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御医的话,字字如针的刺痛着景姒。
但她还是红着眼圈,上前拽起老父亲就往院门走去。
“千错万错,都是我伤了爹爹的心,但您老要骂要罚都可以,但必须先离开这里。”
对于一个六旬年迈的老者而言,此地的阴气,已经能折损寿命了。
“你松开,要走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景老御医说完,又端起药碗,颤颤巍巍的弯下腰,冲着几个小女娃娃哄道:
“你们一起把药喝完,爷爷给你们糖球吃好不好啊。”
“爹!”
景姒满脸着急:“这里有问题,你没发觉院子里的人浑浑噩噩,气若悬丝,你若继续待下去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景老御医无动于衷,直到喂完药,给几个小女娃分了糖球,他才缓慢的站起身。
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景姒赶紧去扶,却被他将手给推开了。
“我景家世代行医,连你都看得出来,老夫能瞧不出来。”
景老御医面露不忍的,向着几个小孩看去:
“可我若走了,这些女娃娃,还有满院的人不是更没活路了。”
“是爹爹你给他们喝的药。”
景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路上遇到的一些婢女小厮。
体弱气虚到,与奄奄一息的人都快差不多了。
景姒诧异下号脉,发现这些人都有服药,以为是白府有什么手段,用药叫这些人强撑着。
如今才知道,竭尽全力救这些人不死的,竟然是她爹景老御医。
“你赶紧走吧,若你病倒了,老夫可不会救。”
景老御医伸手,将景姒用力的推了一把,转过身去再不看她。
“爹爹……”
劝又劝不动,景姒又急又没办法。
方四娘在旁,看不下去了。
“老头儿,你若不走,我就杀了你女儿。”
“什么?”景老御医回头看来,一脸的迷茫。
方四娘:“再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景老御医也被气乐了:“不走!”
吓唬谁呢,他又不是小孩子,一吓唬便听话。
结果他就眼睁睁看着,方四娘拔下头上,两指宽的赤凤大金簪,手一挥簪柄就将景姒的脖子刺穿了。
“你干什么!”
景老御医只觉得肝胆俱裂,瞬间痛不欲生的大喊一声冲了过来。
“女儿,没事啊,爹在呢。”
景老御医推开四娘,护在景姒身边,用手颤抖的想帮女儿按住伤口。
“爹一定能救你,别怕啊,没事的,没事的。”
景老御医口中,反复念叨的只有这几句话,整个人彻底慌了。
景姒的眼泪夺眶而出,想说话,可是哽咽到除了摇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她死不了,你看看她的伤口有血吗。”
方四娘站在一边,出言提醒。
景老御医是关心则乱,但他一辈子行医,马上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方四娘手一钩,金簪就飞回,自行挽进她发髻间了。
而景姒脖间刺穿的伤口,在景老御医的注视下,很快就愈合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行医一辈子的老人家,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震惊到了。
景姒低下头,她死的时候,都没有像此刻一样不安,不敢去看老父亲的双眼。
“已经死掉变成鬼了,自然不会再死一次。”
最后还是方四娘一句话道出了真相。
“死了?”
景老御医伸手,想碰一碰景姒刚才脖子受伤的地方。
可他又将手很快缩了回来,用力揉了揉眼睛,可再次睁开,伤口依旧没有出现。
“怎么会死了呢,景姒你告诉爹爹,她说的不是真的,你就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啊,除了清瘦了一些,但这也不打紧,等回家了爹给你炖药膳吃啊,还有你最喜欢的糯米蒸排骨,松茸鸡丸汤,爹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啊。”
说着说着,景老御医已经哭得老泪纵横了。
“你别吓爹,之前是爹爹不好,你说你难得肯回来,我还动手打了你。所以你心里有气,找来个会变戏法的朋友,合起伙来吓唬我呢对不对。你不是叫爹走吗,等我救完这些孩子,咱们就回家,我不是故意要撵你走,爹就是当年被你寒了心,但这些咱们爷俩儿都不提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爹!”
