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素商(五)
    “郡主人呢!”柳继真一回来就发现床上的人不见踪影,心瞬间凉了一半,赶紧抓来奴仆问道。

    那奴仆被捏住脖子,说话都结结巴巴,“不……不知道啊,奴才方才一直都在外面……”

    柳继真两眼闭了闭,手上的劲道一松,奴仆才得以喘口气。

    “阿槐呢!”成王闻讯赶来,身上的官服都来不及脱,唇边还冒着热气。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床褥,面色一变,“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吃的!”

    负责照顾兰槐的奴仆赶紧跪地求饶。

    柳继真嗫喏两声,正欲开口,突然眸色一亮。

    “这是作甚?我不过就是起来找口水喝。”

    成王身形一顿,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可当真正看见兰槐活生生立在自己面前,眼眶却一湿,沙哑着嗓音不知怎么开口。

    兰槐乌黑发亮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双肩,因为长时间不晒太阳,脸色有些病态的发白,倒是唇色红润。手上还拿着一个水壶,果真是去找水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为什么不找人给我通报?穿这么少也敢出去?”柳继真将兰槐拉进屋,顺势关上了门。屋外正飘着雪,兰槐穿的又单薄。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兰槐有些懵,她揉了揉太阳穴,还没开口,就看见成王和柳继真两颗头凑在自己脸前,焦急地问道:“这里还不舒服?”

    迎着两道炽热的目光,她瘪瘪嘴,将柳继真递过来的大氅紧紧拢在身上,“我哪里都好,你们放心吧。”

    面前的两人眼见的松了一口气。

    看着成王那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柳继真道:“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庖房的粥煮好了没。”

    门开了又关,屋里陷入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水沸腾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成王才缓缓开口。

    “你放心,刺客已经被抓住,受了醢(hai三声)刑。”成王扯开一个凳子,靠得离兰槐近些,“你皇伯伯那边说等你醒了,你想要什么随你挑。至于这个册封仪式,你要是想再补办一次那就再补办。”

    “不用再补办了。”兰槐盯着手上捏着的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成王有些拿不准她的脾性,两人独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紧紧攥着衣角。

    “我一切都好,您不必担忧。”兰槐对上成王的眼眸,“这里是?”

    这间厢房太像她在兰府的厢房了,可按照成王的脾气应该不会将她送回去。

    “兰府。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在成王府里醒过来,就给你送了回去。这段日子,都是柳将军和我在照顾你。”

    “多谢。”

    “父女之间谢什么谢!”成王抿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阿槐,你那日为何会出手救我?”见兰槐要开口,他一摆手,“你不必说了,我就当是你认下我这个父亲了。我还有事,就先不叨扰你了,你注意休息,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正说着,成王就站起来,笨拙地还不小心碰到了凳子,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在即将要踏出门栏的那一刻,兰槐出了声,“兰府挺大,若是成王不嫌弃,可以过来常住。”

    成王一愣,迅速转过身看向兰槐,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开一丝笑,语气难以掩饰兴奋,“哪里会嫌弃,我这就找人搬过来。”随即,就往外面跑去,连台阶都没注意,打了个踉跄。

    兰槐没忍住“噗嗤”一笑。

    “这就开心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嗓音,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柳继真站在窗户外面。

    兰槐冷眉一蹙,凉声道:“我却不知柳将军竟然还有偷听别人习惯!”

    柳继真却不甚在意,撑着窗户就翻了进来,吊儿郎当的说道:“那又怎样,我脸皮厚呗。”

    兰槐这才看见他手上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面还冒着热气,她一闻到就想吐。

    “你快点给我拿开!”

    “那怎么能行,你身体还弱着呢!”柳继真严肃着脸,将药碗摆在兰槐的面前,“你必须喝。”

    “我头还有点晕,要不等我去休息一会儿再喝?”虽说是在询问,可兰槐已经挪动脚步,往床上走了。

    眼见着柳继真就要追过来,她赶紧跑起来翻身上床,用被子将头盖住,“我的头真的好晕,需要休息。”

    柳继真已经走到床榻边,盯着床上鼓起来的一团,眉眼含笑,“真的假的?我去给你叫医师过来。”

    说完,柳继真就挪动脚步,佯装作走出门的样子。

    听见外面已经没了声响,兰槐才将闷人的被子拿开,新鲜的空气还没来得及吸入肺腑,就看见柳继真坐在床榻的边缘,撑着笑。

    “小兔崽子你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正说着,柳继真就伸手去挠兰槐的痒痒肉,却被兰槐躲开。

    他伸手朝另一个方向去抓,又被躲开。他气笑了,“你还挺能躲。”

    兰槐单边挑眉,得意一笑,“那是!”

