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的两岁生辰,恰逢兑州彩舟节,热闹至极。
清见手里牵着一个女儿,背上骑着一个女儿,自挤得难以脱身的坊市上走过。籴药在他头顶咯咯笑着,并用小手抱着他的额头,说一些寻常人听不懂的话。
“成日带着她俩,你倒不嫌累。”须叶在他身侧稍作停留,便去一旁看彩舟了。
思齐也像兔子一般窜了出去:“娘亲,等等我呀!”
彩舟节只在兑州有,时值初春,一艘载着五谷的船行至江心,系有五彩带,祈愿今年风调雨顺。
清见没能跟上她们,刚和籴药走到江边,便被陆减舟手下的小生抓住了。
“苏先生,朝中有旨下来,您快去刺史府一趟。”
“什么旨?”
清见一言将小生给问懵了,片刻又笑了笑,“不急,大抵只是年关的税务,你们好生照顾着就行。”
“不是!”小生急得直跺脚,“听宣旨的小吏说,是陛下急召先生回京!”
听罢,清见将女儿从肩上抱至怀中,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彩舟与墨色微皱的水面。
“知道了。”
他心下明白,今日便要辞别兑州了。
*
回京已是定局,只是比他们所预想的要早些。
传旨的小生向清见说明缘由,言是有几个大章人被犀疆掳去,犀疆想要私自定罪处置,大章派出乌悦前去谈判,却多日不得回音。
朝中对此意见不一,为此争执了几天几夜,不得结果。
回程的车轮咯吱作响,思齐趴在窗上,兴奋地问:“阿爹,娘亲,我们要到哪里去?”
“回家去。”须叶同她一笑,笑罢看向清见,默契尽在其中。
“回家?”思齐望着陌生的路途,很是不解,“可是我们刚刚从家里出发啊?”
听她这么说,清见忍不住笑了:“思齐,你还记得我们在里京的家么?有一株桃树,树上有许多虫子,树下是木芙蓉花。你小时候最怕那些虫子了。”
思齐摇了摇头。
她已然忘却了。但这不能怪她,他们已经离京快要三年,连清见自己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车马行了许多个日夜,终于可以看见里京的城门。城墙之上,挂着多年不曾改变的旗帜,东门口也满是来往的行人,颇为繁盛。
马车愈发接近了,他们回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手却攥得更紧,更加紧张起来。
“夫人,前面封锁了。”片刻,阿叙回过头来告诉须叶,“像是城中有什么大事,要让道。”
清见略看了一眼,不知还要停多久,只得牵着须叶自车上下来了。此刻方觉不只是他们,许多车马都停在此处,留出了小道让给后面的车驾。
“我去打听打听。”南珠说着,即刻便去了。
不急。
清见正欲叫住她,身侧便有车驾行过,看这架势似是某位朝臣的车驾。
“他们说,是招定国的一位大臣来京朝见,京中道路要让他们先行。”南珠毕竟还是个孩子,此刻气盛起来,“所有人都要为他们避让,真是不公平。”
难得,在她心中,权势不该是欺压他人的工具。
须叶听得淡笑,道:“既是有什么要事,让让他们也无妨。”
此刻,恰好大臣们的车马过去了,也终于放行了其他车马。
他们也总算得以入城。
自东门刚入城不久,他们便途径了曾经的宅院,二人不约而同地掀开帘子,朝它望去。
也是恰巧,府门敞开,自里面跑出了两个垂髫小儿来,竞相追逐玩闹着。庭中那株桃树依旧如常,只是木芙蓉已被风霜所伤,凋零无几了。
“你还记得有一回你举着竹竿去戳树上的蜂巢,结果引得马蜂一阵猛蛰的事么?”须叶松开帘子不再去看,侧首问清见。
“哪有?”他不肯承认。
须叶笑了,“我初次有孕的时候。你怕我被蛰到,索性与它们开战了。”
是前世的事。清见终于记起来了,他笑得面色微红,眉眼微澜。
“你这人就是记性太好。”他感慨道,“啥事都能记在心里,叫人害怕。”
须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就要进入皇宫,马车又停了下来,他们皆在宫门口待命。
眼看着就要错过面圣时辰,阿叙只得拿出结玉令,上前与把守的侍卫交涉。几句话不和,他质问道:“这里面是苏清见,陛下诏令入宫议事,延误时辰你担当得起么?”
