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内鬼
    顾成岭让孙三坐下,细问那些孔洞的形貌,和工事的进度。孙三一一作答,顾成岭听着,脸色越发凝重。时间转眼以至日落,顾成岭让已经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尚北风和惊慌失措的孙三先回去休息,再让宋晚红去摇宵禁铃。

    议事堂内只留下了顾成岭、阮宁和刘天渝三人。待其他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刘天渝露出一丝苦笑,问道:“顾老大,你这样让人回避,就不怕生出什么间隙?”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刘天渝和顾成岭在朝中相识。顾成岭的人生几次起落,虽然武林大会崭露头角,再因因缘际谋了个武职,后来落草为寇,一直跟着他的只有阮宁和刘天渝两人而已。阮宁倒是不必,刘天渝一直注意避嫌。

    顾成岭却不是很在乎,“七杰本来就是来去自由,不会在意这些事。况且,我留下你们,是因为阿宁负责城务,而你负责城防,是最了解情况的。”

    阮宁点了点头,“城墙那事情实在蹊跷,我怀疑.....”她停下来看了一眼顾成岭,似乎有些犹豫。

    “有内鬼。”顾成岭把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接上了。

    刘天渝脸上苦笑更深,道:“顾老大,这话要是给人听去了,那才真的是......”

    顾成岭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分析道:“本来北蛮这次来犯,所谋之物实在扑朔迷离。李卯确实偷了东西没错,可他不过是个俘虏,加上北蛮一向惧怕我朝,为何偏偏敢挑这个时间,大张旗鼓地来犯。西境兵败的消息,应该封锁得极严。”严到尚北风得千里迢迢跑一趟长都,才终于窥见一二。

    “一团乱麻。”阮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都是那小子掺和在里面,无法才让我们无法破局。现在北蛮是笃定我们不会把这小子交出去,所以才如此嚣张。如果我们出其不意,就把那人交出去呢?”

    “不行!”顾成岭道,“他哪怕不是李大将军之子,也至少是一个和将军府脱不开关系的人。况且,万一他真的是,那我们将他送出去,岂不是让李大将军的血脉断绝。”

    阮宁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本就没想过顾成岭会同意,可她也没想到顾成岭保人的态度如此坚定。

    “我说说罢了。”阮宁道,“也没说一定要把他交去北蛮,那让他回长都不好吗?”

    “如果他真的是李大将军的儿子的话。”她加了一句。

    顾成岭道,“他要是能回长都,还会呆在辽城吗?”

    阮宁有些火了,“他这也不说,那也不说。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

    刘天渝见阮宁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插了进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城防。游衍之让低阶弟子们在练剑之余,挖了好些土石。工匠不够,好些弟子也一起参与了建墙。按说只要是参与过工事的,都有嫌疑。”

    “不过”,他捻了捻胡子,“无论是工匠,还是弟子们,都是听话干事,知道城墙的薄弱处在何处,怕是要看过图纸的人。”

    顾成岭见刘天渝终于把话拉回正轨,冲他感激地一笑,“这便是我想说的。参与这次城防的还有谁?”见阮宁脸色不好看,他补充道:“我并不是有所偏颇,而是打算一视同仁,因为我们七人也必然地看过图纸。”

    刘天渝坦然答道:“我这个主持的必然脱不开干系,但是每日工事进度如何,每一日工匠和弟子几人,在何处干什么活,其实是子明排的。”他边说边想到这些日子听到的话,接着道:”他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把工匠和弟子们都安排得很好。没有工匠抱怨回不了家,也没有弟子因此荒废了习武。”

    末了,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后边全是在夸自己这个徒弟,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一提到子明就多话,见笑了。”

    阮宁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道:“子明确实是好孩子。看来他对参与工事之人极其熟悉。待他回来,我再问一问。”

    此刻外面天色已暗,众人发现,今天居然没有听到宋晚红那“催魂”的铃声。

    “看来大伙都按时回来了,我这就把子明叫过来。”刘天渝说道,将两指放在嘴边,轻轻一吹。

    那是一阵悠长却低迴的哨声。顾成岭却知道,辽城中只要有些内力的人,怕是都听到了。

    这是绵长而深厚的内力。

    “你的内力又长进了,‘雁无痕’该到第五重了吧?”他感慨道。刘天渝放下手,谦虚地说道:“还在第四重。”

