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直播已经走上了正轨,贺存也不需要整日盯着星河的进度了。
倒是谢嘉领了一个经理的头衔,忙得脚打后脑勺,这个年估计都得留在海滨过了。
“要不是我老家就在海滨,我一定不会答应你过来帮忙。”谢嘉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怨念地开口,“我要求涨薪。”
“节假日的加班费会按照规定发给你的。”贺存签下最后一份文件,斜觑着谢嘉不善的脸色,“今年特殊,我跟财务说了,新年的慰问金翻一倍。”
谢嘉闻言立马来了精神,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三百回合:“好的老板,谢谢老板,我去工作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哦。”
“行了,我下午就回京城,有事给我电话。”贺存翻出自己的车钥匙,最后叮嘱谢嘉一番后,扬长而去。
鹿溪午的行李昨天就邮了回去,下午跟贺存上飞机时极为轻便。
熟悉的头等舱里,鹿溪午挠挠额头:“那个星河直播就放在海滨了吗?不用再管了吗?”
“星河发展的大方向已经确定,负责人和华曙派来的总经理也接洽完毕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
听了贺存的话,鹿溪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放养政策啊……”
“那倒也不是。”贺存耐心解释,“有职业经理人在,不算放养。”
鹿溪午点点头,忽然转过头严肃地问:“那万一职业经理人是对手公司派来的卧底呢?这样他偷你们标书,拷贝内部数据,岂不是很方便?”
“侵犯商业秘密罪最高可以判十年。华曙的法务部不是吃素的。”贺存说得风轻云淡,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模样。
鹿溪午砸摸着下唇,瞬间脑补出一部商业大片:“哇哦,这才是商战吗?我还以为短视频里那些浇死发财树,替换财神像的是真的呢。”
“……你少看点这些东西。”贺存无奈扶额,不能想象自己让助理去浇死对面发财树的样子,“赶紧休息会儿吧。”
鹿溪午眨眨眼,拉长了语调:“好哦。”
等飞机一落地,鹿溪午第一件事就是跟鹿奶奶报平安。
这应该是在孤儿院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因为鹿奶奶的身体,孤儿院的搬迁工作不得不提前举行,过完年后,孤儿院剩下的孩子跟护工阿姨都会并入市福利院里。
鹿溪午有些伤感地挂掉电话,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深深叹了口气。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抚过膝头,握住鹿溪午因冬日晚风吹拂而微凉的指尖。
“怎么了?”
贺存没有开车,跟鹿溪午一起坐在后排。前方驾驶座上的司机极为专业,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鹿奶奶说明天孤儿院包饺子,这是最后一次在院子里过新年了……”
“明天不是才二十九吗?”
“因为除夕有几个护工阿姨要回家过年,所以孤儿院都是二十九吃饺子的。鹿奶奶包饺子的手艺可好了,馅料也调得好吃,小时候我们经常因为谁吃最后一个饺子而打架……”
鹿溪午眯起眼睛,难得露出几分回忆的怔然:“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学长,我们明天回孤儿院看看鹿奶奶吧。”
贺存垂眸,眼底清晰地映出鹿溪午轮廓清晰的脸,声音渺渺:“我们……”
鹿溪午反扣住贺存的手:“我们。”
.
当两人一起来到孤儿院大门前的时候,鹿奶奶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趁着贺存去后备箱拿礼物的时候,鹿奶奶拉着鹿溪午的手,挤眉弄眼道:“这是……成了?”
鹿溪午半抚着老人家的手臂,轻咳一声:“唔……嗯。”
“好呀!”鹿奶奶顿时喜笑颜开,“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好好做一顿!”
鹿溪午不得不拉住过于兴奋的老人家:“医生让您静养,您就别操心了。”
贺存双手提着花花绿绿的年货,略显艰难地摁下锁车的钥匙。如果不是他本身修长的比例,看起来倒像是一只蹒跚学步的企鹅。
直到走进孤儿院里,护工阿姨们才把各式各样的年货从贺存手上取下来。
此时院里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两张长桌,桌上堆满了包饺子用的食材——面粉,鸡蛋,两扇猪肉和各色的蔬菜。
小孩子们就乖乖待在一旁,望眼欲穿,恨不得马上把这堆食材变成热气腾腾的饺子。
鹿溪午的孩子缘向来很好,一回到孤儿院里总是被一群小萝卜头围起来。
“溪午哥哥!”
“耶——溪午哥哥回来啦!”