    正当兰槐说话的时候柳继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连着被子将兰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说,你还躲不躲了?”

    “不躲了不躲了。”兰槐四肢都被钳制住,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举动,赶紧摇头。

    “那你喝不喝药?”

    “能晚点再喝吗?”兰槐眨巴着她那双大眼睛,想要乞求他同意。

    柳继真不吃她这套,直接将她抱起来,往桌子上走,“你说呢?”

    兰槐盯着面前那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汁,心理准备还是没做足,想再拖延一点时间,结果一扭头,鼻尖就和柳继真的鼻尖相撞。

    柳继真放大版的脸就摆在她的面前。她突然正色道:“你是不是没洗脸,还有眼屎!”

    柳继真一糗,耳尖顿时红的像是在滴血。赶紧松出一只手去擦,结果什么也擦出来。

    而兰槐却趁机逃脱他的桎梏往门口跑。

    “兰槐,你敢骗我!”柳继真的脸也开始燥热,不是羞的,是恼的。

    兰槐扒拉着门扉,将头探出来,“就骗你!”嘴角的笑还没落下,背后就撞上一块硬物。她回头一看,居然是何林夏。

    “你怎么来了?”兰槐敛了敛笑。

    何林夏弯了弯唇,手掌抚上兰槐的头顶蹂躏几下,温声道:“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了吗?”

    说罢,也不管兰槐回不回答,牵着她走了进去,熟稔道:“穿这么少,凉不凉?”

    何林夏将手上的蜜饯盒放在桌上,没往一旁的柳继真身上看一眼,反而将身上白色的狐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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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氅披到兰槐身上。

    “特意给你带的蜜饯,你最喜欢的。”

    兰槐歪头,随即回忆起每次何林夏从长安回苏州都会给她带一种蜜饯。酸酸甜甜,确实很好吃。

    她想都没想,伸手就要往盒子里面拿,却被柳继真抢了先。她无语眨眨眼,这次手还没伸进去,整个盒子都被柳继真端起来。

    “柳继真!你到底想干嘛!”兰槐有些愤怒的盯着面前吃的很贱的那人。

    “你大病初愈,少吃这些腻歪的东西,再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柳继真一口一个丢进嘴里,还朝兰槐送去挑衅的眼神。

    “你!”兰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何林夏打断。

    他眼眸温涟,似乎并没有被这个插曲打搅,捏捏兰槐的脸,“别气,我给你买别的。”

    兰槐疑惑的望着何林夏,她这才反应过来,他今日实在是奇怪,特意对她这么好作甚。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柳继真在旁边说风凉话,“哟,没看出来郡主还养了……啧啧啧……”

    见兰槐不搭理他,面色一沉,踱步到兰槐面前。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把兰槐打横抱起来,往床上放。

    兰槐吓得一惊,赶紧拍打柳继真隆起的臂膀,惊呼道:“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柳继真没回应,将她放到床上后,又走了回去,唇角扯开一丝笑,“阿槐需要静养,还请无关之人快点离开。”

    何林夏面色不变,仍旧淡淡道:“柳继真,有个消息估计你还不知道吧,到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

    柳继真眼神充满疑惑,还没来得及问,何林夏转身就走了,他朝他的背影大声一嘁,“莫名其妙!”

    屋内的暖炉正在燃着,柳继真一进屋就发现兰槐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安稳,他伸手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视线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起身出门,回来时手上端着一盆还冒着白汽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将兰槐的身体摆正,又将棉帕打湿,拧干后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就知道气我。”他将手帕攥在手心,替她撇开沾着的发丝,轻声呢喃。

    兰槐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天亮,一起床神清气爽,仿佛被灌入了什么神丸。

    “郡主,你什么时候醒的?”香菱刚一进来就看见兰槐衣服已经换好了,赶紧走到衣柜旁取下另一件宫装,“你前日不是醒了嘛,圣上本来想要你立即去面圣来着,结果你又睡下了。圣上便说什么你时候醒过来再过去。”

    “嗯?”兰槐摩挲那件宫装,质地是极好的。

    “这是册封那日宫里送过来的。”香菱眼角闪过一丝雀跃,声调也高了起来,“刺客是萧家的直系小辈,皇后去求了情直接就被打入冷宫了,现在后宫可由贵妃当权。听说飞云公主受不了刺激,正在宫里哭着闹着呢。”

    “香菱,我怎么教你的?”兰槐语气明显的不悦,她扫了一眼香菱。

    香菱紧咬着下唇,“是奴才的不是,不该妄议。”

    兰槐心里有些疑惑,皇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因此丢了宫位,随即摇摇头,语气淡漠,“用完膳便进宫罢。”

    总归是要走这么一遭,还不如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