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芮’像李木若说的那样擦境而过,但带来的动静不小,昏暗夜色里,海岛环线上的树被风吹得东拉西扯张牙舞爪。
电瓶车横七竖八的倒在雨泊中,只有路边的一辆迈巴赫突兀的立着。
水雾迷蒙的车窗上模糊映出双猩红泪眼,女人深浅不一的呼吸时轻时重喷在冰冷玻璃上,慢慢浮起层白色雾气,将什么都掩盖得不太真切。
外面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砸在挡风玻璃上,像有人一把把的撒了石子下来,肉跳心惊。
苏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糊里糊涂走出饭店,又是怎么糊里糊涂在半路上了沈逸清的车,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按在他腿上。
商务车后座宽敞,沈逸清放了点椅背整个人向后斜躺,好整以暇的看她。
女人分膝,两人相对而坐,她裙子很窄,这姿势有些勉强,可他喜欢。
夜思梦想的脸就在眼前,却偏偏不肯看他。
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难受,沈逸清不满。
伸手掐住下巴硬生生将人扳过来,一只手拉着她的手,隔着温热的衣料按在腹部那处伤疤。
他克制着怒意把声音放低。
“你给我道个歉,说你错了,不躲我,我就原谅你。”
语调不冷,却很压迫。
男人呼吸不远不近的打在她前颈,一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有模糊又凌厉的五官轮廓,但那双狠厉阴沉的眸子却亮的惊人,像暗潮涌动的海,裹挟着呼之欲出的危险。
顷刻间,苏棠就知道。
这人是来算账的。
她的手被他反压在腰后,死命挣扎作用却微乎其微,反而因为太过用力脸上涨红一片,落在沈逸清眼里,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放开我!最后再说一遍。”
女人声音很冷,脸上一股子犟劲儿,和走的那天比,真是一点儿没变。
午夜梦回,沈逸清满脑子都是她临走前那个挑衅又得意的笑容。
做梦他都恨得咬牙切齿。
他最恨别人压他一头,就算这个人是陆振霆也不行,这半年为了彻底掌权,他被逼着走了最不耻的一招,即便是他和姜悦两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但屈服的滋味,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尝到。
他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苏棠像急了,发了狠,弯下腰猛地咬在他肩膀上,力度丝毫没留情,不光嘴里,连小小的车厢内也渐渐浮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肩上剧痛,沈逸清却没动,生生忍着,任由她发泄,半晌后女人终于像解了气,抬起头来。
白皙脖颈上那道若有若无的疤痕一下撞入眼帘,沈逸清心脏猛地一紧,下意识的害怕她疼一样,手很快松了。
下一秒,脸前闪过丝劲风,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啪!的一声脆响,如雷在耳,他脸上顿时浮现道深红的掌印。
沈逸清苦笑一声。
他就知道松开是这种结果。
苏棠猛地推开人爬向前排的座位,动作迅速,像躲瘟疫。
“我——”
“啪!——”
女人刚坐好,沈逸清一个字出口就迎来第二道巴掌,猝不及防。
他咬牙,深呼一口气,死命压住胸膛的愤怒,定定瞧她,眼神像是要吃人。
可苏棠浑然不怕,大有跟他拼命的气势,开口声声都是质问。
“你以为几张床照就能威胁我任你为所欲为?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害怕,对你俯首称臣,然后跪下?”
她讥笑两声。
“沈逸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畜生,没想到你连畜生都不如。”
她很快镇定下来,一双眼睛清冷的看他,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怕,大不了我报警,报警没用,我就不承认,你恶意造谣。”
苏棠盯着他屏幕上赤裸的照片,羞愤难当。
这是一个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最下流的手段,他真的让她刮目相看。
“有胆你就发出去。”
她自认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逻辑满分,从法律和道德层面全面将他压制,但虚张声势的背后还是有一丝赌性。
他赌男人只是吓她。
沈逸清脸颊火辣辣的痛,还是那副沉着冷静的模样打量她的虚张声势,揉了揉腮帮子缓和两秒才开口。
“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他刚才想问这个,被她一巴掌扇没了。
苏棠好笑的看他一眼,慢慢的、咬牙切齿。
“想、想你去死。”
她现在都忘不掉临走那一夜的恐惧,那种亲人生死一线她却浑然不知的恐惧。
还好。
还好苏兆民没事。
沈逸清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想搂她却被重重的拍开。
他低垂着眼,语气像是求和。
“我没想威胁你,就是想你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
真可笑,谁想人的时候看别人床照,果然,下一秒男人开口了。
“你给我服个软,半年没见,你哄哄我,我现在就删。”
这是真话。
她性子傲,他没想过会成功威胁到她,也没指望她会立马回到他身边,可再不济,自己总能讨到两个不情不愿的吻,就像以前那样。
作为代价。
一巴掌,他想到了。
作为代价。
可两巴掌,他没想到。
“随你。”
苏棠伸手去拉车门,锁死了,纹丝不动。
她回头冷冷看他。
“有一件事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她看着他,强调的语气严肃又认真,“我有男朋友了。”
听她提起那个男人,沈逸清心头立马窜上阵不快,眸色当即沉下来,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
“我知道,然后呢?”他看着她冷笑一声,“吓我?”
