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有孕
    沈姎用帕子裹了汤匙,拿一只白玉梅花盅来盛粥,又打开一个彩漆盒子,里面是核桃、红枣、莲子、蜜冬瓜、桂圆、瓜仁、薏仁、蜜樱桃等各味小料,沈姎知道元徽帝不喜甜食,因而只舀了核桃莲子等干果。

    室内温暖如春,元徽帝不说话,只耐着性子看沈姎依着他的喜好摆弄餐食,像是寻常人家的丈夫妻子共用早膳,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姎见元徽帝饶有兴味的盯着她,抬起头相视一笑:“八宝梅花粥,皇上尝尝?”

    元徽帝正要接过,却听赵无极在外尖声禀告:“启禀皇上,储秀宫顺妃娘娘报喜。”

    “啊?”沈姎起先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元徽帝起身离开炕榻,梅花盅忽的就从沈姎手里滑落,磕在案几上,绵绵密密浓汤似的米粥,混着各色小料,全沾在沈姎精绣的衣裙上。

    “我……”沈姎像做错事的孩子,黏糊糊的米粥沾了一身。

    元徽帝摆手:“收拾收拾,你先回去。”

    沈姎怔怔看着元徽帝大步离去,现在倒反应过来了,报喜不就是有身孕了嘛。难怪走的这样急。不争气的是,沈姎眼泪“唰”就落了下来。不过又趁着青竹紫砚二人进来时,迅速拿帕子抹掉了。

    青竹一上来就搬了沈姎面前一片狼藉的案几,紫砚曲膝问:“奴婢先伺候娘娘梳洗?”

    沈姎摇头:“帮本宫准备暖轿。”这乾元殿哪里有她换洗的干净衣裙。“娘娘。”杜兰见沈姎出来,立马上前搀扶。沈姎左右看看门口的小太监,个个喜气洋洋的,心里猜出定定是储秀宫报喜的太监赏的。杜兰替沈姎裹上大氅:“时辰不早了,过会儿估计要下雪沫子,咱们先回去?”沈姎点头,木偶似的跟着杜兰走。

    待回到长宁宫,楚弦为沈姎脱大氅之时,哎呀一声,叫的猝不及防:“娘娘最是爱洁,怎么身上沾了这么多黏糊糊的?”秦筝支开楚弦:“还不快去给娘娘准备热水。”

    待沈姎沐浴出来,宁无功已将顺妃有孕一事,事无巨细打听出来了:“回娘娘,顺妃是今早喝了御膳房送的腊八粥,突然胃里就泛了恶心,顺妃宫里有个老嬷嬷,是从前伺候仁懿太后的,当下便替顺妃做主请了太医诊治。”

    “这一诊,就诊出喜脉了?”楚弦一脸不信,“凭什么啊,顺妃才侍寝……”意识到私下议论嫔妃不妥,楚弦向沈姎竖起一根指头。

    沈姎跟楚弦有一样的疑惑,除了不信,她还有不甘,怎么顺妃比她晚侍寝半个多月,顺妃都有了,自个儿偏偏没动静。沈姎倒也不是多期待孩子,只是一同进宫,人家那么快就有了,有了对比,就有些失落了。

    杜兰到底是跟过仁安太后的,安抚沈姎:“娘娘,皇子一事,也是讲究缘法的,并不能以侍寝多少来算。当年昭成皇后……”杜兰叹口气,昭成皇后宠冠六宫却一生无子,不过这个例子实在不适合在沈姎面前提起。杜兰转了话头,“其实皇上的母亲仁安太后,当年只是香雪梅园的宫女,有幸被先帝看上,一夜伴驾,运气好,生了咱们皇上。许这顺妃娘娘,也如她姑姑那般,运气好。”

    那她也如自己姑姑般,一生无子?沈姎如是想,却没敢在众人面前表露出来。

    “娘娘可要备一份贺礼送去储秀宫?”宁无功道,“顺妃这一胎,乃皇上第一个子嗣,皇上皇后都重视得紧,奴才来的时候,六宫都在忙着往储秀宫送贺礼。”

    沈姎问出一句极别扭的话:“皇上是不是还在顺妃哪儿?”如果元徽帝在,沈姎就不想给顺妃送。倒不是舍不得一份礼,她就是不想在元徽帝面前做违心的事儿。

    “娘娘……”杜兰有心劝她,不过在沈姎一双大眼睛望过来的时候,又及时止住了嘴,这样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做的违心,反而惹人笑话。再则沈姎这性子,一时半会儿也争不了皇后,又有六宫一群贤惠人衬托,沈姎这嬉妃做的,倒也别具一格。

