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5 章
    送走十七,江宴仿佛过了觉瘾,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想起扣下来的那些人还关在山凹里,等天亮了还要再找个时间去审一审。

    一时又想起地脉的事,地脉坏了,他已经把消息递出去了,太爷还没有给回复,不知道太爷有没有修复地脉的方法。

    一时又想起了九瑶,她跟上上任家主身边的那名女子会是同族吗?关于那名女子,江宴目前掌握的信息非常少,只知道她很神秘,就连太爷也并不完全了解她的底细。

    但太爷知道的总归要比自己多,可他又不能贸然去问,假如太爷要做的事情对那女子不利,那自己去打听很可能就暴露了九瑶。

    那么,弄清楚那女子的身份,就尽量不能从太爷这里入手,而应该从虞山入手。

    找到突破口,可能心情略微放松了些,困意便慢慢席卷而来。睡的迷迷糊糊时,听到门外老远处传来熟悉的说话声,语气还有点紧张,江宴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的漱了口水,抹了把脸,披上外套走出门去。

    一进院子,看见九瑶坐在石榴树下,沈半人和靳川围在她旁边,一脸关心。

    “江宴?”沈半人和靳川突然看见江宴还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凌晨。”十七赶过来替他回答,“宴哥回来太晚了,我看你们都睡着了,就想等你们醒了再告诉你们。九瑶小姐怎么回事?”

    “做噩梦了吧。”靳川猜测,“昨天还好好的,醒过来突然就变得魂不守舍了。”

    江宴看她脸色不对,知道这噩梦必不寻常,问道:“九瑶,你是不是梦到了跟自己过去有关的事情。”

    果然江宴的话提醒了九瑶,那场梦境太完整,太真实,不像是凭空生出的幻想,那就是她的过去。

    “我记起来了。”九瑶突然开口,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语气却与从前迥然不同。

    “我知道了我是谁。”

    我是这个世界诞生的第一批人类,神创造了我们,教会我们语言,让我们学会了沟通,教会我们织布和耕种,让我们同他们一样,可以穿衣御寒,不必依赖打猎,就可以有稳定的食物果腹。

    除了文字,神几乎把他们所有的知识,都传授给了我们。

    我们是最接近神的那一批人,我们的生命几乎与神一样的悠长。

    那时候昆仑之门还没有关闭,神界就在昆仑之丘的最高处,而我们生活在神的脚下,那片土地叫做大荒。

    我们每一个人,都崇拜着神,依赖着神,而神也始终垂怜着大荒。

    他们会派遣天神和天女,来大荒居住,帮助人类一起建设大荒。

    女妭,便是众多天女当中的一位。

    那时的大荒,除了生活着神所创造的人类,还生活着各种各样的洪荒部落。

    夸父族的每一个夸父,身躯都像山丘一样的高大。

    羽人族个个面目姝丽,身披羽毛,在每个重大的庆典上,都会看到他们自由翱翔的身影。

    还有长着一只眼睛,却可以望见千里之外的一目族。

    我们都是神的子民。

    但也有性情乖张,喜欢逞强斗狠的部落,在他们面前,人类终归是渺小而脆弱的,常常毫无反击之力。

    直到,蚩尤……

    他是个醉心于各种石器和金属的古神,是他教会我们制造各式各样锋利的武器,鼓励我们拿起武器,去反抗那些欺凌和掠夺我们的大荒野蛮者。

    但也正是因为拥有了武器,在人类的心中,开始埋下了名为‘战争’的种子。

    起初,我们只是想守护手里的食物,守护自己的族人和家园。

    可是时间久了,这种守护就变了,变成了想要抢夺更多的食物,想要有更多的子民和更大的家园。

    这种可怕的欲望,像疾病一样,在人类之中悄悄的蔓延、泛滥。终于,寻得了一个契机,彻底的爆发了。

    万年前,炎帝和黄帝联手,在涿鹿之战中打败了蚩尤并杀死了他。神界因为这场战争,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因此无暇顾及当时的人类。

    而人类,也开始效仿神明,互相厮杀。

    他们中,有一些人,甚至胆大包天到想要去抢夺神的东西,他们甚至将屠刀对准了他们信仰的神。

    于是天神发怒,降下雷火,族人尽皆死去,连大荒的迷穀花也全都烧成了灰烬。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类,都贪婪好战,并不是每个人类,都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违背神的旨意,神却一视同仁的降下了神罚。

    那场天火烧了整整一年,据说第一批人类全都死在了大火里,他们被烧焦的骸骨,永远的留在了大荒。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沈半人掐重点问。

    九瑶答不上来,她不知道,在久远的过去,她曾见证了第一批人类的灭亡,但她却并未能看到自己的结局。

    “别太勉强。”沈半人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想不起来了,安抚道,“毕竟是万年前的记忆,已经记起来很多了,别的以后再慢慢想吧。”

    江宴离开院子的时候突然问:“十七,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啊,”十七纳闷,“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他掏出手机,翻到自己昨天拍的照片,递给江宴看,“昨天有个拍写真的摄影团队,邀请九瑶小姐拍了一组古风写真。”

    江宴看到照片,明显的愣了一下。

    十七捕捉到了,紧张的问:“怎么了吗?”

