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天过后又是万里晴空,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眼花。
冯远长得胖,走起路来哼哧哼哧,陪着视察队伍逛了一上午满头热汗,本来想打伞,可深谙人情练达的他瞥一眼不远处的男人还是有些顾忌。
沈逸清和陈主任站在环海公路旁的回廊眺望台低头说着什么,身后跟着一串人,都无一例外顶着烈日毫无遮拦的站着。
季风拂面而过,远处的海浪乘着风,牵成一条条横白线,不断拍打着滨州岛的海岸线,在阳光下形成一朵朵白色的浪花,这里依山傍水,确实是个不错的宜居乡村。
男人站在环海线边缘。
空气里满是咸湿的味道,远处是个码头,渔船连成一串在水面排开,岸边有络绎不绝的本地人来来回回的奔忙,美的像一幅油画。
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冯远走过去继续泡沫横飞的讲,手指一抬,点着远处公路尽头的渔村部落。
“那里就是要准备拆迁的地方,按照规划改成一个度假园区,酒店坐落的位置也不错,起的早站在房间就可以看见海边的日出,沿海还可以打造一条特色美食街,塑造一些人文景点,安排民俗表演,还有儿童互动区,海洋文化馆。”
沈逸清顺着他手臂看过去,是一排高低错落的木屋,多半是渔民平时住的房子,还是昨天那副四平八稳的模样,话少但态度比昨天认真。
他手里握着一副规划图,冯远说完,就打开对照着看看,觉得他的想法可行,就点点头,觉得他的想法不行,当场就会提出改进的意见,但也就是三言两语点到为止。
沈逸清看了眼他刚才指到的位置,如果一路沿着公路走,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正好是午饭时间。
他刚才好像提到美食街。
沈逸清不露声色瞧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女人。
酒店的饭菜式样死板,昨天整场晚宴,她似乎都没怎么吃饭,还被他折腾。
他不紧不慢的卷好手里的规划图递给一旁的周平,偏头问男人。
“饮食方面,这里有什么特色?”
冯远一愣,随口报出一串名字。
“虾饼、海盐咖啡、食饼筒、鱼丸,龟膏、黄鱼面,很多。”
沈逸清眯着眼看向公路尽头,面不改色说了句令他很崩溃的话。
“走吧,去看看。”
毫无遮拦走了一上午,冯远脚腕泛酸,心里泛苦,从西装口袋摸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觉得自己脸皮都要被晒得松软,一擦就掉了一层。
扭头的时候看朝男人身后突然灵机一动,正了神色开口。
“苏棠,还要走一阵,来帮沈总撑下伞。”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撑伞这事居然叫个女人来。
虽然诧异,但更多的是松快,一路上排头的三人都硬熬着,他们跟在身后手里握着伞也不敢撑,不然会显得僭越,大多人心里都很煎熬,这下可以不再顾忌。
男人神色淡然的杵着,静静看她,没拒绝。
苏棠顿了一秒上前。
伞布嘭的一声撑开,带起一小股劲风,沈逸清闻到她身上久违的发香。
女人不情不愿板着脸,似乎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两人之间还能再站个人,男女之间浑然天成的身高碾压,她就算穿着高跟也比他矮一截。
沈逸清看着她高高抬起的小臂,撑得有些勉强,盯了几秒后伸手过去。
“我来吧。”
肌肤相碰,女人躲开,他捞了个空,辟邪一样。
沈逸清愣了一秒,薄唇抿成一条线,恹恹收回手。
女人离得近,却透露着一股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如昨晚。
心中无端浮起一股烦躁。
沈逸清抬手将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腕,单穿一件黑色衬衫,又解开了两颗钮扣,扯了扯袖箍拉起半截袖口,企图驱散心里慢慢腾升的浮躁。
苏棠给他撑伞,真的是彻底服务,整个伞面都在他头顶,两人并肩走,中间却一大片空白,她本人大半都暴露在阳光里,宁愿吃苦头,也要离他远些。
沈逸清眸子沉了沉,不自觉的挪了挪步子。
她刻意躲他,他就主动挨近些。
她再躲,他再挨。
两人暗自较劲,你追我赶,最后苏棠被他逼到了公路栏杆边。
“你再躲,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搂你的腰。”
两人挨得近,男人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语调威胁,苏棠心猛地一跳,许是怕了他,又或是避无可避,当真垂着眸子,规矩顺路走。
贴得近了,这下沈逸清才满意了。
暗自观察两人的冯远眉毛一挑,心照不宣的偏开头。
走到后面,苏棠撑伞的手臂泛酸,有下移的趋势,黑色的伞沿老是压上沈逸清的头发,一下一下,看得旁人胆战心惊,一次次都以为这投资人要发火,可一路走到尽头,都相安无事。
身后一群下属,止不住暗叹这投资人不仅长得帅,还脾气好,能容人,纷纷心里竖起大拇指,全然忘了昨日烫伤手腕的田勇。
走过下沉阶梯,下面是一个农贸广场,刚一下来,一群人就注意到情况不对。
一大群村民围在水神庙前,周围轿车摆成了一个圈将庙宇围在中间,四周还拉着不少横幅。
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
“护不住水神庙!全村人以后都抬不起头!”