“哥哥带吃的了嘛?我馋好久啦了。”
贺存站在一旁,看着鹿溪午被小孩子缠得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意。
“很可爱吧。”
鹿奶奶的身体尚未痊愈,腰背有些佝偻,但她仍然指着院子里闹做一团的孩子,笑眯眯地问贺存。
“嗯,可爱……”贺存下意识地点头,也不知实在说谁,“鹿奶奶?您?”
鹿奶奶笑呵呵地转过脸,目光继续落在院子里的孩子们身上。
她这一生囿于这个小院,从年轻时选择这条路开始,她就没后悔过。这方小小的天地不仅承载着许多孩子的童年,也是她的一辈子。每一个从孤儿院走出的孩子,鹿院长都希望他们过得更好。
但鹿溪午是不同的。
他是唯一一个鹿院长从小带到大的孩子。
每当报纸新闻夸赞鹿院长的无私时,她总会想:她不是的,她也有私心,她的私心在鹿溪午身上。
看到这个身世坎坷的孩子遇见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是作为鹿院长最大的私心了。
刚才贺存注视鹿溪午的眼神,被鹿奶奶尽收眼底,那是一双再温柔缱绻不过的眸子了。
真好。
鹿奶奶欣慰地想。
“院长,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包饺子吧。”
鹿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众人便没让她参与。老人家觉得自己被小看了,气呼呼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指点江山”。
贺存主动接了难度最大的活——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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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
要揉出够所有人吃的饺子皮面团,贺存恐怕得劳累一番。
鹿溪午一边剥葱,一边看着贺存有条不紊地往不锈钢盆里倒面粉,加水,搅拌,然后上手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
身上碍事的羽绒服被贺存丢到椅子上,毛衣挽至手肘,露出健硕的小臂。伴随着揉面的动作,贺存小臂上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几条交错的青筋血管充满了张力。
看得心痒痒的鹿溪午忍不住戳了戳贺存的手臂:噫,好硬。
贺存正揉着面团,没空去管作乱的鹿溪午,只能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了某人的变本加厉。
鹿溪午仗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和肉馅的那边,更加放肆地挠着贺存的肘弯。
贺存咬着牙把揉好的面团用蒸笼布包好,左手迅速地沾了面粉,糊到了鹿溪午的脸侧。
被蹭了半脸面粉的鹿溪午怒瞪着贺存,那清澈的眼眸似藏着万千星辰,熠熠生辉,让人看了心生欢喜,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哟?你俩怎么搞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鹿奶奶“巡视”到两人身边,一眼便瞧见了鹿溪午的新造型:“快去洗洗,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真是好大一口锅从天而降。
鹿溪午正准备供出罪魁祸首,却余光瞥见某祸首已经正经地开始揉第二份面团了。
“小存真是不错啊,一看就是经常在家里下厨吧?”
“鹿奶奶过奖了,我只是留学的时候学过一阵子,并不经常下厨。”
“诶!跟奶奶谦虚什么……”
鹿溪午:可恶,敌人已经打入我方内部!
等鹿溪午慢吞吞地打理好自己,院子里的包饺子准备工作也做完了。
两个阿姨在擀饺子皮,鹿奶奶带着孩子们包饺子,贺存就在一边切饺子皮的面剂子。
无视了来自自家男朋友炽热的目光,鹿溪午一头扎进孩子堆里跟他们一起包饺子。
这是鹿溪午掌握的为数不多的熟练的厨房技能。他的动作很快,一收一放间,一个饱满圆润的饺子就排列在了案板上。
这样的“神技”很快便吸引了孩子们的眼球。
他们大多对包饺子都不熟练,包出来的饺子不是馅儿多了被胀破了,就是太少了看起来瘪瘪的。
“溪午哥哥好厉害!”
“哥哥帮我看看这个饺子吧,它好像快破了。”
“先帮我,帮我!”
鹿溪午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挨个给小孩子手里的饺子“修饰”。破了的揪点皮给补上,瘪瘪的就捏紧一点,去掉多余的皮边。
鹿奶奶默默地退到一边,欣慰地拍了拍胸口。
贺存手下动作不停,看着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的鹿溪午,眼中的笑意盈盈好似一汪春水。
他想,他或许知道为什么鹿溪午能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了。这所孤儿院的温柔和包容,早就不知不觉地融进了鹿溪午的骨血。
也许前方道路仍旧泥泞,但独属于灵魂的第一盏灯,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