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机在陆昭禹修长的指尖回转,又在空气中滑过漂亮的抛物线,最后精准地落到床的另一头。
她仰脸看向对面的男人,“你在干嘛?”
还没等陆昭禹张嘴,又用力挣扎了两下,试图挣开他的桎梏,“抓着我的胳膊做什么?”
“你太麻烦了。”
他掌心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等姜盼不再挣扎,才重新慢悠悠地开口,“方知越是吗?大晚上打人家妻子电话,真啰嗦。”
“咱们说好互不干涉。”
她忿忿地瞪他,“这都是写在合同里的……你毁约!”
“所以呢,”他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你要怎么办?”
陆昭禹一直以来表现出高冷的做派,导致她对他居然放松了警惕。而在此刻,她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不是个善茬。
毕竟在这种畸形的家庭里,又怎么会生长出正常人?
姜盼情急之下故技重施,可惜对方好像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招,伸手直接挡住。
高开叉的吊带睡衣裙顺着腿部滑开,男人的手毫无遮挡地按上她的腿,皮肤之间细腻的触感让双方都有些怔住。
她整个人都被困住了。
双手被紧紧缚在身后,原本还可以稍微活动的双腿现在也被固定住一只。更可恶的是,这原本就单薄的睡裙现在显得更加摇摇欲坠,纱带给他握在掌心中,借上陆昭禹本身的身高优势,只要他一低头,她的胸口一览无余。
姜盼只能努力在这样奇怪的姿势中挺直上半身,确保自己的安全。
“姜小姐,这招数可不能一直用啊。”
陆昭禹的声音里带着揶揄,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她越用力,他就故意抓得越紧,纱带扯着衣服几乎让丰腴呼之欲出。
她不再开口,干脆扭过头不再看他。
这个动作僵持好一会儿,他都没有松手迹象。
“松手!”
“为什么?”
淡淡月色下,她隐约看见陆昭禹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开心。“给我个理由?”
“理由?”
姜盼恼了。她年少时期爱逞英雄,路见不平就是干架,因为害怕她吃亏,所以姜妈妈给她学了巴西柔术,后来还在市里拿了奖。
她一双手和一条腿都被箍住,干脆就借核心力量抬起另一条腿,用力铲向面前的陆昭禹。
“这就是理由!”
陆昭禹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她赶紧抓住这个时机就往前跑。
没跑两步,整个人都腾向空中。
“陆、昭、禹!”
随着她的呼喊,陆昭禹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腰肢腾空抱起,扔到旁边的大床上。
下一秒,欺身压了上来。
陆昭禹的卧室很大,空空荡荡,冷气开得很足。
窗外的月亮躲到云层后面,让缝隙里的光亮更加微弱。
姜盼躺在柔软又有韧性的大床上,一眨不眨地盯住陆昭禹的眼睛。明明是黯淡的光线下,她却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五官。
陆昭禹长了张生人勿近的脸。
眉头压得很低,配上微微上挑的眼梢,看起来格外凌厉。
倒是和刚才看见的陆家大BOSS没有一毛钱关系。
“姜……”
“你起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
姜盼作势视线看向自己手的方向,果然陆昭禹着了她的道,跟着一起看了过去。她抓住机会就要抬腿——
“嘶。”
刚刚触碰到陆昭禹的小腿,就听见他吃痛的声音,吓得她硬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动作。
“怎么了?”
“没什么。”他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但是又强作镇定,“腿有点疼。”
那明晃晃的意思就是她刚才把他弄伤了。
“不会吧?”