“宁搬万间屋,不拆一座庙!”
一个光头男人,满臂纹身虎背熊腰,拿着喇叭站在高台上,显然是这次抗议活动的领头人。
冯远看清人后,变得满脸阴沉沉。
每个地方都有信仰,打渔为生的地方如是,这座水神庙庇护了世世代代人,对渔民有着神圣特殊的精神意义。
拆迁房屋倒是好办,可碰上精神信仰,就会产生抵触情绪。
这显然是一场水神庙的‘保卫战’。
‘渔火相传’项目启动的同时,滨州岛的搬迁安居工程也随之启动,一切都还比较顺利,今天却当着投资人的面出了这档子事。
陈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的朝沈逸清笑了下往吵闹的人群跑过去。
人群中除了政府维安人员,还有不少坤和地产下面的拆迁员工,苏棠皱着眉,在冯远没开口前主动说话了。
“我过去看看。”
她跟随陈主任的脚步,一路快走。
“大家静一静!冷静一下。”
陈主任焦头烂额,在一堆舞杆弄叉的渔民中举起双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渔火相传”项目是为大家谋福祉的重要工程,关系到地方未来发展,大势所趋,传统捕捞现在也不好做,大家也清楚,就算对水神庙有厚重情感,也应当要以大局为重!
他苦口婆心的劝,但姿态摆得高,又不是个熟面孔,群众显然不买账。
“坚决不能拆!”
有人突然吼了一嗓子,安静的人群又立即沸腾。
“乔迁新居,也不能忘老本!”
人群躁动起来,陈主任再想说什么已经没了机会,被情绪激动的群众连连逼退,连旁边跟来的苏棠也遭了殃。
群情激奋,现场一片骚乱,那个拿喇叭的花臂男人首先点了第一把火,看苏棠穿着坤和地产的工服,想也没想就推了她一把,接下来就有人抓着石子往她身上扔,苏棠惊叫掩面连连后退。
后脚跟踩上块石头,往后猛地踉跄,摔在地上,手蹭破了皮,再站起来时裙侧撕开了条不小的边。
她正站在原地尴尬,眼前绕过来一双大手,腰上突然一紧。
沈逸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正稳稳的拴在她的腰间,安心的遮挡住她所有的难堪。
男人一张脸黑着,拉住她手腕强硬一扯,推给一旁站着的周平,示意他看好人,随即转身往一旁走。
这一举动,将身后的众人看得眼呆。
这投资人还怪好的。
冯远怒不可遏,站在不远处指着那男人诟骂。
“刻意挑今天给老子难堪是吧!回去告诉你哥,拿项目各凭本事,别他妈尽玩阴的。”
沈逸清接过他手里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喇叭,调大了音量键,哔!的一声尖锐刺响后响起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滨州岛改造项目的投资人。”
劣质塑料喇叭里传出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镇定、理智,十足的冷静,‘投资人’这个介绍简短有力,犹如给沸腾的锅加入了一剂制冷液,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水神庙是大家的信仰,我理解,我向大家保证,绝对不会拆庙。”
沈逸清信誓旦旦,可一副商人嘴脸,有人不信。
“不拆你还怎么建旅游村!唬我们呢!”
