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该服软
    宁无功能做到长宁宫总管,也算是在宫里混成人精了,怎么可能没打探清楚。“娘娘,这宫中正二品以上的妃位主子不多,奴才估摸着,皇上心里是有单独的计量。”

    后宫除了皇后,二品妃位包括沈姎在内,也只有三位,再则就是从前再就是服侍元徽帝的潜邸老人,多是从三品的修容修华,再往上晋一级,也不过是三品嫔位。若沈姎往上一级,便是贵淑德贤之一的四夫人了,即便沈姎知道自己受宠,也不明白自己入宫不过半年,于社稷无功,又没有子嗣,哪可能晋升如此之快。

    不过顺妃有孕,六宫大封,那肯定是有她的。

    若是木怡静成了四夫人之一,那沈姎以后见了她,就得行礼了,沈姎想想就极不愿意。

    “娘娘。”宁无功伸出食指,只见窗外飞檐下的琉璃灯忽然亮了起来。自上次吃过亏后,沈姎便命人时刻盯着寝殿外的动静。

    杜兰赶紧将绣篓里的绣棚递于沈姎,不过沈姎有自知之明,她哪里是肯安静待在宫里绣花的,这些帕子小衣之类的针线功夫,多是秦筝代劳。

    沈姎匆匆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赶忙从榻上下来趿了绣鞋,往里间绣床上躺去。

    “娘娘…”楚弦追着沈姎往里间伺候,正这时,元徽帝已悄无声息走了进来,挥手让楚弦也下去。

    沈姎本是侧身朝里躺,带感到身后床角塌陷,于是伸手将被子盖过头顶。

    元徽帝出声:“还装睡?”

    沈姎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元徽帝呢?眼看旁人就要大封六宫,若是但没她的份儿,怎么想怎么窝囊。

    “姎姎?”

    沈姎感觉自己肩膀被轻轻一推,然后……就再没然后。

    天气渐冷,寝殿里燃的是热气氤氲的百合香,丝丝绕绕带着甜香,午后又正是困顿的时候,沈姎躺着躺着,当真昏昏欲睡,待起身,仿佛已忘了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醒了?”

    沈姎循声望去,元徽帝斜靠在南窗下,手里拿着一本《子不语》,是她平日里看的闲书。

    “子不语怪力乱神,难怪你平日里胆小不敢独睡。”对比沈姎的慵懒迷怔,元徽帝声音清冽,目光熠熠,即使奔波一日,也是极有精神的样子。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应该问怎么这时候还在?

    元徽帝不理会沈姎的装傻,走到床边替沈姎披上一件毛发油亮的狐裘,叹道:“朕怕再不过来,有人悄悄哭鼻子没人哄。”

    沈姎本想起身行礼,听到元徽帝这般打趣,接受了元徽帝的伺候,往里拢了拢裘衣,赌气坐在床上:“臣妾也觉得自己丢人呢。”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在乾元殿哭鼻子的事儿,青竹紫砚二人定是马上就说了。

    元徽帝清咳一声,以往的经验,后宫女子吃醋这种事儿,哪个不是藏着掖着以免失了自个儿的分寸体面,眼前这姑奶奶倒好,人前人后倒是毫不避讳。

    沈姎见元徽帝还穿着早晨在乾元殿时的常袍,冠子有些松散,鬓发也不如往常那般梳的一丝不苟,想是看完顺妃就来瞧她了,也难为他守了好一会儿。

    沈姎记得十岁那年,父亲母亲听大伯母建议,准备过继沈氏族中的子侄做养子,将来承袭肃宁侯爵位,沈姎就是不喜欢家里再多出一个孩子,于是肃宁侯夫妇养了几天,又将那孩子送还回去。

    回过头想想,沈姎忽觉得自己生的气很没道理,也很危险。

    沈姎看着元徽帝眼睛,自省道:“今日是臣妾失礼,臣妾该去给顺妃道贺的。”

    元徽帝哂笑:“朕知道你不开心,姎姎不必如此懂事儿。”

    沈姎瞪大双眼?

    “朕从前做齐王的时候,父皇没有赐婚,所以即便朕已及冠,也一直没有子嗣。”

    寝殿里地龙烧的很旺,沈姎周身都是暖洋洋的,此时月上中天,寝殿里格外的静,静的落针可闻。沈姎很少看到元徽帝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记忆里,他一直都是挺拔淡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就连昭成皇后下世之时也是如此,先帝因此当众训斥此子冷心冷肺,难有真情。之后更是愈加厌了这个儿子,即使亲生儿子及冠也没想给人找个正经王妃,楚祈又是个极重教义的,正妃没进门,绝不可能先有庶子。

    “所以木表妹有孕,朕十分高兴。”元徽帝亦以同样的深情回望沈姎,“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沈姎心里撇嘴,是呢,二十几年才等来这么一个孩子,您当然高兴。

    “姎姎,有你,朕也很高兴。”元徽帝紧紧拥住对方。沈姎侧头贴在元徽帝怀里,仔细些能听到对方热热的心跳,强有力的臂膀拥着她,他待她,是真的很不错了。

    沈姎抬起头,嘴角梨涡绽开出天然的笑意:“表哥,你高兴,我也很高兴。”

    隔天木怡静收到沈姎送的一套毫锥,那笔端是用西北狼毫做的,一共十二支,纤细柔锥,一看便是难得上品。她自己个儿没什么反应,身边的许如靥却是大失所望:“还以为她会借机来找茬,怎么这么快就来示好?”