景姒扑通一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四娘姐说的都是真话,是女儿不孝,之前遇人不淑,离家出走。如今想尽孝怕是也没机会了,能再见您老一面已经是造化,很快我就必须走了。”
景老御医仰起头,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往下落,他更是急的,重重的跺了几下脚。
“你去哪啊,爹已经老了,你难道又要把我丢下吗,别说傻话了,老夫一个字都不信。”
这里可不是叙旧的地方,方四娘眉头一皱道:
“你若不信,我就再卸掉景姒一条胳膊,马上她就能长出条新的,这样你总该信了吧。”
四娘讲完,上前就要动手。
景姒这具身躯,是方四娘用术法加上自己的修为弄出来的。
别说卸胳膊卸腿,就算大卸八块,只要方四娘活着,借用她修为的景姒就能立刻恢复如初,不会感到痛,也不会受伤。
所以方四娘下起手来,也没啥好犹豫的。
“别碰我女儿。”
“我信。”
景老御医拦住方四娘,声音都透着颤抖。
回身看了景姒一眼,他满眼心疼:
“我信……”
用力的又是一跺脚,景老御医背过身去,但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我信!”
两个字的回答,仿佛用尽了老人家全部的力气。
景姒也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只有方四娘,神情依旧,无悲无喜。
“信了就好,叫景姒陪你出去,他们的病不是你能治好的。”
这次老御医没执拗的坚持,一把年纪的人了,他看得出来方四娘不简单。
“这些孩子还能救,我得把她们带走。”
方四娘手一招,渡厄镜出现,她递给了景姒。
“若遇阻挠,就用此镜去照对方。”
渡厄镜也算地府至宝,寻常的小妖小鬼,被镜子照到会被吸魂夺魄困进镜中。
景姒父女俩,怀里抱着孩子,手里在牵着几个,急忙忙的往外走。
但院子里一阵阴风刮起,无数的白纸钱,忽然从天而降,还伴随着似笑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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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声音。
“多招人喜欢的孩子,她们若是走了,我独自一人该多寂寞啊。”
随着话音落下,漫天的纸钱,忽然飞向院里的下人,贴在了他们的后脖颈上。
这些下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却像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而纸钱就像活物一般,竟然能吸食下人们的血,很快白纸钱就变成了血红色。
而下人们的眼睛瞪圆,眼神却很呆滞,脚步僵硬的上前,要拦住景姒父女俩的去路。
对于这些,方四娘只看了一眼,径直往内院走去。
景姒吓得脸色发白,但看着年迈的老父亲,还有身边这群小女孩。
她勇敢的拿起镜子,但凡有靠近的下人,她就立刻用镜面照过去。
每个被照到的下人,都会痛苦的用手遮挡自己的脸,而贴在他们身上的红纸钱,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吸入镜中。
没了纸钱的控制,下人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有些口吐白沫,虚弱的身体再难支撑,直接断气死掉了。
而方四娘这边,推开内院的门,她就瞧见整个院子,都挂满了红线。
这些红线的尽头,都刺在一个红衣少年的身上,他被这些红线拉扯着,双脚离地半米,悬浮在空中。
那些纸钱吸的人血,又通过这些红线,源源不断的送入少年的体内。
“你就是白家二少爷?”
满院血腥味之浓,叫方四娘都不喜的用手挡住了鼻子。
“你是来杀我的?”
少年抬起头,低声笑着,猩红的眼睛里透着疯狂:
“太好了,那你快动手吧。”
“装神弄鬼。”方四娘冷眼看着他,头上的金簪再次飞出,冲着少年眉心而去。
可是金簪在半空中,就被无数红线缠住。
这些红线就像无物不吞一样,竟然连金簪也被吞噬掉了。
少年露出失望的表情:“以为你能闯进这里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也不中用呢。”
接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睛越来越红了:
“既然你杀不了我,那就叫我吃了你吧,我好饿啊。”
随着他的操纵,红线就像一条条最致命的蛇,数以千计的向着方四娘围杀而去。
顷刻间就将她包成个粽子,红线不停蠕动,越缠越紧,并且开始吸食方四娘的血肉。
少年仰起头,露出惬意的表情。
而红线越收越小,就后再没有方四娘的身影,只剩下一团线裹成个团球。
随着少年的笑声,红线四散开,而对于空空如也的方四娘,他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
毕竟每一个送进来的女子,都是被他这样吃掉的,尸骨无存,一丝血肉不会剩下。
“味道如何。”
忽然白二少的身后,传来戏谑的询问声。
他被吓了一跳,转身赶紧去看,却发现院子在他眼前,飞快的旋转着,天旋地转的感觉叫他头都要晕了。
而且白二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终于摆脱了那些红线,整个人都飞起来了。
但很快他就滚落在地,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一具无头的红衣尸体,以及面对面站在尸体前,完好无损的方四娘。
这具尸体,好眼熟啊。
这是白二少最后的一个念头,随即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