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他借着伞的力撑回来了。

    那一跤摔的他差点骨头彻底散架。

    哦,不止一跤。

    路边的垃圾桶,从天而降的鸟屎,不知从哪条小巷窜出的野猫……凡此种种,不计其数。

    他从来没这么倒霉过!

    哪怕是他在哥谭做小伏低,努力熬出头的日子,也没这么难过。

    怎么人能倒霉到这种程度呢?

    该死的蝙蝠侠!该死的乌鸦!该死的废物手下!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他越是咒骂,越是霉运缠身,越是心中愤懑,越是路途不顺,在这样的遭遇反反复复数次后,科波特终于冷静了下来。

    首先,尝试不骂蝙蝠。

    无事发生。

    啧,结果居然是蝙蝠侠搞的鬼吗?自诩孤高的黑暗骑士什么时候也堕落到暗中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

    等等,他是不是刚刚又不小心损了蝙蝠侠。

    就在企鹅人紧张地将心脏提到嗓子眼,警惕周遭一切的时候,垃圾桶里传来了异动。

    几只灰不溜秋的老鼠钻了出来,油光水旺,通体肥膘,黑溜溜的眼珠子嘀咕咕转个不停,成群结队径直走来,科伯特先生被这阵仗惊得吓了一跳,那几只老鼠倒是没乐意搭理他,甚至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自顾自地打了个弯,又都拐了出去。

    男人好不容易歇了口气,又在下一秒忽地意识到,既然不是蝙蝠侠,那么,他今日所有的噩运,都只能归结为那突然杀出的乌鸦!

    该死的乌鸦,他回去一定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就在此刻,角落里的垃圾桶又传来新的异动,哐的一声,翻天的恶臭味扑涌而来,一只比先前鼠群体积大得多,毛色黑不隆冬的大肥老鼠从垃圾堆里钻了出来。

    它大摇大摆地来到企鹅人面前,颇感兴趣地在对方的脚边打转,而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如一道闪电般窜了出去,狠狠咬住男人的脚趾头。

    皮鞋被这只大硕鼠恶狠狠撕下一块儿洞,奥斯瓦尔德先生痛得跳起脚来,手中的雨伞倒仍不忘化作尖刺往对方柔软的腹部扎去,只那老鼠却灵活的很,往后一跳,朝他刺啦着两颗闪亮亮的大门牙,津津有味地炫耀嘴中咬下的那片皮儿,便一转身,溜没了。

    才痛失两颗血淋淋的大门牙的企鹅人不禁怒气更甚,扯着臃肿的身体试图追赶那只该死的老鼠,又不小心被刚刚倾倒的垃圾绊了个满怀。

    好的,他算是知道了,他今日所有的不幸都是拜那只万恶的乌鸦所赐,等他回去他一定要……

    他刚想赌咒发誓,却冷不丁又和一双贼溜溜的大眼对视,那只黑色的、肥美的、庞大的老鼠,不知为何,又统帅着那一群灰色的小号硕鼠打道回了府,围在他身边,吱吱吱地交流着什么,眼冒贼光,企鹅人听不懂鼠语,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直到发现那群该死的畜牲都双眼精光地盯着他的皮鞋,他才反应过来。

    上好的牛皮,顶级的手艺,手工缝制,绝对合脚。

    落在老鼠眼里,可不就是一顿上好的自助餐吗?

    他被那群老鼠一时间盯得有些发毛,握着伞的手心也不禁开始冒出涔涔汗液,黏腻滑湿的手感让他险些将伞柄脱了手,放在往日,他绝无可能将一群老鼠放在眼里,可谁要他今天如此倒霉呢,就像是被霉运女神狠狠亲吻一番一样,而这群老鼠看起来又是如此地狡猾、奸诈、无恶不作、耀武扬威,看看,它们吱吱吱的声势之浩大,大有想把自己十个脚趾头都啃食一番的冲动。

    不,他还有转机。

    赞美乌鸦。

    他平日赖以信任的聪慧大脑,他往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终于上了线,在这一连串让人心生怨恨的、过分巧合的、杀伤力巨大的不幸后,在被轻易挑动起嗔恨心后,在怒火激烈燃烧殆尽后,企鹅人意识到,那只乌鸦大概率给他和他的赌场下了咒。

    随便什么,魔法侧也好,从哪里传承而来的不知名巫术也罢,这东西威力大到有点吓人。

    强压下心底所有的不满与粗口,他极为虚伪却又虔诚地默念,乌鸦是我的朋友。

    乌鸦是我的朋友。

    乌鸦当然是我的朋友。

    我们是朋友。

    奇迹般地,那群吱哇乱叫的老鼠们,又突然缩在一起,围成个大圆,慌不迭地跑了,就像身后有恶鬼索命一般。

    鉴于追命鬼绝对不可能是他,科伯特顺势转头往身后望去,只见一只美丽的,皮毛如丝绸般顺滑的黑猫,正在栏杆上优雅地轻舔自己粉色的肉垫,见有人看它,猫倒也不气,从杆上轻轻一跃,跳到狼狈绅士的身边,讨好地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裤腿,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联想到今夜上一只遇到的黑猫,莫名其妙地从天而降,狠狠赏了他几爪子后便炸着毛尖叫着跑远了,如今这只的态度,足以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矮小的男人试探性地伸出手来,那美丽的瑰宝,便将毛乎乎的脑袋送去乱蹭,细长的蓝色猫眼微眯,喵呜叫个不停。

    末了,它抖了抖那毛茸茸的尾鞭,左摆右摆,便绕着圈赶去追那可恨的老鼠了。

    !

    赞美乌鸦!

