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青崖悻悻地挂出讨好笑脸,转向红鸾,“姐姐,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红鸾指着长山,面沉如水,“那这个人呢?也是随手一救?”
青崖:“嗯……这个……昨晚我睡不着觉出去散步,一不小心走远了一些,正好在林间捡到他。”
孤身冲进一群拿刀的官兵里冒险救人这种事,说出来一定会被责骂,反正已经做成,不如不说。
红鸾斥道:“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又跑回去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危险?”
青崖抓住红鸾的手腕来回摇晃,“姐姐你昨晚也看到了,他和那些可怕的人不一样。昨晚半夜突然有官兵围剿那伙流民,一个都不放过,他往外跑,正好跑到我旁边,我怎能见死不救?”
所幸红鸾没下令把人立刻赶走,而是平静地问:“只救了他?”
“是啊,当时环境混乱,另外那个落难小皇……小孩子没找到。”提及皇子,青崖及时改口,力图少强调那少年的身份,减少红鸾对他的敌意。
红鸾在她眉心戳了一下,戳得她上身后仰,对她这种不听劝告的行为既无奈又习以为常。
青崖拉过红鸾给长山介绍:“这是我姐姐,她很好,也很厉害,我什么都得听她的,你要想留在这里养伤可千万不要惹恼她。”
即使在深山中,红鸾也总是一身华贵红衣,妆容精致,饰物齐全,随处一站便冷艳绝伦,仪态万千。
青崖向来喜欢姐姐的美貌,更喜欢在外人面前炫耀姐姐的美貌,欣赏别人被惊艳到的样子。以往每次留人做客,她都要万般期待地把红鸾带到那些人面前。
美如红鸾者本就罕见,这般美人出现在荒郊野岭更是兼具一份奇异之感。那些凡人男女几乎个个都在初见红鸾时被惊得合不拢嘴,继而诚惶诚恐,以为自己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神秘异境,见到了梦中仙女或狐妖女鬼。
青崖为有这样的美人姐姐而自豪,也觉凡人的反应十分有趣,乐此不疲地重复这个把戏。这次也不例外,她介绍完红鸾,就兴致勃勃等待欣赏长山的惊艳表情。
长山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郑重其事抱拳行礼:“在下慕长山,路过贵地遇到意外险些身亡,多亏令妹相救,感激不尽。”语气神态中,除了一派真诚感激,别无其他。
让别人吃惊了无数次,这次终于轮到青崖吃惊:能对红鸾美貌视而不见的,长山还是第一个。
红鸾倒是波澜不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不理会长山,斜睨青崖手中的竹篮,“你是准备采药去吧,还不快去?”
“噢!这就去。”
经提醒,青崖想起还有正事要做,也确定了姐姐如往常一样,嘴硬心软,不会继续责备她救人。
可她一走,岂不是只剩姐姐与长山单独相处?姐姐对人向来能避则避,这次事情又与姐姐最讨厌的皇室有关,只怕要对长山不友好。但长山是劫持皇子的那伙人其中之一,是与皇室为敌的人,这么一来,敌人的敌人,是不是就算朋友了?
见她口头答应,脚步不动,红鸾凉凉道:“怎么,放心不下?怕我吃了这个人不成?”
青崖连忙摇头,递给长山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提着竹篮采药去。
姐姐不会吃人,但少不了要细细盘问长山的来历。但愿长山好运,能博得姐姐好感,允许他留在这里养伤。
***
青崖与红鸾的隐居地,并非寻常之地,而是处于一股灵流附近。
灵流之于妖,如同河流之于人,是生命的源泉。灵流由灵气汇聚而成,肉眼看不见,妖能感觉到。几乎所有妖都生于灵流附近,因为只有灵气充裕的地方才能孕育出他们这种特殊生灵,也便于他们吸收灵气,成长修炼。
这个山谷是青崖父母选定的,父母故去后她也一直住在这里,她十七岁,就在这里住了十七年。此处有山有水,地势复杂,景色秀丽,去距离最近的凡人村落也要翻山越岭,赶路一整日才能到达。
青崖拎着竹篮,熟门熟路走在没有明显道路的山里,突然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灵气波动,那种波动如同水波一样在半空中震荡。
难道附近有同族?
