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7 章
    自从听说江十七有了成为医生的志向,刑医生就致力于保护这颗跃跃欲动的小火苗。不但在处理各种头疼脑热的内科疾病时会把江十七带在身边,让他做做记录打打下手,更是在治疗跌打损伤等外科病症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培养他的宝贵的临床经验。

    毕竟整个“虞山医院”,目前就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他既是院长,又是医生,既是检查师,又是麻醉师,还时不时的亲自上阵扮演护工和心理慰问师。

    别说给他一个热血青年了,就是给他只鹦鹉,他都能培养它用嘴来做手术。

    所以下午江宴去处理手腕伤时,刑医生老远看到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药房搜罗了一大堆的药品,要不是江十七哭着说自己从来没给人缝过针,至少先来只鸡先给他练练手,江宴怕是得为了江十七的医学课程先捐献一双手。

    刑医生只好把这次缝合手术当成是当堂教学,一个步骤一个细节的给他展示,还时不时提问,分享经验和心得,俨然一副严师慈父的作派,生怕声音大点,会浇灭他心中的小火苗。

    等到处理好伤口,不管江十七有没有学会,江宴是已经学会了,并且暗暗发誓,以后不是威胁生命的伤病,绝不会再踏入刑医生的诊室。

    江十七心里也过意不去,他从小跟江宴一起长大,跟江宴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比跟他爸妈还久,江宴只比他大七个月,在他心里就跟他亲哥一样。为了赎罪他花了一下午时间给他宴哥炖了碗蹄花汤——吃啥补啥嘛。

    两个人在江宴房间的起居室喝汤,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中午在洞里遇到的那几个人,特别是那个叫沈半人的,说是边吃边聊,最后是他负责吃,别人负责聊。

    不过江十七也不讨厌他,至少他不做作,不会去掩饰自己的喜好,也不会吝啬对别人的感激和夸赞。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用时时刻刻提防,简单随性。

    只是“这沈家也真是的,姓都改了,户也销了,临了还给我们惹这么大一个麻烦,都把那东西引到家门口来了!”江十七忍不住抱怨,要是没这事的话,他能一直保持对沈半人的好感。

    门外传来敲门声,“江宴,你休息了吗?”江离在外面问。

    “还没有,请进吧。”

    江宴知道他会来,也一直在等他。

    江离进门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坐下,他们几个兄弟房间格局都差不多,只不过江宴的房间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了,还保留着小时候的陈设。

    江离看他两只手腕都缠了绷带,关心道:“刑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伤到筋骨?”

    “没事,少打两天球。”江宴不以为意。

    江十七把汤碗收了起来,本一万个不愿意给江离倒茶,但看江宴有这个意图,又顾着他不方便,只好不情不愿的代劳。

    杯子放在茶几上,因带着点个人情绪,动静不小。江离也不跟他计较,对江宴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没想到沈家遇到这么大的事,还能留下活口,甚至找来了虞山。”

    大概一个多月前,虞山地界出现了异常,族里守祠的长辈们别说亲身了,就是族书里也多少年没记录过这么大阵仗的结界波动,于是第一时间召集族老组织了卜卦问因,问出来是地底下来了某上古巨物。至于这巨物因何而来,是有意还是路过,来干什么,不得而知。

    族里便派出年轻一辈的守在地界附近,一面暗中观察那巨物动向,一面调查事件起因。如果只是路过,停留一段时间便离开,那便有惊无险皆大欢喜,如果是有人刻意召来的,那不排除要经历一场恶战的准备。

    “这沈家跟阴山府结的契,原来只是让他们炼些夭童怨鬼,维持人间的供奉,哪知道他们夜郎自大恶胆包天,背着阴山府酿下一桩桩业障,甚至偷梁换柱私调阴山府阴兵,这才彻底惹恼了阴山府。”江离淡淡地陈述,虽说是同宗,毕竟隔了几百年了,对彼此而言都是不痛不痒的存在。“就是可惜了他们家那个沈疑,八年前见过一次,资质在同辈里算佼佼者了,可惜是个鬼身。”

    江宴:“这么说来的这个……是沈疑的孪兄?”

