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依依整个人踩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抱着椅背。混乱之中,她看见一抹灰黑色在房间内乱蹿。
“在这里!”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守卫拿着长枪追赶,最终一道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彻底终止了这场闹剧。
苏憬看着那东西,惊魂未定:“这到底是什么啊?”
长枪慢慢抬起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下来,灰黑色的躯体被彻底贯穿,细长的尾巴毫无生气得垂下来。
苏依依:“老鼠。”
人群中传来极其暴躁的一声:“靠!这里怎么会有老鼠,你们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
苏依依循声看去,这人身形微胖,这会儿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气得,胸口正剧烈起伏着,一脸的怒气。
她记得这人叫郭晃。
“实在不好意思,”罗帕满脸歉意,“最近城里确实多了很多老鼠,不过我们已经成立了捉鼠队,这段时间就暂时麻烦各位防疫使多多包容。”
郭晃却不依不饶,要求罗帕排查整个房间是否有老鼠洞,以免再被老鼠吓到。
罗帕只好赔着笑脸喊来了守卫。
会客室里面的陈设特别简单,和房间同宽的落地窗前没摆任何东西,透明的玻璃上印出昏黄的霞光,其余三面墙上分别靠着一张一米长的桌子。
挪开之后,墙面一览无余,没有任何所谓的老鼠洞。
郭晃:“这怎么可能?!”
守卫一脸为难,他们确实把这里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洞。其中一个守卫犹豫着,目光时不时扫过落地窗,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罗帕一脸无奈地摆手,“行了,你们下去吧。”
守卫离去之后,房间内安静下来,罗帕招呼着众人重新坐下。
苏依依先前察觉到芙利花有些奇怪的地方,有些抗拒这些掺杂了花的食物,挑了半天才选中最中央那盘腿肉。
银叉穿过腿肉,苏依依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很好闻,混杂着肉味,让人更有食欲。
主位上的罗帕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岛上独有的芙利鸡腿。”
苏憬:“芙利鸡腿?”
罗帕点头,“将芙利花捣成汁配上调料,把鸡腿放进去腌制七七四十九天,这样烤出来的鸡腿就叫芙利鸡腿,肉感娇嫩又带着一股芙利花独有的香气。”
说完,他偏头问:“苏小姐,如何?”
苏依依刚咽下这块肉,听完这个介绍沉默了几秒,心情复杂:“好吃。”
没想到,她费尽心思避开的那朵花,还是以别样的方式进了她的肚子。
餐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有芙利花的参与,就连最普通的米饭都是加了芙利花汁蒸起来的。苏依依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基本都吃了这里的食物。
吃得最起劲的要属郭晃和罗帕。
郭晃兴许是进门前没吃饭,苏依依可以理解。
罗帕常年居住在岛上,按理来说他这个身份应该经常能吃到这些食物,这会儿却抱着个鸡腿狼吞虎咽,活像是个几年没吃过饭的人。
其他人都吃得比较少,眼前的菜基本都没怎么动,兴许是发现了猫腻,又或许是单纯不爱吃。
两个人吃得忘我,苏依依看得也被勾起了点食欲,诱人的香味就在鼻间萦绕。
倏然,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连带着所有诱人的香味也在这一瞬间被隔绝。
苏依依突然什么都闻不到了。
她侧头去看手的主人。
阮一舟轻声道:“别看。”
餐桌的另一边,楚正明一脸忍耐,放在餐具旁的手跃跃欲试,“我们真不吃吗?”
庄统收回放在阮一舟和苏依依身上的视线,睨了他一眼,“就这么忍不住?”
“他们一定是发现问题了,”庄统说,“把你的眼睛闭上,别去看。”
楚正明有些不舍地闭上眼,之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奇怪,我闻不到味道了。”
最后一桌子的菜都是靠郭晃和罗帕两个人解决完的。
结束时,郭晃还嚷嚷着想吃,苏憬看了眼他的啤酒肚,忍不住道:“你肚子都撑圆了,还没吃饱吗?”
罗帕更是撑到走路都走不动了,他抬手招来两个守卫,特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实在抱歉了各位,就由我的守卫带你们回房间吧。”临走前,他说:“对了,这几天利罗城的晚上有流星,一年一次的美景,各位千万不要错过。”
罗帕安排的房间在管理区内的一家酒店,据说这里只对贵族或是像他们这样皇室派下来的贵客开放。
整个酒店内部金碧辉煌,就连角落里都透着一股贵气。他们的房间分别被安排在几个楼层。
苏依依和阮一舟在三楼,两人的房间隔着半条走廊的距离。
房间内部仅仅有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以及一个衣柜,没有任何娱乐性的东西,仅供生活需求,十分简约。
书桌上摆放着一本崭新的本子,漆黑的封皮旁有一个黄色的小块。
苏依依抽了张纸巾,就这么隔着纸巾把那块黄色拿起来。然而她一时没控制住好力道,黄色小块变成一个小点黏在纸巾上,已经无法从形状上看出是什么东西。
她捧着纸巾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奶香从上头传来。
是奶酪。
如果不是上一个客人留下来的,那大概率就是老鼠留下的。
苏依依刚把纸巾丢进篓子里,门被人敲响了。
她打开厚重的木门,门外站着的是阮一舟。
阮一舟问:“去看流星吗?”
