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第十章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嘉棠泪如雨下,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闭紧双眼,侧躺在床上,哭一会,就哭一会。许是累极,不知何时睡去,再醒来,天色已昏暗下来。

    听到动静,荷香放下手中的针线,见林嘉棠呆呆的坐在床上,整个人都隐在昏暗处,脚步快了几分,出声道:“姑娘。”

    林嘉棠抬头:“荷香。”声音沙哑,这是林嘉娴身边的二等丫鬟。

    荷香眼圈一红,哽咽道:“姑娘,似云姐姐和小蝶姐姐都去了。”

    “是我不好,连累了她们。”林嘉棠喃喃道。

    “荷香,不许在姑娘跟前嚼舌根。”雪柳从外头进来,责备道,看着瘦了一圈的姑娘,心疼道:“姑娘,奴婢已让人备了水,去洗个澡,也能去去晦气。”

    洗了澡,换了衣服,荷香在炭盆旁给趴在美人榻上的林嘉棠绞干头发,雪柳已使人将铺盖都换了新的,石榴取了香膏正一点点的往她身上涂。

    “这院子里的人都还好吧。”林嘉棠突然出声。

    荷香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说:“都好,我与雪柳是从庄子上回来的,拂冬与秋声并几个小丫头都被另外安排了差事。”

    拂冬与秋声都是家生子总比外头买来没有根基的丫头强些,她轻声道:“那就好,我就要走了,独独不放心你们俩。我求五哥将你们俩安排在宝珍银楼里如何?”那里从前是四婶的嫁妆铺子,后来由老夫人管着,前两年就到了林榛手里。

    “姑娘,是不要我们了么?”荷香跪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林嘉棠吓了一跳:“我是不知自己未来如何,想着给你们安排个安稳些的去处。”

    “我跟着姑娘。”她自小就在姑娘身边,不想离开。

    “我也跟着姑娘。”雪柳也说,当初若不是姑娘坚持,她与荷香是做不得二等丫鬟的,这种时候,她怎么能放心姑娘。

    林嘉棠有些不自在:“那就跟着我吧。”

    荷香一下就放了心,继续给她绞头发,直到有八分干,才将棉巾放下,用梳子给她通头发“姑娘,就要到晚饭的时候了,您这眼睛得滚一滚。”

    话音未落,雪柳已拿了水煮蛋来。

    “荷香,去母亲那里说一声,我在自己院子里用饭。”林嘉棠只觉心累,实在不想去看脸色。

    “可要叫府医?”雪柳迟疑,这本是小事,可姑娘刚回来,夫人未必高兴她如此。而姑娘虽不说,还是很在意夫人的看法的。

    “不必。”这规矩本也没那么严谨,何必多此一举。

    用过饭,府里的姐妹都来看她,那日跟林嘉娴起争执的二姑娘三姑娘还不情愿的道了歉,林嘉棠应付完这些人,独自去了小书房。

    看着布置的极为用心的小书房,林嘉棠五味陈杂,它的主人十分喜欢这里,所有的摆设装饰都是亲手选的,陈列整齐的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小花瓶里已经败了的花,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只如今,物是人非……

    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来翻看,突然,她坐直身子,惊讶至极的看着书中所写,大周开国时,男子女子都可参加科考,直到第三代帝王,才废除了女子科举,但大力推举女学。女子若要科考,需要从女学毕业,虽与男子考一份卷子,但需单独设立考场,林嘉棠仔细翻书,边看,边把重点写下来。书不厚,她很快看完。

    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开始捋内容,开国太祖定国后,论功封赏,封了三公八候,至今还剩下两公三候,当中靖安侯并非开国所封,而是第三代帝王封的。也就是说开国传下来的,只剩下两公府,两侯府,这折损率算高么?其中最特殊的是定国公府,是的,初代定国公是位女子,名为苏瑾,是个武将。

    女子可参加科举也是这位提议的,可惜只施行了四十余年,想到现在盛行的女学,林嘉棠轻嗤一声,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改变许多事,当初那些在三代帝王面前极力争取,推广女学的女官们怕是没想到,她们为天下女子夺来的晋身之基,相对自由之路,不想认命的挣扎,如今已经沦落为女子高嫁的阶梯了吧,何其荒谬,何其可悲。