    这时他们又听到另一声哨声。那声哨声比刘天渝的哨声稍微尖锐些,仅仅持续了一会儿,显然内力稍弱。那哨声仿佛是在回应刘天渝刚才吹出来的。

    刘天渝的眉心总算舒展开来,“子明说他来了。”

    彭子明听到哨声时,正与李卯两人一起往舍馆走。自从游衍之让李卯和顾笑跟着低阶弟子习武,两人的日课里面除了挥剑,还多了工匠的活儿。彭子明是指挥工匠和低阶弟子进行城防工事的人,每日看着这俩人上午挖土,下午筑墙,觉得有好笑又活该。

    饶是如此,彭子明也是看中同门之情的,所以他每次都等着李卯,两人一起回舍馆。别的弟子还道师兄弟如手足,两人一起回去便是手足情深,谁知两人一路上往往是相对无言。

    那日议事堂后,他早就不想理会李卯,无奈顾成岭护着他,顾笑和他一起去后山,而且他还有个可怕的师父。

    李卯和自己一样,都是七杰首徒。彭子明不想让七杰首徒不和的谣言传出去。他是幼时在长都门外乞讨时,被顾成岭一行捡到的。

    家和家人都在饥荒中没了。辽城是他唯一的家,七杰和其他弟子都是他的亲人,他不想让人觉得,他的家中不和睦。

    所以,他听到刘天渝唤他的那声口哨时,只犹豫了片刻,就对旁边丝毫没有察觉到李卯说道,“一起去议事堂。”

    李卯随彭子明一起到了议事堂,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也许不该来。此刻议事堂里面不止有刘天渝,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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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和顾成岭也在,一定是在谈什么重要的事。一旁的彭子明似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架势,低头站在一旁。

    李卯觉得有些对不起彭子明。他掂量了下自己的分量,犹豫地问,“是不是我回避为好?”

    彭子明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第一次,打心里觉得李卯很懂事。

    顾成岭却道:“既然来了,何不留下一起听一听。”

    李卯惊讶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先是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彭子明,又看了一眼刘天渝,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平和,似乎并无意见。

    阮宁的眼神和他相对时,稍微闪动了一下。

    李卯心中突然闪过一事,硬是压下心头感激的情绪,垂头说道:“谢谢师父和师兄的信任,只是我愚钝又不懂武功,城防大事,恐无法参与。”

    今晚,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顾成岭的眼里有些震惊,也有些失望。他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彭子明一愣,似乎也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阮宁叫住了想跟着李卯往外走的彭子明,柔声道“子明,你留下。”

    深夜,李卯睁开眼睛,不声不响地穿戴好,起了床。他从床底深处拿出一样事物,揣在怀中,打开了门。

    天寒地冻,门口院中的假山上染了一层寒霜。他看了一眼那月光下如同刀尖的冷光,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翻过了那道不高的围墙。

    没有内力之人,练剑再怎么拼命,剑招练好后便也不会精进长进了。可一个多月的粗活,让他的体力和体魄都精进了不少。他现在可以非常轻松的翻越舍馆这有他两人高的围墙了。

    李卯翻出舍馆,轻轻松松地落了地,然后向着白下堂的竹林方向走去。

    三日前他已经去过一次。

    他与那人约好,如果想好了,就放一枚焰火弹,三日后同一时间,在此处相见。

    三日前他已经放了焰火弹,于是今日算好时间来到此处。可是,他要等的人却没有来。

    难道是骗他的?李卯心想,随之摇了摇头,把心中这个荒唐的念头驱赶开去。

    有什么必要骗他呢。

    李卯又等了一会儿,突然后悔自己没有穿一件氅衣再出门。辽城的深冬,真的有些冷。

    突然,眼前一暗,李卯抬头,发现有一片乌云飘过了月亮。

    疑神疑鬼,还怕死。李卯自嘲道。

    “咔嚓”他身后传来有人用力踏断枯枝的声音。

    来了。李卯心想,还挺体贴的,知道他没有那么耳聪目明,故意弄出那么大响动。

    李卯转过身去,望向竹林中走开的那个影子。月色昏暗,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此刻那片乌云飘过,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李卯这才看清了他的一身深蓝长袍。

    李卯一惊,知道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

    来的人居然是彭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