苏依依:“好。”
她记得罗帕说过,这几天晚上有流星。
利罗城是一个极小的岛,管理区在半山腰的位置上,沿着大路一路蜿蜒而上,没过一会儿就能到山顶悬崖。
夜色沉沉,两人站在悬崖边的位置往下看,蓝黑色的大海宛如一面镜子,亮白的月亮就倒映在其中。
山上没什么人,两个人走得有些累了,找了一个大石块坐下来。
今晚的天气不错,繁星点点,说不定真有可能出现流星。
苏依依等待的过程中,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余光忽地瞥见一抹红。
一朵芙利花就长在他们坐的大石块旁边。
“阮一舟。”
“嗯。”阮一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嘱咐道:“别碰。”
在不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危害之前,苏依依自然不会贸然触碰,以防万一,她也不敢看太久。
“你以前见过这种花吗?”
阮一舟:“没。”
苏依依:“我总感觉这个花很奇怪。”
从进入这里之后,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有了独处的机会,苏依依把来的路上她第一次见花的感觉说了出来。
苏依依:“包括在吃饭的时候,你挡住那些菜后,什么诱人的香味都消失了。”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看到花就会被吸引,控制不住地会对其产生渴望,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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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能产生错误的嗅觉。
沾染了花的食物也是同理。
阮一舟总结了一下:“花可能会致幻。”
“前提条件是看它。”苏依依补充道。
一旦挪开视线,所有的欲望都消失了。
阮一舟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地海平面上,“这里肯定有疫情。”
想必城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和他们的这个身份有关系。而他们扮演的是防疫使,那么这座城内必定产生了具有感染性的疾病。
系统也没说关键幻想物,苏依依一下拿捏不住要怎么净化,不过,她猜测:“关键幻想物应该是感染源。”
“嗯,”阮一舟说,“感染源可能是花。”
从目前来看,这些花确实很可疑,但听罗帕说花神节的由来,它的出现更可疑。
苏依依想了想,说:“如果是花的话,现在城里可能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城里的人就靠这个花为生,平日里的吃食也和它有关,如果这个花就是一种病毒,不断吸引着人们,那么这会儿其实整个岛上的人都已经得病了。
苏依依想到罗帕见到花时痴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们很可能要面对的是所有岛民。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苏依依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这里的花繁殖地很快,我们全都铲除吗?”
铲除后就真的不会再生长了吗?或许他们需要的是毁灭所有土地?
阮一舟抿着唇没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依依却觉得,要真是这样,他们首先要搞明白的就是花是怎么来的。
罗帕的故事里还存在很多疑点,有些地方听起来太玄乎了。
微风轻轻拂过来,带着点入秋的凉意,二人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夜幕之下,滑落一抹亮色。
苏依依眼前一亮,扯了扯阮一舟的衣角,“阮一舟,流星!”
一个接着一个流星划过天际,最终无数个流星接连滑落,形成了一场极美的流星雨。
苏依依目不转睛地看着,很想拿手机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可转念一想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记录下此刻的美景,又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即便是记录下来,她也没了可以分享的人。
“不许愿吗?”阮一舟突然问。
这话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苏依依没多想,只是摇摇头道:“不了,我没什么心愿。”
事实上,她只是不信这些而已。
“你呢?阮一舟。”
“有。”
话音刚落吗,苏依依借着月光,看到阮一舟缓缓垂下眸子,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虔诚态度,许了个愿。
就这样,无人的山顶悬崖边,二人暂时遗忘了那些烦人的幻想物,静静地观赏了一整场流星雨。
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了,阮一舟率先站起来,打开备好的手电,朝苏依依伸出手。
夜间下山并不容易看清路,以防万一,苏依依还是拉住了他的胳膊。
二人就这么往回走。
沙沙——
苏依依耳尖一抖,脊背率先发凉。
沙沙——
这次她听清了,身后有人。
苏依依握着手电猛地朝右边一甩,强烈的白光穿过草地,照出一个人形来。
“谁在那里?”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遮挡光照的手慢慢落下来,苏依依这才认出来人。
庄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