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光不经意扫视到祝子鸢耳根之后那一点艳红,萧无衍微微挑眉。
那是一颗宛如朱砂,娇艳欲滴的小红痣,与祝子鸢清如止水的双眸形成鲜明反差,像是神□□心独造的点睛之作。
萧无衍微微侧身抬起指尖,止不住想碰碰那颗独特的小红痣。
萦绕鼻尖的月麟香气越来越盛,祝子鸢抬头发觉北轩王正专注地盯着自己耳后。
想起祝耀祖说的自己那独一无二的耳后红痣,祝子鸢莫名有些慌乱地偏了身。
然而萧无衍早就将那朱砂痣看得一清二楚,他虚点向祝子鸢的耳后道:“子鸢这颗痣好生特别,藏于耳后,不细看的话还真注意不到。”
巧妙地避过了萧无衍的注视,祝子鸢敷衍道:“这痣长得太过偏僻,我自己倒不曾发觉。”
她低着头,视线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萧无衍垂着的另一只手,那筋骨嶙峋的手背上有着三道凝着红血痂,十分明显的新鲜爪痕。
祝子鸢知道自己不该多加过问,但看那形状像是野兽抓挠出来的,终是出口关心道:“王爷的手背是被什么挠了么?”
见祝子鸢皱着两道清秀的平眉,难得看到她对自己这般关心的萧无衍盯着祝子鸢缓缓道:“方才来的时候,一只不亲我的猫儿抓的。”
“是野猫么?王爷可有好生清理伤口,有上过药吗?”
“家猫。”萧无衍抬起手背道:“不过是一点抓痕罢了,本王还不至于娇贵成那般。”
那就是没有处理了……
祝子鸢瞅着那爪痕,语气十足认真道:“也不知抓伤王爷的那只猫干不干净,总要好好处理才是,否则被猫抓伤了感染入体,得了憋咬病①可是会威胁性命的。”
“哦?我只听过被疯犬咬过才会得憋咬症,想不到被猫儿抓伤也有这种隐患?”萧无衍看着祝子鸢严肃较真的表情,有种想把那拢起的长眉抚平的冲动。
兵营虽有军医,但萧无衍却长手往前伸到祝子鸢面前问道:“本王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子鸢可知道如何处理这伤口?”
祝子鸢弯指支唇看着那未深至见骨的爪痕,想着既是家猫又是刚被抓过不久,现在赶尽处理清理一番应该也无甚大碍。
祝子鸢与北轩王回了军帐中坐着,列了几项清单后等孟意取来。孟意三脚两步,很快拿来了皂荚水、小瓶烈酒等物。
军营里无矮凳,祝子鸢便撩袍半跪在萧无衍面前,握住萧无衍的四指,将他的手牵至面前,下方放着小银盆。
“可能会有点痛。”祝子鸢也是第一次替人处理伤口,持着木镊子有些紧张道。
“子鸢放心处理就是,比起真刀真剑砍出来的血口子,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萧无衍坐在鹿骨椅上,撑着下颌启唇道。
他丝毫不将这点细痕放在眼里,只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就想看祝子鸢帮他处理伤口。
两手交握,掌肤紧贴着,萧无衍能感受到抓握自己手指的那双巧手带了层薄茧,尤以食中指为甚。
祝子鸢掌心的温热透过薄茧慢慢传入萧无衍的四指里头,驱散了夜气带来的寒意。
他那般身手的人也受过刀伤么?祝子鸢挥散了脑海里的疑惑,用木镊一点点剔除血疤,将里头的淤血挤出,用皂荚水反复冲洗后再以清水洗净伤口。
最后祝子鸢打开烈酒木盖温声道:“最后用烈酒消毒会十分烧灼,王爷且……忍忍。”
烈酒顺着伤口蜿蜒而下,穿过萧无衍略白的劲指指缝,缓缓流注成线,滴滴答答流入银盆。
祝子鸢打量着萧无衍,生怕弄疼了他。
可北轩王只是眼皮动了动,眉头未有半分弯皱,仿佛淋过手背的不是烈酒,只是普通清水。
萧无衍看着祝子鸢长睫微颤,专注细谨的模样,眸里仿佛有幽火跳动,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子鸢觉得,本王是一个怎样的人?”萧无衍忽然开口,声音包裹着冷意,他的长睫半掩而下,遮盖了眸子里头的幽深晦涩。
“王爷贤德,北平才得以民生安泰。”祝子鸢道。
这话祝子鸢是发自肺腑说出的,这几日她考察京师,发现北轩王确实善体下情,并未以旧时条框约束北平百姓。
祝子鸢从袖袋中取出随身携带着的琉璃药瓶,用食指勾了药一点点轻轻涂抹在爪痕上,随后长呼一口气,绽着梨涡笑道:“这样就不会留疤了!”
她眉眼一弯,柔软温和,里头仿佛收尽了万千温柔,萧无衍此刻反而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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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眉梢。
祝子鸢这番反倒让他有些辨别不清了。
她对自己的这份关心,到底几分为真,几分是假。
孟意津津有味地观看祝子鸢清疮,见祝子鸢处理完毕,便和贺沧一同将烈酒等物拿了出去。
“子鸢的腰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但也不易动劳太过,今夜还是由轻辇载你回去吧。”萧无衍特地吩咐道,而后起身向外。
掀帘走出前,他忽然侧过头,凤眸微眯道:“子鸢,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垂手送萧无衍出军帐的祝子鸢有些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猜想一番后,猜测北轩王许是指制作火器一事。
这事,她只怕要让他失望了。
祝子鸢回身想在圈椅上休息一下,按摩活络一下小腿,还未落座忽然发现圈椅上放着一卷青绿的竹筒,是今夜北轩王前来军营带过来的信筒,想是北轩王忘记拿走了。
从圈椅拿起那卷竹筒,旋转竹筒,直至发现筒身一处用着圆劲方圆的小篆刻着的五军营三字后,祝子鸢才停止了转动。
五军营是北轩王的精锐之师,这里面装的必是军事要秘。
那竖立的短短三字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让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青竹筒瞬间如重千钧,里头放着的,也许是可以改变整个天阙国形势的军秘。
西风转冷,掠过帐帘,卷进了夜晚升起的沆瀣之气,吹得帐内十五连盏落地铜灯灯影摇晃。
祝子鸢忽然想起樊楼祝耀祖那些诱惑言语,她若是真拿到军秘,也许真能得到朝廷庇护,出了北平后也不怕后续北轩王会有派兵追究。
可这样,真是她所想的么?
祝子鸢手指颤悸了下,覆上了那筒盖,微微一旋,竹盖便被旋开,露出竹筒里面看不清文字的长卷。
冷风荡起帐帘,露出帐内一角,金缕红幔飘飘荡荡间,只见得帐中之人手执青竹信筒沉吟片刻,终是打开了那个筒盖。
萧无衍一身墨衣劲服,身影完美地隐于无边夜色中,一双微挑凤眸此刻薄凉如水,淬满冷意,睫毛暗影深深投落在眸下,漆黑如泼墨。
他抬起被抓伤的左手,对着那黑幕红帐里露出的身影,五指缓缓抓握成拳,将那抹纤挑的身影一点点吞噬入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