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格如今已有五个月左右的身孕了,请安的时候甚至要扶着肚子才行,再加上她从怀孕至今反应一直很大,虽说这段时间都有在卧床休养,可李格格的脸颊仍是消瘦了不少。
只见李格格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装,上身搭配石青色绣海棠花的坎肩,发髻上几乎没有几样首饰,只插了几根素银钗。
宋时繁有些诧异,毕竟她倒是显少见到李格格有穿得这样素净的时候。
该说不说,这身衣裳的颜色却是衬得李格格整个人格外苍白,又兼之那起伏的孕肚,更显憔悴,完全不像李格格从前的明艳风格,难不成她改走柔弱美人这一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时繁打眼一瞧就觉得李格格今个儿来者不善,怕是来找事的,约莫一会儿就要粉墨登场了。
思及此,宋时繁又状似不经意地朝上首看了看,果然就发现福晋的眉心狠狠跳了跳,四爷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宋时繁不由在心底哂笑,这李格格还真会挑时候呢,得,演员已经就位,显然好戏要开场了。
李格格也不负众望,先是对着福晋和四爷盈盈下拜。
“奴才给主子爷,给福晋请安,主子爷和福晋吉祥。”起身的时候甚至轻喘了两下,仿佛羸弱不堪。
等她缓了一口气后又继续道:“请主子爷和福晋赎罪,奴才请安来迟了,皆因早起出门的时候外头一直下雨,奴才身子重,又怕赶不上请安的时辰,一路上胆战心惊,这才耽误了功夫,没承想还是迟了...若知道会下雨,奴才应该早点出门,都是奴才的错。”
这话无疑是再一次提醒了四爷福晋让格格们冒雨请安的事,果不其然,四爷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李格格这人还真是,见缝插针地就要在四爷面前上眼药呢,宋时繁不由在心底摇了摇头。
另一边,福晋光是瞧着李格格惺惺作态的样子,嘴角就抽了抽,她按了按额角,到底没忍住开口道:“李氏,你不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安胎怎么过来了?”语气十分不客气,可以想见她现下心中的烦躁。
李格格闻言先是瑟缩了一下,又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福晋,直作出一副惧怕不已的模样。
然后才听她期期艾艾解释地道:“回福晋的话,奴才前些日子因为身体有恙,一直耽误了给福晋请安,每每思及此事,奴才都寝食难安,所以奴才一感觉能下床了便急急过来给福晋请罪,还请福晋千万不要跟奴才计较,就饶恕奴才吧!”
这些可不像是会从李格格嘴里冒出来的话,她一向骄傲得跟个孔雀似的,哪里有这种卑微乞怜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在做戏,至于给谁看,四爷不是明晃晃杵在这儿吗?众人也都不是瞎子,自然明白李格格的心思。
福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更加深恨李格格的装腔作势,她再也耐不住性子,厉声斥责道:“李氏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我平日虐待你了不成?又什么时候要你服侍我了?你既身体不好还不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养着?出来招摇做甚?”
李格格被福晋责骂后当即便屈膝跪了下去,两行泪水倏然从眼眶中落下,口中还哀哀道:“福晋,奴才经过先前那遭事儿,自知愚笨,护不住腹中孩儿,这才心下难安,奴才不求别的,只求福晋能垂怜一二,饶了奴才和腹中的孩子吧...”李格格自顾自说完后就冲着福晋一个劲儿地磕头。
李格格这话里的意思实在是太直白了,就差直接告诉众人,先前就是福晋害了她,她是被吓破了胆子,这才慌忙跟福晋认错,想找条生路。
宋时繁被李格格“砰砰砰”地磕头声吓了一跳,想不到李格格居然还挺实在,说磕头就磕头,但宋时繁的眉心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可没忽略李格格低下头时眼神里飞快闪过的一抹恨意,显然,李格格还在记恨福晋先前险些害了她的事,否则也没必要精心选了这么个机会跑到众人面前这样。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宋时繁自问,若是有人害了她的大格格,她也必是要跟别人拼命的,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四爷也已将此事盖棺定论,李格格现在才发作出来是不是太晚了点?
难不成是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李格格报仇的方式莫非太简单了些?