    是以杜兰和气对沈姎道,“得了,您不想送就不送,奴才哪敢做您的主。”

    不过做违心事让人笑话,后宫里拈酸吃醋的厉害,那也是让人笑话的。

    “顺妃妹妹是第一胎,万事都得小心才是。头三个月最是要紧,本宫已嘱咐田嬷嬷,初一十五的晨安,妹妹身子若是不适,安心在宫中休养便是。”荣皇后坐在顺妃床边,唠家常似的,十分尽心的叮嘱顺妃。顺妃靠着软枕,十指小心翼翼覆在肚子上,虽然太医诊断腹中孩子不过一月左右,看不出什么,依旧耐心听皇后叮嘱,乖巧的答是,眼睛却是甜蜜蜜看向一旁陪坐的元徽帝。

    初为人母,对方亦是初为人父,这份甜蜜,让顺妃觉得彼此的身心都更近了些,元徽帝还是头一次在她宫里坐这么久。

    皇后将顺妃对元徽帝的眉眼官司的看在眼里,继续道,“这次妹妹有孕,是宫里的头一道喜事,六宫的姐妹都想来探望,一则看望妹妹,二则也是想沾沾妹妹的喜气,都想为皇上开枝散叶。”

    顺妃柔顺的低下头去,元徽帝却开口打断:“这不妥,顺妃喜静,不必叫旁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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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笑笑:“臣妾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六宫的妹妹们也是一番好心,遂让连翘留下了妹妹们给顺妃妹妹的贺礼,又让楚太医一一验过,都是助顺妃妹妹孕中安胎的小玩意儿,顺妃妹妹可想看看?”

    “好啊好啊。”站在一旁的许如靥高兴的附和。

    皇后笑着拍手,连翘降香依次捧着托盘进来,皇后拿起一串檀香木手串,慈笑道:“这是本宫请众善寺南智大师开光的绿檀木手串,有安神助眠之效,愿妹妹平安诞下龙子,替皇上开枝散叶。”

    “臣妾谢皇后娘娘。”顺妃欲起身谢恩,皇后笑拦下她,手掌抚摸托盘上密织花纹的蜀锦,“庆妃父亲新任两川总督,这么大段的蜀锦,也只有庆妃才得,本宫看这颜色喜庆,正适合给妹妹肚子里孩儿小衣裳。”

    “是呢,这花纹真好看,百子送福,绣的活灵活现的。”许如靥将蜀锦举到顺妃跟前,一起抚摸蜀锦的精绣,然后状似好奇的问皇后,“不知嬉妃娘娘送的是什么?”

    殿中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皇后,皇后笑意僵在脸上,“嬉妃妹妹,想是来不及准备。”

    许如靥捂嘴一笑:“嬉妃哪里是来不及准备,是心里泛酸,没心思准备。”

    “表姐。”顺妃扯扯许如靥袖子,虽然木怡静顺妃之位比许如靥婕妤之位高多了,但她一贯是谦逊乖巧的性子,笑着打圆场,“姐妹们客气,以礼相贺,我正想着要如何还席呢。”

    “可皇上才说让妹妹静养。”许如靥看向元徽帝,婕妤之位叫顺妃妹妹,十分不合礼制,可她确实比顺妃大上许多,又是从元徽帝还是齐王时就跟在身边的老人,这么多年,来来去去,还是婕妤。

    元徽帝并未理会许如靥,反而看着木怡静,“龙嗣要紧,莫要多思。”顺妃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皇上看她的眼神,不如刚听到喜讯时二人相见的那般喜悦、温柔。

    只听元徽帝又对皇后道:“顺妃有孕,又是朕的第一个皇儿,传旨下去,除夕夜大封六宫,正二品妃位以下的六宫嫔御,各晋一级。”

    皇后愣了一瞬,恭顺道是。虽然储秀宫只有三人听到元徽帝口谕,不过这大封六宫的消息,风一般立马吹到六宫。

    “娘娘,皇上说除夕夜大封六宫,正二品妃位以下的六宫嫔御,全都各晋一级。那像您这样正二品以上的妃嫔,又是怎么个封法?总不能因为顺妃怀了孕,就压我们一头。”楚弦盯着垂手听吩咐的宁无功,“到底是皇上没说,还是你没打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