    江宴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是这些照片,确实有点洪荒遗民的风采。

    “十七,昨天九瑶小姐换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把匕首交给你们保管?”

    “没有啊,她的匕首一直随身携带,只在饭桌上给我看过一会儿。”十七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江宴,从江宴的眼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我出去一下,你给他们叫早饭。”江宴嘱咐。

    “好。”

    ……

    虞山

    江离知道江忍会来兴师问罪,只是来的比想象的快,怒火也比想象的要大。

    江忍摔门而入,将一杆长枪掷在地上,厉声质问:“江离,我只是叫你不要让他回来,没叫你去杀他吧!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江离道:“那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你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是你理解错了,还是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江离不想在这时候跟他闹翻,笑着安抚道:“别生气嘛,他不也没事嘛!”

    江忍气极:“他没事,是他命大,不是因为你对他留了手!”

    “江离,从你知道江宴要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你就策划了一系列针对他的事情。你故意将他引到尸魃面前,想借尸魃的手杀他,结果发现他的修为比想象的要强。”

    “你又故意激他去救那个沈家的遗孤,你跟我说是试探他的能力,其实我们谁都知道,封印一个疯魔状态下的神魃,不亚于毁掉半身修为!”

    “如今你又带着地脉去杀他,难道还不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吗!”

    “知道又如何?”江离冷漠道,“我们本就是死敌,我又不是他爸妈的养子,没有义务照顾他们的心情吧?”

    江忍看着他,摇了摇头,语气满是失望:“江离,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我养父母才不让你动江宴的吗?”

    “你这么聪明,从江宴回虞山开始,就知道用我来牵制他,你知道他感激我对他父母的照顾之心,就算在虞山吃再多的亏,都不会真正跟我们翻脸。”

    “但是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江宴也是唯一可以帮我们牵制太爷的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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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有他在虞山,我们就不必担心虞山随时会血流成河!

    “他不是太爷手里唯一的牌,却是唯一一个心还向着虞山的人,你把他弄死了,就不怕太爷发疯屠了虞山吗?!”

    “结果还不是一样的。”江离无动于衷,“他只是怀柔而已,但他的目的和太爷手里所有的牌都一样,他始终是太爷的人。”

    “你杀了他,然后呢?”江忍反问,“等着太爷再出一张牌来,还是你我把虞山这些人全都召集起来,直接跟太爷火拼?”

    江离突然笑了起来:“江忍,你的名字跟你的性格还真是相配。你能忍,但我不愿忍,如果太爷他无所顾忌,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十九年前倘若是我当家,必定不会让虞山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江忍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寒意自胸腔蔓延开来,直凉到指尖,他握紧拳头,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们,只是和他们立场不同,但并没有丧尽天良!那天藏民村的惨状你也看到了,你的内心真的毫无波澜吗?”

    江离没有说话,江忍知道他良知尚存,只是性格太过刚强孤傲,很容易走极端,必要时必须激他一下。

    “江离,我答应你们的,自始至终只是守护虞山的族人,并不包括把屠刀对准自己的兄弟,和外面那些无辜的人。”

    “现在地脉已经出了问题,要么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要么就让虞山再分一次家好了!”

    江离听出他这次是真的恼了,权衡片刻,决定先退一步:“好了,你我也不必说这些重话。江宴那边,我答应你,暂时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反正地脉出问题的事,我已经透露给他了,估计他一时半会儿回不了虞山。”

    “还有那个叫九瑶的,”江忍突然想起来,“她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提到九瑶,江离目光几不可见的冷了一下,但他们刚因江宴的事起冲突,实在不宜再激化矛盾,于是如实相告。

    “江宴封印旱魃的那一天,我只是对她的来历有所好奇,后来去查发现完全没有与她相关的任何记录。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怎么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我这才产生了怀疑。”

    “只是后来,江宴一直在她身边,我始终找不到机会进一步确定我的想法,直到昨天,我发现她身上,有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的匕首。”

    “你见到那匕首了?”江忍还是有点怀疑。

    江离打开手机,调出相簿里的一张照片给他看,这张照片是偷拍的,但拍的很有水准,匕首的样式、细节都拍出来了,跟地祠里锁着的那一把,一模一样。

    江忍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她来……做什么?”

    江离耸了耸肩:“不知道。我都说了,我们那能干的弟弟,自从封印旱魃以后,就把那三个人一直带在身边,就算走开一会儿,也会让十七立刻补上,我想调查也很难入手啊。”

    江忍才不信他的鬼话:“还有你办不到的事?”

    “我要是真想办的话,也确实可以办到。”江离微笑道,“不是顾及你嘛,你又要保你养父母的命,又要照顾他们的心情,我这个做弟弟的,两头为难。”

    江忍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江离知道他气消了,突然心血来潮:“忍哥啊,我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猜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吗?”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我要是江宴,既然这么想知道地脉的下落,最省事的做法就是杀了那几个人,把他们的尸体丢回虞山。”

    “到时不怕我们不去动地脉,而他只要黄雀在后,自然能探到地脉的具体位置。”

    “他可不是你,你自己工于心计,不择手段,就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吗?”

    江离毫不介意他的挖苦,微笑道:“你也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和我一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