    许如靥之所以认为沈姎是在示好,一来是她这份礼送的十分用心,木怡静喜静,一手好字那是元徽帝亲口认证的,送笔可不就是投其所好。二来,如今全宫上下都在讨好储秀宫,风头早就盖过了沈姎的长宁宫,许如靥觉得,沈姎自然就该是来讨好她们姐妹的。

    “表姐,嬉妃也是好意,何必总议他人是非?”木怡静也是烦了,从前二人虽然住在一处,不过她们有各自的寝殿,也不是非得日日相处。如今她怀了孕,许如靥倒是一日不落的往她寝殿来,恨不得一同住下。

    木怡静倒是有些羡慕沈姎可以独居一宫了。奈何她这许表姐是奉皇后之命,与她陪伴作乐,倒是赶也赶不得了。

    许如靥可不觉自己是被顺妃嫌弃了,“表妹,你性子乖年纪小,又没吃过亏,自然看谁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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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那嬉妃是有名的醋坛子,若不小心些,不定想什么阴招对付我们呢?”

    “好了。”这回顺妃脸上已是明显的愠怒,许如靥这才讪讪住了嘴。顺妃又问:“长宁宫的侍女可还在外面等着复命?”

    许如靥被训,面子上也不好过,甩着帕子往炕榻上坐下:“送了这么重的礼,等着您给个话呢。”

    木怡静不理她,拿起妆台上一只方形的粉色鎏金珐琅嵌多子石榴首饰盒,由侍女搀着走了出去。

    “顺妃娘娘安。”秦筝见顺妃亲自出来接见,颇为意为。

    木怡静是江南女儿的纤细窈窕,与沈姎的明艳活泼不同,一举一止讲究的是娴静温婉,叫起声也相当柔细,声音清甜,独有的江南女儿味:“烦你回去替本宫谢沈姐姐好意,那套毫锥本宫十分喜欢,等改日开了锋,本宫再为沈姐姐写上拜帖一谢。”

    秦筝屈膝答是。

    顺妃又道,“本宫近来无事,绣了不少香囊,烦你一并带回去给嬉妃姐姐。”

    秦筝接过顺妃递来的“香囊”,但单看那装香囊的粉色鎏金珐琅嵌多子石榴首饰盒,便觉里面东西不一般。

    果然,秦筝抱着盒子回到长宁宫后,沈姎开口便赞:“顺妃的手可真巧啊!”沈姎从盒子里拿出一只粉色地绣鱼戏莲花纹的精巧香囊,更精巧的是,香囊下又吊着一颗雕镂的粉玉莲花坠子,上等和田籽玉已是难得,何况通身粉玉。香囊是顺妃亲手绣的,便彰显了有心,那坠子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便是不失贵重,想得如此周到又真诚用心,难怪元徽帝唤她“木表妹”,可见也是十分喜欢的,沈姎想着想着,心中难免又泛起了“泛酸”的老毛病。

    “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把它收起来看不见就是了?”秦筝道。沈姎却将那香囊拿在手中把玩:“本宫哪里就这般小气。顺妃不是说要用我的笔写拜帖吗,这香囊绣的这般用心,不戴岂不可惜了。”

    楚弦撇撇嘴:“也不知是光给娘娘一个人送,还是六宫的娘娘们都有。惯会收买人心的。”

    “即便是六宫都送,那也是人家一针一线绣的,多伤眼睛啊。好好替本宫收着。”沈姎想想就替木怡静眼睛疼,她自个儿是最不在女工针黹上用心的,一拿起针线就跟要戳着肉似的,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拿起针线就戳肉,一双手没一根好指头,卢夫人才放过了沈姎于女红不精这事儿。

    转眼便到了十五给皇后请安,荣皇后见沈姎与木怡静联袂而来,一瞬间恍觉自己看花了眼。

    木怡静温婉谦逊皇后是知道的,难得是沈姎也有恬静乖巧的时候,或者说与木怡静站在一处,不再是从前那般的矜持孤傲,实难接近。再看落后沈姎、木怡静二人几步的许如靥,一脸孤愤。

    皇后笑笑:“本宫见你二人和睦,实在难得。”

    沈姎知道自己名声一向不好,打趣道:“娘娘这话说笑了,臣妾又不是刺猬,哪能天天、处处找人茬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