宋时繁不明白李格格闹这一出究竟目的何在,总不可能就为了在四爷面前给福晋上上眼药吧?她可没觉得李格格就蠢到这种地步了,毕竟这样虽然确实会让四爷对福晋不喜,可李格格也不一定就能讨到好了...
况且,李格格私底下跟四爷说这些话效果岂不是更好?
思来想去,宋时繁都琢磨不透。
莫不是李格格看到四爷最近常常留宿在正院,所以在争风吃醋?
宋时繁倒是听曹三宝说过,李格格最近有几次借着身体不舒坦的理由将四爷从正院请走了,但就为了争宠闹这一出,应该也不至于吧...
就在宋时繁思索的片刻功夫,福晋却被李格格的一番话气得连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一只手紧紧握成拳,盯着李格格的目光也愈发不善。
不想,四爷这时却发话了:“苏培盛,去把李氏扶起来,还怀着身子呢,就算不顾自己,也别拿爷的子嗣开玩笑。”语气颇有一些冷淡。
李格格原本磕头磕得正起劲,忽然听见四爷的话,她面颊僵了僵,这会也不敢再有动作了,所以苏培盛一伸手,她便借力站了起来。
四爷这一打岔,福晋也清醒了几分,偏头瞪了一眼身边侍立着的芸香,芸香忙不迭地走上前,对李格格道:“李格格,您眼下这样在主子们面前也不好回话,要不奴才先伺候您去旁边的屋子梳洗一番吧。”
李格格心下有点犹豫,她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闹这么一场,若是这会子退了岂不是白折腾了,可瞥见四爷面无表情的脸旁时,她身子又颤了颤,终是点头跟着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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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梳洗了。
待李格格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也不知李氏一大清早是要干什么,像是特意为着闹一场似的,都有身子马上要当额娘的人了,还这样不知所谓...”福晋若有若无地道,旨在提醒四爷,李氏别有所图。
四爷当然知道李氏心怀不轨,但福晋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便开口道:“那自然是福晋治家有方的缘故。”说罢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连个眼风都不肯分给福晋。
福晋被这话一噎,自觉在妾室们面前丢了面子,但知道四爷此时心情不好也有些忌惮,抿了抿唇到底没再说什么了,只等着一会儿发落李氏。
上首两位主子都不开口,宋时繁等人自然也不会大喇喇地张嘴去自讨没趣,所以均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李格格才被芸香带回来,甚至还重新上了妆,总算不是一副随时都要撅过去的样子了。
“请主子爷和福晋赎罪,奴才方才一时情急失礼了,也是奴才孕中多思的缘故...”
李格格进门先请了罪,福晋一口气憋在胸口吞进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好悬没晕过去,忍了又忍才憋出来几个字:“无妨,赐座。”
福晋算是给了李格格一个台阶,可显然,李格格不打算下。
就见李格格叹了口气继续道:“唉...奴才是个没什么福气的,孩子跟了我只有受罪的时候,也是我没本事,叫孩子在我腹中便受了这许多的苦。”
福晋只当李格格还要继续纠缠先前的事,便道:“李氏,你确实多思,若你少琢磨点这些有的没的,孩子也不会怀得这样艰难,我看,你这个当额娘的,委实不太称职。”
李格格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再次挤出泪水来:“福晋明鉴,是奴才福薄命贱,不配当孩子的额娘。”
这话一出,倒叫在场众人都惊了惊。
宋时繁也忍不住频频侧目,李格格到底想干嘛?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宋时繁的心底涌现了出来,莫非李氏不满足庶长子,而是打起让腹中孩子做嫡长子的想法来了?
想到这里,宋时繁觉得更奇怪了,李格格怎么就笃定自己生得一定是儿子?
历史上,李格格是先生下一个格格,再有的儿子,那时候福晋已经有了嫡长子,根本不可能去抱养别人的儿子...
等等,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四爷的大格格应该是李氏的女儿,宋氏生下来的孩子无一例外都夭折了,如果大格格能平安活到今天,那李氏现下腹中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谁又能说得清呢?
可这种事情,宋时繁这个从未来穿越来的人都不敢轻易断定,李氏又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一个念头在宋时繁的脑海里转瞬即逝,可想法转得太快了,宋时繁没有抓住,只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儿不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