笑话,他难道会怕一个无名小辈,一个...不入流的诊所医生。
苏棠一愣。
他知道,知道还这样。
他怎么可以轻描淡写没皮没脸的说出这句话。
“我没有吓你。”
男人一向倚财仗势肆意妄为,不可一世的嚣张,和林睿在台球馆的对峙现在都犹在眼前。
苏棠语气疏离。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走的时候已经说得够清楚,更何况....你真的让我觉得很恶心。”
最后两个字似乎刺激了沈逸清,他猛地一下坐直身子,大掌一下捏上她的手臂,声音狰狞透露着一股颤动。
“恶心?那谁不恶心?你那个姓李的男朋友,他在我跟前儿,连提鞋都不配,他配你?”
苏棠满脸厌恶,一根根挑开手臂上的手指。
“他是人,你们不能相提并论。”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嘴能这么毒。
沈逸清冷嗖嗖的哼笑一声,猛地扳过她身子面对自己。
“就那么维护他?真喜欢上了?我说一句都不行。”
他想起两人下午坐楼下吃饭的模样,每天上下班在家门口搂搂抱抱的模样,在沙滩散步时浅笑低语的模样。
那个姓李的抱她了,摸-她了,看不见的是不是也亲她了。
还有呢?
思绪停在这里,沈逸清疯了。
眸底冷若冰霜,他沉着脸等着,女人却一直不说话,挑战他所有耐心的样子算是默认。
胸膛不停的剧烈起伏,油然而生的占用欲在心中野草般疯长。
他喜欢上别的男人,在他处理她留给他的烂摊子的时候。
半年、半年而已。
怎么可以。
怎么敢!
心中的邪火猛蹿一截,渐有燎原之势,烧到了头,烧到了边,最后啪!的一声,沈逸清听到脑中那根弦断掉的声音。
他猛地伸手,不顾女人拳打脚踢的反对,强硬的将她捞回来按在腿上,脸上带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恨意。
“恶心?”这次他再也没留情,两人又恢复到刚才的姿势,“当初和我睡一起怎么不恶心?”
“你和他上-床了?他碰你了?”
沈逸清声音很冷,手里动作不断,充满恶劣的行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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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行。
“他碰你哪了?这、这、还是这。”
苏棠紧咬着唇不出声,密闭幽暗的空间,两道粗重的呼吸声相互交错,两人对坐着长久僵持。
男人单手箍着她,腾出一只钻到她背后,下一秒她身前的束缚就一松。
苏棠急得大骂。
“沈逸清你混蛋!”
“你懂我的,再骂脏一点我可能会更喜欢。”
男人不管不顾,两道灼热的呼吸隔着布料打在身前。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点轻一下重一下的打在脆弱的玻璃上,凝结成露,又湿滑的往下落,拖出一道水光痕迹。
挣扎无果,连思维都被强烈的刺激裹挟。
苏棠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夏日的雨林,又热又潮湿,更多的是喘不过气。
散落在座位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在皮质座椅上嗡嗡嗡的乱颤。
苏棠看了一眼,随即浑身僵硬。
察觉到她的异常,男人顺着她视线偏头。
李砚两个字不停在屏幕上乱跳。
下一秒,他抬眸,恶作剧般挑眉。
“接还是不接?我帮你。”
她的手还被他箍在身后。
苏棠咬着唇不说话,男人点点头。
“懂了。”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苏棠下意识的缓了口气,然而视线里男人的指腹却拖着绿色按钮向右划去。
瞬间的惊慌里,李砚焦急的声音一下跳出来。
“糖糖!你去哪了,我来接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
心脏漏了几拍,苏棠浑身僵硬,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呼吸。
“今天公司晚上有聚餐,我、、我忘了给你说,你先回去吧,雨太大,我待会儿打车。”
心里异常紧张,又因为极度的克制,她胸膛剧烈的上下浮动。
沈逸清盯着看,眸子暗了暗。
内-y掉下来堆在她腰间,隔着宽松的衬衫布料,柔软的挤在他腹部。
明明只松了她两颗衬衫扣子,可这布料薄透,淡淡的粉色,两处另有一种欲拒还迎的风情。
他看了看,没忍住埋了头下去。
牙尖在轻柔的嘶磨。
溢出的泪沾湿了黑盈盈的睫毛,越发可怜。
“呃....”
酥麻的感觉瞬间爬满四肢百骸,苏棠漏了声又害怕,赶紧咬住舌头。
偏偏,李砚还没挂。
“要不我等你吧。”
“不!不用。”女人声音有些慌乱随即又很快镇定下来,“你先走,我还有一会儿。”
李砚恹恹的挂断。
舌尖隔着布料,或中心,或边缘,像沉迷于其中的意趣,乐此不彼。
苏棠浑身一抖,随即声音很冷的开口。
“你玩够了没。”
或许是因为觉得耻辱,女人眼尾通红一片,满眼恨意的看他。
“玩够了就放我下车,我要回家。”
女人硬,他急了,女人软,他又疼了。
沈逸清恹恹的松了手放她自由,脸色终于平静下来,语气不自觉的放温和
“我送你。”
“不用。”
他抬手给她扣好衣服,女人厌恶的扫他一眼后起身开门。
沈逸清深吸一口气压住即将暴走的情绪。
她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他,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他在她眼里是一团垃圾。
女人固执的要下车,外面雨势渐渐小了,周平从远处的树下走回来,那把大伞被沈逸清拿过来塞到苏棠手里。
她打不到车走了一截路,他就让周平开车跟在身后。
等她上了出租,他也让周平跟着。
出租车司机满脸古怪,不停地看着身后这辆价格不菲的车,深怕哪脚油门没到位,它下一步就要贴上来。
他可赔不起。
几次三番想让女人下车,思索一阵却又不敢开口。
就这样一路煎熬,路过下坡路段达到终点才猛松一口气。
扭头一看,那车却没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