那侍卫也煞是蛮横,接下结玉令看了一眼,又不屑地扔回给了阿叙:“这玩意又不是官印,什么苏清见,老子根本没听说过!若是陛下传召,自有圣旨,没有圣旨,不得入宫!”
阿叙未曾想到会是这样,转眼间,便见这侍卫满面谄笑地去迎接了别的车驾。
“裴家的车?”清见的注意力也在这架马车之上,他皱眉道,“连裴太尉都召来了,此次的情势果然严峻。”
须叶也面色微黯,“犀疆近年连生事端,倒真有可能一战。”
宫门依旧阻塞不通,其他车马已经依次进去了,南珠忍不住上前质问:“为何他们能进?”
“你家主子是京官吗?这条道是给京官留的,你们当然进不了。”侍卫嗤笑道,“老子又不是第一天来这当差,叫你们进了,不得被其他人笑话?”
他话刚说到这,就见午门侧飞速走来了几个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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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朝臣们以朱燕君、东阳祉为首,皆急急朝清见过来。
他们身着公卿朝服,一路受人行礼,匆忙之间不大理会人。侍卫见是他们,神色即刻谄媚了几分,低着身子,正要向他们行礼,便先挨了东阳祉一记诘问:“怎么把苏大人扣在这了,你不知时辰的么?”
“这……”侍卫不知清见的来历,被这待遇搞得懵了神,他四下顾视道,“东阳大人,可今日入宫的车马太多……”
朱燕君赶紧吩咐前面的京官让道,斥责侍卫:“陛下急召苏大人有要事相商,你这人当真不知道轻重!”
说罢,他朝清见、须叶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行了个齐眉拜手礼。
清见同样行了礼,同他们打听道:“今日招定也有人过来?”
说到此,东阳祉摆了摆手,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确是。说是来了一位大人物,我们亦还没有见到。”朱燕君说着,好奇地看了看他们身后的两个孩子,恰巧,籴药也冲他笑了笑,他惊道,“难道这就是……”
“我家小女。”清见揪了揪小药的乳发,乐道,“唤作小药。”
朱燕君对此感慨尤深,他望向须叶,得到了认可,便连连生叹起来:“我记得你们离京时苏夫人的确怀着身孕,没想到竟已过去这么多年。唉,想来所谓时过境迁,不过如此。”
听着,清见与须叶一笑,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离京时的场景,只是笑而不语。
须叶也朝阿叙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清见进宫,她便不再去了。
“我们走吧,南珠。”她道。
南珠好奇地回首瞧了一眼方才拦路的侍卫,只见他正拼命向别人打听着清见一行人的来历,得了结果,便一直朝他们的背影殷切张望,急急想要弥补。
“夫人,你们曾在这儿住过?”南珠不解地说,“后来怎么又去了兑州?”
这一两句可说不清。
须叶正想解答她的疑问,内宫中,又来了几位迎接她们的宫人。见到是文玱的侍女应惜,须叶脚步微滞,生出几分对命数的无奈。
文玱的孩儿,还是没有保住。
“苏夫人,懿妃娘娘出宫不便,又知道您和苏大人回京,特地让奴婢送来一份薄礼,以表情意。”
应惜说着,递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看起来并不沉重,应该不是贵重的物什,须叶示意南珠将之收了下来。她淡笑道:“劳烦应惜姑姑回懿妃娘娘:妾身与娘娘的情谊,世间俗物皆不可比拟。”
应惜笑着称是,又道:“娘娘说了,苏夫人可以自行处置里面的东西,这是独一份。”
哦?
须叶不由迷惑起来,这锦盒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