她们住所附近的结界只能拦住普通人,拦不住妖。不过灵气波动既有可能是施术后的残留,也有可能是灵流本身的自然波动,难以分辨。
为了一探究竟,青崖顺着那丝灵气波动,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曲曲折折直到灵流中心,在强大灵流干扰下,再也捕捉不到那丝微弱波动,一路行来,一个同族也没瞧见,周围只有山石草木与她自己的脚步声。
看来不是施术后的残留痕迹,而是灵流本身的自然波动。
青崖放下心来,开始动手采药。灵流中心,仙草灵药种类繁多,长势茂盛,长山想要的那两种药几乎随处可见。
其中一种像初生柳枝一样的仙草,从地里冒出半人多高,柔软枝条无风自动,轻轻摇曳,青崖一走近,它们感受到某种特殊引力,尖端全部缓缓转向,微微摇摆着指向青崖。
她弯腰拔下一枝,那“柳枝”立刻柔软地攀爬缠绕在她的右手上,每片叶片都紧贴皮肤。这种仙草的特性就是喜欢依附在各种生灵的身上。青崖把它从右手上拔下,它又缠到她的左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索性任由它们缠绕,继续采摘一大把“柳枝”。直到枝叶在手上包裹成一团圆球,看不见手指,她用绳子将那团枝叶团成的球缠住,手猛地从中抽出,将绳子打了个结,得到一个“柳枝”团成的球,丢在竹篮里。
长山需要的另一种仙草就安分得多,一株如同蒲公英大小,开伞状的花,多生在山石旁边。青崖边走边采,转了个弯,前方几百步之外山坡上出现一个山洞。
那山洞由来已久,青崖还曾在里面避雨。山洞不深,里面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但今日不同。
青崖站起身仔细嗅闻,确认自己没有闻错,一丝属于人类的气息从洞里蔓延飘出,其中夹杂着一股血腥气。
她灵力低微,与红鸾对比简直如小巫见大巫,唯五感超越凡人,据红鸾说,也超越所有红鸾见过的妖。当她能闻到味道,或听到声音,实际上距离源头还有好一段距离,至少是别人完全无法察觉的距离。
有受伤的人躲在洞里?
这可奇了,此处在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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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之内,她们的结界——也算障眼法,常人靠近只会像遇见鬼打墙一样无法穿过,山洞里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不知身份的闯入者,青崖习惯性地戴上黑色蒙面巾,放缓脚步,一步一步向着血腥气的源头,也就是洞口走近。随着距离缩短,她凭借敏锐听觉,渐渐分辨出洞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两股气息都很弱,其中一个听起来是因伤病而虚弱,另一个则是有意屏住了呼吸。
有意屏息的自然是察觉到她靠近,不愿被她发现。
青崖停下脚步原地站住,思考要不要进一步探索。
对于不想被发现的人,不去打扰最好。可这两个人有些特殊,他们是怎么穿过结界到达这里的?什么身份?为什么躲在山洞里害怕被发现?难道是昨日那伙流民中的幸存者?
她心里闪过各种猜测,犹在筛选最有可能的答案,漆黑洞穴中忽然射出一柄锋利长剑。
从这一剑的速度之快不难看出剑的主人是倾尽全力要置她于死地,幸好她听音辨位,早有察觉,及时侧身一闪,躲过这剑。对方也是反应极快,一击不成立即变招,她连续躲过致命的三刺,终于看清持剑人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子。
那青年的身形挺拔修长,衣袍染血,皮肤黝黑,脸上沾满血污,以至于难以辨认长相,只衬得他一双眼睛锐利雪亮,整个人杀气腾腾。他一出手就发起猛烈攻击,一招一式毫不容情。
但凡与人单打独斗,无论面对多么凶悍的人,青崖都游刃有余。为了避免竹篮被砍坏弄散刚采摘的仙草,她第一次闪身时就把竹篮搁在了地上,赤手空拳去接招。
她没学过特定招式,仅凭远超常人的眼力与动作,打斗时闪避从容不说,只要她看准用掌心去推对方剑侧,就绝不会碰到剑刃。对方拼尽全力,每剑不是刺空,就是被推得偏离原本方向,也感受到了双方能力之悬殊。那人暂时收起攻势,将剑横在身前,冷声问:“是谁派你来行刺?”
两人交手时,青崖趁机往洞里快速瞟了一眼,洞里另一个呼吸微弱仰面躺倒在地的人,竟然正是她昨晚想救而没能救成的小少年。
原来小少年被劫持到了这里,一个劫匪居然好意思质问她为何行刺?
青崖冤枉道:“明明是你先对我行刺!”
持剑青年冷哼一声:“阁下的打扮与身手,一看就是刺客,我自然要先发制人!”
青崖还没来得及换下昨晚的夜行黑衣,通身劲装,短衣窄袖,脸上蒙着面巾,看起来确实不像好人。不过面对劫匪,让他以为自己“不是好人”也没什么坏处,青崖没有分辩,反而学起姐姐,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持剑人也坚定地拦在宽约两臂的洞口,姿势攻守兼备,方才交手展示出的身手比昨日所见的流民与官兵都要强几倍,显然自小就是习武之人。不过他肩上和胳膊上都有伤,伤口只草草包扎了一下,因流血与疼痛,显然已有几分体力不支。
小少年就在持剑人背后的山洞里,气若游丝。若错过如此良机,再拖延下去,少年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我要带里面那个人走,”青崖胸有成竹,甚至带着几分嚣张,“你拦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