可是怎么会?她好歹练了那么多年,下手的分寸向来控制得很好。
更何况刚才她也没动真格。
陆昭禹没再吭声,只是把头侧向一边。
即使是这样,借着仅剩的一点点光线,她依稀可以看见他紧抿的嘴唇,以及不怎么好看的面色。
突如其来的心虚感让姜盼有点手足无措,她故意压粗了声音,来掩盖自己的慌张。
“不可能,我心里有数的……根本就没有花力气啊……”
她说着又扭了扭被压住的胳膊,薄纱滑腻腻地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他抓着她的时候,还隔着一层纱。
这微妙的感觉惹恼了她。
明明是他要主动来触碰她的,干涉她的私人电话不说,居然还一副嫌弃她的做派。
姜盼又气又恼,再也顾不得什么疼不疼的,使劲抬起手,作势要把他的手甩开。
“砰。”
骨头和床沿的碰撞声在这个寂静至极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光是听着都让人头皮发紧。
这下是真伤到他了。即使刚才他是装的,那这实打实的撞击声必然是装不了的。
陆昭禹这次连哼都没有哼一下,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视线已经渐渐适应昏暗的环境,他原本模糊的面容也变得一点点清晰起来。太阳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暴起的青筋,牙关紧紧咬住,忍痛的样子实在显眼。
她觉得自己没错,又觉得自己错了。
交错之下,姜盼开始口不择言,“谁让你摁着我的?要不是你主动找事,我也不会……”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都知道他是个洁癖,为什么自己要有这样那样的想法,还要这么较真。
陆昭禹表情绷紧,眉毛不自觉地皱在一起,却仍然保持住刚刚的姿势,撑在正上方一眨不眨地盯住她。
姜盼被看得不自在,尴尬地虚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手很痛吗?”
他没说什么,只是虚虚抬起手到她面前。
在冷色的月光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色,更衬得手背上硕大的暗红色格外明显。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黄,变紫,最后变成一块淤青。
她喉咙发紧,低咳一声抬眼看他。
陆昭禹的头发还有残留的水气,刘海乖乖地挂在额前,遮掩住凌厉的眉眼,反倒削弱那股子婉拒所有人的气场,就像校园时期她临座的男孩子。
只是要被他知道自己觉得他现在的气质像方知越,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打死。
“诶,算了,今晚你睡床,行不行?”她自暴自弃地叹了口长气,“你睡床,我睡地板,行了吧。”
“好。”
本来是试探,谁知道话音刚落,陆昭禹就接上了话,快得她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姜盼看见男人利索地翻身站起,走到床的另一边工工整整躺好。被子一直掩到脖子根为止,才用眼神示意她,“旁边还有一床被子。”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他的套。
“你装的?”
陆昭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
“你就是装的!”她站起身,叉着腰愤怒地指责他,“为什么要把被子拉得那么高?是怕我看见你的笑容吗!”
“没有。”
这次他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只留下华丽丽的后脑勺。
姜盼顾不得穿鞋就跑到床另一边,果然看见陆昭禹还没来得及压住的嘴角,不由随手从旁边抽起枕头就砸了过去,“你可真行,学得那么像,难道是表演系毕业的?”
“感觉腿都快断了。”
陆昭禹脑袋闷在被子里,声音听着发闷,“你怎么力气这么大?”
这话她教练当年也说过。
“谁让你招惹我的。”
她粗声粗气地回了一句,抱起床上的被子就往另外一边走。
陆昭禹的房间里全屋都铺了地毯,上面画满了繁复的花纹,光脚踩在上面都很舒服。
姜盼走到靠窗的位置,弯腰抹了把地面,又借着月色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确定干净以后,把手中的被子随意铺折两下就直接躺了上去。
房间里恢复了静谧。
她今天一早就起来,走了很多路早就困倦不堪,翻身摆个舒服的姿势就准备入睡。
“……你真睡地上了?”
男人不轻不重地声音响起,听得姜盼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
“地上有很多细菌,很脏。”
她没好气地转过身去,“那你下来睡,我去睡床。”
那头没了声音。
姜盼侧身躺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逐渐就坠入梦乡。
“姜盼,可以帮我拿一下水吗?”
这声音又把她拉回到现实。
“为什么?”
“我口渴。”
“那怎么不自己拿?是残疾了吗?”