男人看他一眼,态度认真。
“不拆,但可以搬,新地址由大家投票决定,动工费用由我承担。”
沈逸清没说谎,这个项目他想了很久,决不能容忍一点儿的意外,项目要建,势在必行。
早知道冯远一群草台班子靠不住,他这次带来的人不少,之前也派了不少人过来了解情况。
这小渔村千百年来历史悠久,本地村民靠海吃海,也形成了独特的渔村文化,上次新年他追来看苏棠时看见的庙会也算是其中之一,水神庙的信众数十万计,是整个小渔村居民的精神寄托,要拆必起纷争。
今天这事,虽然爆发得突然,但迟早也会爆发,时间前后而已,对策他早就想好,根据民风民俗,大家抵触拆那他就搬,新庙旧神,总不会有人再反对。
人群一下安静下来。
沈逸清继续开口安抚。
“新庙没建成之前,我答应你们不拆这片。”
陈主任灰头土脸的从人堆里钻出来拍着胸脯保证。
“他的说话我担保,我是滨州岛文旅局的陈仲文,要是做不到,大家尽管来办公室找我。”
问题得到根本解决,现场逐渐平静下来,人群四散,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沈逸清皱着眉将喇叭扔还给冯远,陈主任满脸难堪走上前来苦笑。
“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沈逸清刚才看得门清,这事情不是表明那么简单。
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态度不温不火。
“滨州岛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怎么还有黑恶势力的余烬。”
刚才那领头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主任尴尬的别过脸。
男人是有名的混子头目,亲哥又开着个公司,是这里有名的税收大户,仗着财势横行霸道,这次项目没落到他家,又挑着日子寻衅滋事,最令他头痛
“不过你放心,既然说好了合作,我也会拿出我的诚意。”
沈逸清拍拍手,态度漫不经心,耐人寻味的看着走在散伙队伍最后面的花臂男人。
陈仲文暗自观察着他,一时接不上话,心底却一阵琢磨。
诚意。
什么诚意。
午饭自然是没心情在这里吃了,一群人扭头又回了公司。
加上午休,苏棠被多放了两个小时的假,让她回去换衣服顺便处理下伤口。
其实可以直接放她走,可冯远舍不得。
这上午看下来,他心里终于更加确定。
这两人。
绝对有点什么东西。
他做生意能成功,有一半归功于喜欢琢磨人心,瞧准的事一向不会有大错。
这天降之财的缘由终于让他摸到一丝眉目,心里一阵狂喜。
他看了眼女人走远的背影,又扫了下对坐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朝旁坐的下属轻声附耳过去。
“你待会去买......”
那男下属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闻言十分不解,面露疑惑,又带一丝腼腆和尴尬,唰一下红了半边耳垂,碍于老板威压,就算不情愿也只能点点头,看向沈逸清的眼神带有一丝复杂,十分玩味。
*
苏棠下午换完衣服去了李砚的诊所,对方正要出门,见了立马把她让进屋。
“你们公司怎么这么不看中员工的安全,要不别做了,来我店里帮忙吧,我照常给你开工资。”
李砚半开玩笑的说着心里话,手里拿着碘伏瓶看她。
“我又不是学医的,能帮你什么,到时候净给你添乱。”
苏棠笑,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有点想躲的意思。
“这个抹上去会不会很疼。”
李砚拉过她的手,视线从她手腕上的伤疤一路上移。
“不疼。”他语气温和,像哄小孩,“这不是酒精,不刺激的。”
他话刚完,下一秒清清凉凉的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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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就从虎口传来。
当真不疼。
苏棠安心。
“对了,昨天你说找店面的事儿怎么样了?”
难得她还把他的话放心上,李砚心里一暖。
“我看了一处,还没定下来,不知道位置合不合适,你要不一起去看看,约了房东今天再谈谈租金的事儿。”
“多久?”
“现在。”
原来他刚才要出门是谈这个。
苏棠盯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还很早,她也不想早早回去对着沈逸清。
“那一起吧。”
她站起来拍拍手。
李砚脱了白大褂,又给药房的员工打了声招呼才出门。
地址不算远,隔这边的老店开车也就十来分钟,是个滨海路上的临街两层门面,四五百平,只不过这地方隔闹市区远,人流量并不是很大。
退租的上家招牌还没来得及取,挂在门头上,苏棠进门前看了一眼,应该是个美容院,房东已经等在楼上,屋内大多东西已经搬空。
考虑到位置还有后续装修的问题,苏棠又砍了将近5万的年租金,房东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女人,纹过的两片薄唇满是艳俗的浅桃红,笑起来两道精雕细琢的柳叶眉像两个倒过来的括号。
“你老婆真会讲价,要是之前是她来谈,我可能都不会租给你了。”
她打趣着摆手,倒不是真生气。
“不过算算账,空着我也是亏,早点租出去也好。”
她从包里摸出合同书往桌边走,身后两人默默无言的跟着,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老婆。
苏棠和李砚听着这称呼都恍惚了一下,就算是谈恋爱私下相处,两人都没有叫过那么亲密的称呼。
两人跟着她走到桌边坐下,李砚当场就签了字并转了一年房租,苏棠为了避尴尬,又四处转着看了看,回来的时候房东阿姨已经走了,她开口转移了话题。
“这装修得花多少钱?”
