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手臂刺青
    翌日,北镇抚司。

    景暄和一大早便前往义庄,里面摆放着三只手臂,全是左手,其中两男一女,她率先看的便是那女子的手臂,只见手臂比寻常女子要粗壮一些,有些黝黑,手掌处还有磨成的厚茧,应该来自一农家女子。徐芃敏曾说她母亲十分爱惜自己的手,所以可以肯定,这手不是徐夫人的。

    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又转眼去看那两只男子的手臂,只见这两只手臂也很粗壮,上面隐约还有刺青,是一只狼的样子,这狼仰天长啸,样子可怖,景暄和顿时便想起了那日在河边村西域商人那里看到的孤狼图腾,样子神态十分类似,和于景涟书房里宣纸的图案也是一样的。

    要弄清楚这三人的身份,只有先搞清楚“孤狼”的含义,她派人将这图腾的样子画了下来。

    立马叫来齐三陌,齐三陌一向是个包打听,这种事情找他准没错。

    “景大人,若这图腾真的出自西域,这三人莫非也是西域人?可惜看不到样子,否则光从脸就能判断了。”齐三陌摸了摸下巴,“可是西域人的手臂为什么会出现在‘四眼佛’的佛像上?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景暄和敛了眸子,“你说的有道理,可惜我们现在得到的线索有限,也只能从这个方向探查了。西域人和中原人相貌不同,他们一般高鼻深目,可惜我们没有完整的尸体,只能从局部推断,到底还是差了点意思。”

    “聊胜于无吧,景大人,除了是‘西域人’,还有什么发现吗?”齐三陌有些好奇。

    “我仔细观察了他们的手,女子的皮肤黝黑,应该是经常从事户外的劳动,她的手部有老茧,很有可能是捕鱼的渔具造成的,所以她死前,一直从事的工作应该是渔民。”顿了顿,又道:“男子手臂有两条,其中一男子的手臂肌肉发达,臂上还有被铁水烫过的痕迹,他之前应该是铁匠。而另一男子似乎常年在码头工作,手臂上面有许多的伤痕淤青,应该是从事体力劳动的,这码头很热闹,所以他每天都有很多货物要搬,手臂才会成这样。”

    齐三陌敬佩地望向景暄和,没想到光凭手臂就能推断出他们的职业了,实在是了不得,她美眸一闪,神情专注而认真。

    说实话,他一开始真不习惯景暄和现在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景大人只是一个面容清秀温和的男子,可是如今去了伪装,竟是如此清俊的女子,倒让他觉得很有些距离。

    在他的印象里,美人是用来观赏的,可望而不可及,大多娇滴滴的,而不是用来共事的,更不可能成为他们的上司。可是眼前这人却不一样,她对下属很好,能力也很出众,所以他们在她手下做事,都十分忠心。

    不过,除了样子变化之外,她这个人的底色一直都没有变。态度上对待每一个案件都负责又较劲,比男子还仔细,不禁让他心生敬佩,连张二越那么喜欢逗弄美貌小娘子的人对着景大人,都十分正经,不敢升出一丝绮念,更别提高大虎和赵四梁这两个木头了。

    景暄和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遐思。

    “当时四眼佛的布上在滴血,手臂应该是刚刚被砍下来的,所以我怀疑这三人一直都潜藏在大明,扮成普通的平民搜集情报,只是易容改扮,所以没有被人发现。”

    “你是说,他们竟是西域的探子?!”这个发现让齐三陌很有些吃惊,“也不知他们这些年藏在哪里,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现在还不知,我们只能从他们潜藏的地点开始找线索,至于这个地点,一定要满足几个条件——第一,肯定靠近顺天府的湖边,有很多渔民,第二,还有人来人往的码头,除此之外,还有铁匠铺子……”

    “景大人,河边村不是完美地符合你说的几个条件吗?”齐三陌一拍脑袋,突然想到。

    “没错。”景暄和负着手,“所以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死者是西域探子,这些年来扮成河边村的村民,潜藏在大明,只是几天前被人发现了身份,然后被暗中杀害了,凶手将他们的手放在四眼佛的佛像上,震慑其他人。”

    “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到答案。”齐三陌皱了皱眉,走到了景暄和面前,“景大人,暹罗王子的仆人已经作证,在进入顺天府城门前他们还检查过佛像,没有任何异常,佛像才被蒙上红布,这三只手臂怎么就会凭空出现在上面?难道真有鬼怪作祟?”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凭空想象,还是最好去检查一下那佛像为好。”

    “此案之后,圣上大怒,臣子们都说那佛像不吉利,有邪气,群臣上奏,要圣上不要见那佛像,恐染上了霉运,若圣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他们都无颜去见先帝了……所以如今它被封锁在清水禅寺中,由得道高僧玉泰大师带领着一干僧众日夜诵经祈福,就想压住邪祟,不让它危害世间呢!”

