中秋节前后,京城会暂时开放宵禁,到时候江南涉案的官员也要进京。节后,大理寺就会正式开始审理江南的两起贪腐大案。到那时,总会有动静的,虽然我也不希望如此被动。”

    说这话时,孔宿正在练武场上指点戚颖的功夫。指挥使大人深谙人体最痛处,手持木剑,下手毫不留情,已经是第三次把戚颖打的退出了事先划定的圆圈外。

    浑身上下的疼痛使得戚颖一下子都没能站稳,一开始孔宿带给她的那种莫名的长辈慈爱仿佛是场幻觉。

    冯敏才蹲在一旁,边嗑瓜子边想:不让你搞特殊,可这也是矫枉过正了吧?

    又看着戚颖,心想:小姑娘也是能抗。

    第四场开打不久,不远处的树后有人影晃动,孔宿眼也不抬:“冯敏才。”

    冯敏才就任劳任怨地起身过去,把跑来看热闹的小子姑娘们轰了回去。

    这些都是胆子大的,害怕孔宿但不怕冯敏才,便拖拖拉拉的不愿意走,还有人说:“怎么就不能看了?大人难得有空闲,便是不来指点我们,放我们过去多看多学也行啊。”

    冯敏才板起脸来吓唬他们:“一个个的都挺牛啊,教习的考核还没通过,就想来蹭指挥使的指点了,不怕你们教习知道了往死里练你们?”

    年轻人才不担心这个,好战分子更是跃跃欲试,冯敏才上手了都拉不动几个,只能喊人帮忙。

    可是宁三有事不在,萧霄在外盯梢,百里荆平这两日被他祖母喊回家去,说是要给他过生日,怎么都得在家里住几日才肯放回麒麟卫,冯敏才孤立无援,不由得转头死盯着孔宿。

    孔宿旋身躲过戚颖一记上踢腿,往他们这边挪了一步。

    只这一步,冯敏才挡着的人“呼啦”一下全跑了,连累他差点往地上一栽,没好气道:“麒麟卫将来要交给这群小孩,怕不是得把我从棺材里气活过来。”

    “后浪拍前浪,怕是等不及你老了。”

    “嘿你这个小姑娘,这才几日功夫,到底是和谁学坏了?”

    “近墨者黑,你说我这几日跟谁的时间多?”

    萧霄不常在,她负责的卷宗一半给了宁三,一半在冯敏才手上,戚颖则给他们两个打下手。众所周知,宁三是个成熟稳重的叔伯辈,那可不就只有冯敏才把人带坏了吗?

    冯敏才想了想,道:“也是,毕竟咱们孔老大能多说几句话就算不错了,哪能给你示范这些。”

    他这是引以为荣了。

    不过这几日有人过来偷看,冯敏才也觉得不能怪人家好奇,尽管孔宿没有再对戚颖表现出过分的关怀,然而他亲自带人的举动就已经很不同寻常。

    麒麟卫里,有些人知道江南的秘事,知道戚颖的来历,他们打量着戚颖这具□□凡躯究竟还能创造怎样的奇迹。有些还在训练的孩子们则想着找机会与她比试切磋,想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让孔宿另眼相待。

    不过因为事关绝密,哪怕是麒麟卫内部,也不是随便哪一个就能知晓的,这些友善的试探都被冯敏才给当了,当然,外部的不友善也被他阻拦。

    孔宿现在用他倒是用的趁手!

    才想了这些,不过片刻而已,冯敏才抬头一看,孔宿又摆开了架势,戚颖这小姑娘竟然也倔的很,完全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就故意大声地叹了一口气,道:“两位,今日可否暂歇了,没事情做也不是你们这样打发时间的啊。”

    这一个月,麒麟卫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孔宿偶尔被祈安帝派发了别的任务,中途还出了一次京城,但仍旧是风平浪静。

    这两日他闲了下来,就成天“虐待”戚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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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敏才也被迫参与到这热闹中来,可他就感觉每天闲的发慌。

    甲字号房的卷宗已经整理完了,可以看出江南这条线,大抵就是从九年前的科举舞弊案开始,幕后之人趁机安插了不少人手到江南官场,自此开始深埋多年的贪腐,亦有民间的灭门劫财之案。

    便是不算这一回被查获的金银,此前九年,幕后之人也已经收拢了数目庞大的人和财,只是冯敏才带着人翻找了所有的线索,竟然找不到这些东西可能藏在哪里。

    如此大案,虽然知道背后肯定有要员作为靠山,但是看到线索真的断了,冯敏才不由得心惊肉跳,偏偏孔宿只有一句“莫要自乱阵脚”。

    也偏偏,那些趁机上位的官员们背后各有各的派系,权斗党争之复杂,并非梳理出来就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老大,前日你去宫里,回来说陛下另有安排,到底是怎么安排啊?你就不去打探打探?”

    有些事情有些话,冯敏才他们做不得说不得,但孔宿不一样,他是祈安帝的心腹,是孤臣,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他可以做别人不能也不敢做的事情。

    孔宿其实也有些不解:“陛下只说,稍安勿躁。”

    冯敏才原本就是个不急躁的人,然而冥冥中总有种预感,告诉他要快一些,所以他急了。

    “我观线索断在西北方,只看卷宗,难免还是有疏漏,得派人实地去查访才好。”

    孔宿认同他的想法,道:“你所整理出来的那些,我早已呈上给陛下,并且建言由我带队离京。但毕竟京城不能缺少防备,所以我想,陛下应当是在等百里鸿闻回来。”

    若说孔宿的忠心和能力,让祈安帝放心把京城交给他,百里鸿闻这个人就挺深不见底的,仿佛永远压榨不出他的上限,不过也因为这样,孔宿可以放心地把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就比如现在,百里鸿闻奔赴江南,是押运队伍的主负责人。

    戚颖道:“所以你和我提起中秋节,你已经做好了拖延到那时候的准备?”

    冯敏才就惨呼一声:“那也太久了吧!”

    却不想,午前刚提到的人,傍晚时分便踩着最后一抹晚霞回到了麒麟卫。

    不过,百里鸿闻虽然从头到脚都还是那股没正形的味道,今日的模样却比往常更为狼狈,不仅发尾凌乱,面覆红痕,衣襟的扣子都少了好几颗,露出的白色里衣上似乎能看见半个红色的脚印。

    这时戚颖已经回了桂枝巷,直面百里鸿闻的只有孔宿、冯敏才、宁三和萧霄,这四人看见百里鸿闻的模样,俱是一惊,孔宿甚至快步走过去,连声问道:“你与何人斗殴去了?”

    然而这一走近,不需要百里鸿闻回答,孔宿也已经闻到了那股甜腻的脂粉味,熏得他僵住了身体,又忙不迭后退回去。

    “能令老大作出这样不似寻常的姿态的人,也唯有百里同知了。”冯敏才不知从哪拿出三把扇子,友好地分给了同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