她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
“三十万大概,算上设备钱和乱七八糟的,银行贷款七八十万最后应该不剩什么。”
苏棠隐约有些担心。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
李砚笑着安抚她。
“我们这小地方还没有正轨的口腔医院,我做过市场调研,问题不大的,只要成功开业,半年我们就能缓过来。”
他牵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对了,婚房那边的装修就你来负责吧,我负责店面这边,要是你看上有合适的建材店,就两边一起用一家,免得再去找。”
苏棠一愣,没想到他话题跳跃这么快。
“可是....”
她有些犹豫,那是他的房子,她可没出一分钱,毕竟还没结婚,有些登堂入室的感觉,让她全权负责装修,她有些别扭。
“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常,李砚停了步子看她。
苏棠咬了下唇。
“要不还是让李爹李妈来吧,我怕我弄不好。”
她还是有些顾忌,李砚笑了。
“你在想什么呢。”
他好似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我们的婚房我爹妈插手干什么,他们又不住,不用顾忌他们,再说了,他们这最近都在忙订婚宴的事,没空盯这个。”
苏棠闭嘴不言。
这场婚姻里似乎她一直有点像个门外客,看着他们忙前忙后,要是这次自己再推拒,倒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了。
重新上了车,李砚没直接回店里,先把苏棠送去了公司,临到了下车,一看她推开车门就要走,有些不太乐意。
“哎!”
李砚叫住人。
苏棠刚拉下安全带,诧异的回头。
男人一脸苦瓜相坐在驾驶室,表情有些委屈。
“又给你上药,又送你回来,都没有一点儿奖励吗?”
男人意图明显,苏棠耳根有些烫,坐在位子半天没动。
李砚又是一脸委屈看她。
“糖糖,我们.....都快要订婚了。”
都快要订婚了,他连一个吻都没有得到。
........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车门落锁的时候苏棠低垂着头从副驾下来,脚步匆忙,脸颊连着耳根,红成一片。
李砚摸着脸颊上她刚才吻过的地方一脸意犹未尽。
因为羞怯,苏棠逃一般离开现场,一个劲埋着头走,突然,身后传来道洪亮的声音——
“老婆!那我下班再来接你!”
身后的声音激动又兴奋,猝不及防的称呼令她心神一抖,脚尖踢上个台阶,身子猛地往前一个踉跄,呼吸猛地一滞,却没摔实,视线里多出一双男士皮鞋,下一秒她就跌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鼻间充斥着记忆里熟悉的冷木香。
沈逸清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把人将人捞起来站好,手里那根没有点燃的烟被他掐成两节捏在掌心,太过用力,手背浮现几道青筋。
“气氛还挺好。”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眼里一片冰霜,语气没什么波澜,更没什么温度。
看似风平浪静表象下是呼之欲出的疯狂。
苏棠内心陡然一震,下意识的余光扫了眼身后的李砚,慌乱间想退后半步躲跟前的男人,偏偏小臂上紧握的手越收越紧,她怎么挣扎都甩不开,急的脸红。
她回家换了条姜黄的长裙,露着一截葱白手臂,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冰透一片,他一用点力,就红了,再用点力,估计就要哭了。
就像床上一样。
就像梦中一样。
沈逸清将眼神移开,耐人寻味的看了眼车内。
“老婆?”
他把这两个字咬的极重。
“你说要是我现在当他面吻你会怎么样?”
女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他。
愤怒、震惊、不可理喻,但再多情绪最后都化为乞求。
总之,这种感觉让沈逸清很受用。
就像昨晚在车里她不愿他接那通电话,如出一辙。
他一边欣赏她的表情,一边附耳过去,低沉的声音似阴司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这么老实本分,如果现在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你猜...他会不会很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