陆昭禹的声音理直气壮,“你刚才踢的地方很痛。”
“……”姜盼差点气笑了,“就那一下,怎么可能踢得很痛。”
“正对我小腿骨正中间,像要断掉一样痛。”
“你别胡说,我踢你小腿骨了?”
“嗯。”
她默默闭了麦。
那个地方是骨头中间的位置,踢起来确实很痛,而且现在她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踢了什么地方。
“就算——”
“当我没说吧。”
再次陷入沉默。
姜盼暗自腹诽,明明是陆昭禹自己手欠,怎么话里话外透露着楚楚可怜的味道,反倒变成她的不对了。
她心里写满了拒绝,脚不争气地踢开被子,站起身往桌子的方向走。
“你倒是把灯给我开开。”她撒气似地小声嘀咕,“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见床那边一阵动静,屋内一隅亮起一盏小小的夜灯。
“现在动作又挺快。”
她老大不乐意地拿起整齐摆在桌上的玻璃杯,一边拿起桌上的水壶就准备倒——
“桌子底下有小冰箱,要冰水。”
“有的喝就不错了,陆先生,建议你再雇个贴身保姆。”
“不要叫我陆先生。”
“为什么?”
“合同第六条,有义务在必要时刻配合双方在外的公众形象。”
姜盼一个眼刀瞥回去,“这时候又来和我提合同的事了?再说,不然叫你什么。”
“昭禹。”
她张了张口,那两字好像被拦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来。片刻后,只能憋着一股劲,把刚倒好的水递过去,“爱喝喝,不喝拉倒。”
灯光下,陆昭禹一只手撑起半边身体,被子松垮垮地从身上滑落,恰到好处的胸肌露出一点,又随着他的动作遮了起来。
“很好看么?”
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看得有些过于明目张胆。
姜盼脸上一热,仍然故作镇定地回嘴,“确实不错,五星好评。”
“靠近一点?”
她猛地抬脸,暗黄色灯光下,陆昭禹的眼睛又黑又亮,就像是有某种魔法。
“那可是你说的。”
咽了口口水,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两颊烧得火热,她犹犹豫豫地抬起手……
“我够不到。”
包裹在睡衣下的胳膊举到她面前,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和纤长的手指。
姜盼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误会了陆昭禹的意思,往前走了两步,把杯子递到他手上。
“谢了。”
陆昭禹接过水杯举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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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正对着她的白皙手背上无比醒目的淤血,正是她的杰作。
姜盼尴尬地抓耳挠腮,视线不住地望向自己造的孽。
他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停下自己喝水的动作,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关系,不是很痛的。”
好了,这下她更加内疚了。
“要不,我帮你去淤血吧?”她又瞄了一眼他的手,“好像电视上说,可以用鸡蛋去淤青。”
“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她坚持,“很有效果的。”
“不用。”他说着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床头边,“过几天就能好,我经常这样。”
“经常这样?你一个陆家的大少爷,还能被打不成?”