    景暄和笑了笑,耸耸肩道:“不过是一佛像罢了,有什么邪祟?就算有,也是有人搞鬼。”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景大人难道就不害怕吗?”

    齐三陌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曼丽佳人,不禁问道。

    “我也是个人,是人总会有害怕的时候,可是我不能害怕,若我害怕了,那案子便没有侦破的可能了,只要我害怕的时候,便会想想那些无辜死亡的受害人,他们在等我替他们找出真凶,还他们以公道。即使这次的案子,受害人是西域探子,并不无辜,可真相就是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被掩盖住。”

    她的声音不大,却没来由地带着振奋人心的力量,回荡在空荡荡的义庄内,让人不由得产生肃穆的感觉。

    ***

    出了北镇抚司,刚刚送走齐三陌,却遇上一阵疾雨,秋日的雨有些寒凉,景暄和快步来到一处屋檐下躲雨。

    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便溅湿了她衣服的下摆。

    这时,一把油纸伞却出现在头顶,挡住了飞泻而下的雨滴。

    “多谢。”景暄和对身边之人说道,却撞入了一双深黑的瞳孔。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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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你怎么在这儿?”她惊讶道。

    他只是笑了笑,这笑容有些无奈,“老大,你平常不是总带着我一起破案吗,怎么这些时日倒见外了?”

    “怎么会?”景暄和摇摇头,“前些时你受伤了,在家里养病,我不想打扰你罢了。”

    她头上有水珠顺着脸颊流下,他拿出一张帕子,伸手,想帮她擦去,她却躲过了。

    “老大,你……”

    “我自己来就好。”她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白皙的脸颊被水打湿后,显得莹润饱满,如上好的璞玉一般。

    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内心有些怅然,一如他空荡荡的内心。

    “老大,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需要我一同去吗?”

    “我要去清水禅寺一趟,距离可能有些远,你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吗?如果没有,也不用勉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想和你一起去,像以前一样。”

    景暄和看着他郑重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好,那我们便一起去吧。”

    ……

    二人穿上蓑衣蓑帽,骑上白马前往清水禅寺。

    身边的景象快速地移动,女子将长发拨到一边,可有些发丝还是随风飞扬,在风雨中缭乱,他的心也随着那长发在风中凌乱起来。

    不禁收拢他的怀抱,哪怕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谁知,寺门却紧闭,只有两个小沙弥守在门口,一胖一瘦,皆是面无表情。

    下了马,景暄和来到寺门前,小沙弥却挡在前面,冷冰冰道:“圣上有旨,这佛像邪祟缠身,任何人不得入寺。”

    她拿出锦衣卫的令牌,“难道查案也不许吗?”

    “抱歉,这位大人,任何人的意思就是没有一人能进入,不可能有一个例外。”胖和尚眉头一挑,道:“况且你还是女子之身,难道不怕被邪祟冲撞?若是真的放出邪祟,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瘦和尚态度倒是稍微柔和一点,说:“姑娘还是请回吧,我们也是奉命做事。”

    “你在说什么废话?如今佛像上出现断臂,自然是人为作案,怎么如此迂腐,竟不让我们查案?”他挡在她面前。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阿呆,不得无礼。”

    又对两个小沙弥说:“二位师傅,若是悬案不破,难道你们寺庙要一辈子守着这‘四眼佛’吗?我听说寺庙的主持玉泰大师已经念经诵佛、不眠不休了几日,难道要他一辈子都这样吗?”

    两位小沙弥挠了挠头。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喧嚣,好像有许多人过来了。

    往后一看,只见万灵安走在最前面,许多官员跟在他的身后,往禅寺走来。

    他一身绯色的朝服,上面缀有仙鹤补子,衬得丰神俊朗,虽下着雨,在雨中却不徐不疾地走着,好像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动摇他的步伐。

    手中捧着一明黄的圣旨,行至寺庙前,他打开圣旨宣旨。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