    “嗯,他们家答应每一甲子向阴山府供一阳身,所以沈疑生下来就死了,魂魄养在哥哥的身体里。”江离喝了口茶,慢条斯理,“这哥哥一个身体养两个魂魄,再加上沈疑强势,灵气多半被他吸走了,所以底子虚空。先天条件不好,他又不肯勤加修习,这才落的今天百无一用的地步。”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他没怎么参与过炼鬼的事,身上没有业障,所以沈家才能留下他。”

    看起来他在沈家也没啥存在感,甚至沈家灭门后都没人在意还活了一个他,更想不到他会为了活下去竟然跋山涉水的来找一个断了几百年关系都不一定还存在的旧亲。

    现在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预想的那么坏,当然也没有那么好处理。江离这么晚过来应该不只是来慰问伤事,很可能他们已经有了讨论结果,江宴在等他切入正题。

    “我跟忍哥讨论过了,”江离停顿了一下,也在观察江宴的反应,“既然祖上已经分了家,改了姓,也绝了往来,那他们这一脉跟我们便是生死无关了。”

    如此看来,江家是决定不会插手这件事了。

    江宴觉得也能理解。据说当初,是在整个家族最动荡最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他们决然的脱离了出去,改名更姓,自立门户,并扬言与江家死生不复相见。

    江离继续道:“老五已经去看过了,估计最迟明晚,事情就该结了。附近的几个村子忍哥都安排了人看着,尽量不伤及无辜吧。”

    “毕竟同宗,”江离无奈摊手,“四叔说咱们既然不插手,就做得彻底点,不救他,也不去撵他。沈家只剩这一根独苗,死活看天意。”

    死活看天意?可这分明是眼看着天降大火要落到这个人身上,不给他躲,也不拉他跑,甚至都不愿告知一声。

    沈家有错在先,但如此轻飘飘的就将一个家族中某些长辈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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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牵连到对前因后果都一无所知的小辈身上,难道他面临的危机不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的是江氏族人的血吗?

    “可那东西已经尝到甜头了,恐怕短时间不会再轻易离开,”江宴提醒,“我们的人也总从那进进出出的,万一误伤呢?”

    “那也没办法,”江离耸肩,“谁让那东西是我们的天敌,惹不了只能躲。再说,你今天不是已经把人送回那个村子了吗,反正那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到时候我们放把火,它了了心思也不会留下来了。”

    “忍哥,也是这个意思吗?”江宴问。

    “忍哥只说‘不帮’,其余的我们看着处理。”江离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喝净,状似不经意地说:“哦,对了,我和忍哥都觉得这事就不用再去麻烦大伯父大伯母了。他们老一辈的念旧情,帮也不是,不帮心里又过不去,不如从头到尾都不参与。江宴,你说呢?”

    看似在询问他的意见,实则事情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决定,根本不容他插手。来这里找他的目的,无非是象征性的通知下他,另外提醒他在父母跟前少说话,别找事。

    江宴笑了笑:“我没意见。”

    江离很满意他的态度,目的已经达成,他起身笑容也真心了几分:“那你就好好养伤吧,这两天也别出去了,等这事过了再说。”

    ……

    “他到底在得意什么啊!”江离前脚才走,江十七就忍不住抱怨,几个平辈的哥哥中,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江离,他自己是个直性子,说话做事拐不了一点弯,所以就特别看不得别人笑里藏刀话中有话的做派,“忍哥都没他那么拿乔摆谱!”

    “你都快成一个河豚了!”江宴打趣他。

    江忍是江家年轻一代中年纪最长的男性,他小的时候父母因意外双双离世,正好那时江宴被送出去学习,族里的长辈就把他过继给了江宴的父母。他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又少年老成,是平辈眼中非常可靠的大哥。

    江宴的父母是目前虞山江家的家主,掌管着江家在全国各地的产业,而这些产业近几年一直都是江忍代为打理的,所以江忍自然而然地被看成是家主的继承人。但又有风声透露,江宴才是被族里重点培养的继承人,如今他从外学成归来,就是着手准备接管江家的,一时各种传言纷争四起。

    江宴幼时离家,与亲友关系疏浅,不比江忍根基深厚,因此身份境遇都颇为尴尬。

    “宴哥,从我们回来到现在一个多月了,过过一天清闲的日子吗?说句不好听的,村外来条狗都要我们去查户口!”江十七还在愤愤不平,“把我们当什么看了,我们是回自己家,又不是来给他看门的!”

    江宴被他那气的跳脚的样子逗笑了,突然又想到了白日里遇到的那个稀里糊涂的沈家同宗。

    江宴对他谈不上有好感吧,但也不怎么讨厌他,总觉得那个人明明家破人亡朝不保夕谁看了都得说声可怜的境地,可性格却自在洒脱无拘无束,身边也热热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