她敏感地捕捉到言语中的关键词。
“陆大少爷?看来你不知道,”他看她一眼,“陆盛杭是我后爹。刚才那两个疯子,才是他亲生的。”
“以前不懂事,年轻气盛。所以免不了和那几个疯子动手。”
陆昭禹的语调轻松地就像在说别人家的新闻,听得姜盼心里不是滋味。
看她不自然的表情,他嘴角勾出个嘲讽的笑意,“而我,还不知轻重地想要去讨个公道。不过……下场你也看到咯,真少爷一生气,我这个陆家的假少爷,就要收拾行李滚出国。”
姜盼没有直视她,可是她知道他在期待自己的反应。她扭过去,干脆站起身想往外走。
“我去厨房帮你煮一个,等下就过来。”
看她这副坚持的模样,陆昭禹垂下眸子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地拿起放在旁边的座机拨通了电话,“送一份水煮蛋过来,对,现在,一个就行。”
“诶,我自己去煮就行。”姜盼摆摆手,“不用喊他们。”
“你进不去厨房。”他头也不抬,随手把电话放到一边,“我也进不去。”
只是这短短几句话,姜盼突然意识到,也许陆昭禹从一直以来,过的都是一种她从未料想过的生活。
离她太远,甚至难以构建出雏形。
鸡蛋送来的很快,门口轻叩两声,等姜盼走过去开门的时候,已经只看到穿着制服的人远去的背影。
她发现这栋房子里的佣人们好像很少开口,几乎没有交流。
煮得恰到好处的鸡蛋熟度正好,绕着鸡蛋剥开,露出里面软嫩的蛋白。
姜盼把烫手的鸡蛋在左右两只手里来回传递,吹着气举到陆昭禹旁边,“把手给我。”
他不说话,摆在被面上的胳膊动了动,又重新垂下。
她干脆坐到离他半臂距离的位置,直接上手,“放心,我不会碰到你。”
说完抽了张纸巾包裹住鸡蛋,轻柔地试探下陆昭禹手背上的淤青。见他表情不变,才放下心用鸡蛋缓慢搓动。
“明天就会好了。”
房间里的氛围灯给姜盼精巧的五官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她半垂下头,纤长的睫毛随着动作微微颤抖。一头茂密的卷发遮住裸露的肩膀,乖巧地挂在一侧胸前。
他眯起眼,看到她另一边耳侧后有一点点痕迹。
“你有纹身?”
姜盼有些尴尬地停下动作,敷衍地回答一声,“嗯。”
一边重新把自己的头发拢向另一边,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的纹身,熟练地姿势想必已经做过无数遍同样的动作。
“小时候纹的。”她一边说话,手下的动作格外流畅,“怎么样,是不是没那么痛了。”
“嗯。”
“我就说吧,”姜盼笑嘻嘻邀功似地看了他一眼,“我小时候经常受伤,所以一直会用到这一招。”
“你又是为什么会受伤?”
陆昭禹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茂密的发丛中,可惜看不清楚。
“运动嘛,多多少少都会的。”她含糊其辞。
姜盼不再说话,专注地用手指捻住鸡蛋,一边摩挲,嘴里还在碎碎念些什么。
他屏气凝神,可惜还是听不真切。
“你在说什么?”
“别老是影响我,”她有点不耐烦,“这是我妈教我的咒语。”
陆昭禹紧抿嘴唇,眼神飘忽,像是“妈妈”这个词语把他拉回难以描述的回忆。不过只是一会儿,又重新把眼神固定在她身上。
一直到滚烫的鸡蛋余温散尽,柔软的蛋白在肌肤上反复摩挲不再带起星星点点的痛感。
他看到姜盼重新直起身子,朝他爽朗一笑,“搞定!明天你这儿就会好了。”
深咖色的卷发顺着她的动作四边散开,重新露出耳后一点点青色的痕迹。
“为什么要遮住?”
她愣神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爸妈不喜欢,”她耸耸肩,“况且很多人对纹身都有偏见,所以干脆遮起来了。”
“这样。”
他点点头。
下一秒,姜盼还未反应过来,陆昭禹放大几倍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一双狭窄细长的桃花眼凝视着她。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去,控制不住的面部肌肉写满了紧张,“你干……”
“很好看。”
“嗯?”
“你的纹身,”他眨了眨眼睛,一只手臂支在她腿边撑住身体,俯身撩开她颈边的碎发,“很好看,不要遮起来。”
房间里的空调很冷。
两个人之间的温度很热。
脖颈上还残留着陆昭禹指尖掠过的温度,姜盼心跳地厉害,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她本能地想逃。
“我当然知道好看,可——”
柔软的肌肤亲昵蹭上她的嘴唇,她努力瞪大眼睛,可是那两片唇瓣就像是魔法,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陆昭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只是稍稍用力……
剩下的抱怨,都被封在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