    ……

    当冰山赌场的幕后BOSS终于匆匆赶来时,赌场的老板看起来已然换了人。

    左边是光鲜亮丽的乌鸦,在人群的簇拥中,稳坐在一堆筹码前,享受着美味的佳酿,右边是衣衫褴褛的企鹅,撑着一把黑伞,艰难踱步。

    当赌场剩余的伙计终于发现自家老板的踪迹,诚惶诚恐地迎上去的时候,企鹅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发雷霆,男人颇讲腔调地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带路。

    鸟嘴医生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跟上男人,任由黑色长袍在窄细的走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阴影。

    “您的状况看起来可真糟糕。”还未将屁股坐热,林文咕哝了一声,心疼地将对方的伤势尽收眼底,“需要我帮忙吗?”他放轻了声音,极为体贴道。

    企鹅人没有开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任凭他绞尽脑汁思考,还是搞不懂对方如此煞费苦心的目的,更要命的是,通过黑猫和老鼠,他明白一件事,哪怕是装,他都必须装的真心尊重对方。

    他还未继续表态,对面的男人却又自顾自慌乱个不停,一会儿试图给他递条毛巾擦擦,一会儿忙不及地呼寒问暖,见奥斯瓦尔德先生一直只是微笑,却不作答,林文终于觉察到几分异相,“您的嘴是不是受伤了?”

    企鹅人此刻很想冷笑出声,或者说一些高雅的酸腐话挫挫对方的锐气,但可惜,他实在是不想再回忆一次今晚的糟心经历了。

    即使不知道自己缘何会有此大劫,科伯特依旧耐心十足,他在等,在等对方沉不住气主动挑明来意。

    因此,哪怕那个带着可笑鸟嘴的家伙,一直在用某种故作亲昵的言语,不知分寸的动作肆意践踏他的领地,他仍然只是好脾气地维持微笑。

    但对面显然并不领会他的好意,那个男人焦急地、语气急促地、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而后稳稳地落到企鹅人身前,蹲下半个身子,用黑色的胶质手套试探性地触碰了下科伯特嘴颊边的肉。

    “张嘴。”他说。

    还未等科伯特意识到到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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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什么,对方已经半强硬地抬起他的下颚,用那被皮质手套紧紧包裹的手指细细探测起来。

    “您缺了两颗牙齿,难怪您不愿说话,很抱歉,我如此迟钝。”随后男人又自顾自地懊恼起来。

    等触及到企鹅人略显惊恐的神情,林文才装模作样地收回了手,假装歉意道:“哦,抱歉,我是名医生,刚刚下意识职业病犯了,想来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吧?”

    企鹅人艰难地摇了摇头。

    他惊觉自己似乎遇到了变态。

    冲着他本人来的那种。

    “您不必如此紧张,”眼见面前矮胖的男人表情愈来愈惶恐,林文照旧只是轻轻微笑着,“既然您现在不便开口,那么,我自然应是照顾您的,我当然会为您解答困惑,您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示意就够了。”

    说话间,男人顺势掀开自己的鸟嘴面具,露出底下一张年轻的脸。

    看起来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皮肤白皙,眉眼温和,男人漂亮的脸上含着笑,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目视前方,好似含着水一般柔情,他拢了拢耳边垂落的黑发,随口埋怨道:“抱歉,我初来乍到,不是太清楚这的习俗,我本以为带着面具您会更习惯一些,不曾想给您带来了困扰。”

    脱下面具后,青年微微弓腰,似是为了更好地展示自己的面容,他突兀而又不讲距离地凑到科伯特面前,长长的睫毛在灯下蹁跹忽飞,阴影映在对方的脸上,“这样的话您会更喜欢些吗?”

    “也是,”没等对方回答,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您看您都受伤了还一直维护着人形,这种问题不问便知。”

    “那您对我的相貌还算满意吗?”说话间,他又轻轻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像个悄悄坠入爱河的少年般羞涩地笑了笑,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溅着碎星,对方嫣红的唇只是那般轻巧地上下一碰,便有无数惊恐的话语伪装成甜言蜜语一股脑涌了上来,震地奥斯瓦尔德头皮直发麻。

    “昨晚,我在旅游手册上看见了您的照片,您真的太可爱了,我总觉得我该来见您一面,只是,”他微微叹了口气,淡淡的忧愁从眉间流露出来,“担心您会不大喜欢我,所以为求稳妥,在来之前我擅自喝了瓶自制的好运药水。”

    “只是我的药水实在是在仓库里放太久了,哦,抱歉,我总是习惯性把一些瓶瓶罐罐乱放,我不太清楚它是不是哪里出了错,”男人低垂下脑袋,轻轻抵住对方的额头,咬住嘴唇,一股悲戚便从他的眉眼间钻出来,“我不是故意让您受伤的。”

    科伯特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真的让面前的这个男人陷入自责,于是他选择一股脑地把过错全都推给某只蝙蝠,男人漏风的牙齿艰难蠕动着,硬生生将背锅侠的名字挤了出来。

    “我都说了您无需开口,”林文挑眉,漆黑的眼睛微眯,话音不自觉地压低,发出某种危险的信号,“您怎能如此不听话,不爱惜身体呢?”

    说话间,他再次抬起对方的下颚,扯开自己的手套,强硬地打开对方柔软的口腔,用指腹细细摩挲起来。

    “蝙蝠做的吗?我知道了。”他黑色的眼眸间有着一闪而过的愤怒,喉间溢出一身轻哼,“我有空会记得去拜访他的。”

    “但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向您表明我前来的用意,”那种将一切都理所当然视作自己所有物的态度又来了,男人再次凑近过来,俯身捧起科伯特圆乎乎的脸蛋来,目光灼热。

    “请问,您可以成为我的宠物吗?”说完,他轻轻啄了下手中男人的额头。

    感知到某种温热的濡湿拂过自己的额间,企鹅人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了真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