    上位者打压,还有不时的洗脑驯化,林嘉娴记忆中甚至没有女子科举的存在,看着桌案上的书,偏偏被她随手拿到了,难道是天意?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考。天下女子众多,从来不乏惊才绝艳有反抗精神的,可从未听说过有女子参加科举的。

    拿起她写下的重点,想着书中的内容,林嘉棠瞪大眼睛,她……怎么全都记得,过目不忘?她记性虽然不错,但没到这个地步,林嘉娴本人也没这个技能,心里有些激动,这真是太适合读书学习了。想到林嘉娴走时说送她的礼物,那暖黄色的光到底是什么?

    “姑娘,五少爷来看您了。”荷香在外头说道。

    “快进来吧。”林嘉棠迅速将自己写的东西放到炭盆里,林嘉娴自幼习的是簪花小楷,笔迹还是稍有差别的。

    “娴姐儿,看五哥给你带什么了?”

    林嘉棠一眼看到被林榛抱在怀里的猫儿,小小一只,狸花色,眼睛圆溜溜的看人,轻轻喵呜一声,声音还带着奶气,真是把人心都萌化了。

    “给你抱抱。”林榛见妹妹眼睛发亮,就知道她是喜欢。看她气色还好,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禁埋怨道:“三伯也真是的,竟还罚你跪祠堂,真是……”狠心,不能妄议长辈,只能心里偷偷说。

    “没事,母亲使人打点了,我也没一直跪着。”林嘉棠轻轻撸着小猫,不太在意的说。

    “娴姐儿,我觉的你去清虚山比较好,我打听过了,那里如今的观主是安宁大长公主,你去了应该不会受什么苦,最多两年,你就不用一直呆在那里了,到你要定亲的时候,我也长大了,到时候必会让你与姐姐妹妹一般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林榛神色郑重,他知道,现在他没有话语权,动用张天师的承诺已经让府里不满,但他总会长大,科举也许不行,但武艺上,他自认不比任何人差,定要闯出一番天地,为弟弟也为妹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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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棠看着面前的小少年,眉清目朗,神采奕奕,眼神坚定,真好,林嘉娴,你看,你的哥哥他真的很好。

    “哥哥,我已经决定回云州老宅了。”

    “也好,那里到底是自家,定会比清虚山上自在,我去找个宫里出来的姑姑陪你。”娴姐儿年岁还小,有姑姑陪着,省得被人欺负了。

    “这个先不说,哥哥,我刚看了一本书,说是立国之初,女子和男子一样也可科举考试?我怎么没听过有谁考过呢?”

    “我倒是听人说过,前些年有女子考中了二甲进士出身。”

    林嘉棠心跳的飞快:“我为什么没听说过。”

    “可能因为未在金榜公布,也只授予了个虚职。”见妹妹好奇,又解释道:“虽有女子考中,但因为各种原因,一般不在金榜公布,只有陛下知道此人是谁。”

    被兜头一盆凉水泼下,原来如此,压下心里的沉重,将小猫抱紧了些,林嘉棠轻声说:“哥哥,你说,我做你的妹妹好不好?”

    “你就是我妹妹啊。”林榛摸了摸她的额头,以为妹妹癔症了。

    “我是说,想过继到四叔名下。”林嘉棠直说道。

    林榛一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一疼,家中兄弟姐妹都说他偏心娴姐儿,确实如此,他承认,只是都说是他护着娴姐儿,他们却不知道,一直都是娴姐儿在支撑着他,那会父母去世,他害怕恐惧,甚至迁怒上了桂哥儿,是娴姐儿默默的陪着他,照顾桂哥儿。她才那么小,他的妹妹温良体贴,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对待,他不是不知道娴姐儿的心结,因为不被父母喜爱,所以脾性暴躁孤僻。

    可他能为她争来的只有比其他姐姐妹妹多的首饰衣料,父母喜爱这种事,他实在无能为力,有时候,他也搞不懂三伯父三伯母的想法,不是没有试图劝过,可只会让他们觉的娴姐儿争强好胜,说了几次他就放弃了。所以,现在,娴姐儿是失望了么?

    “哥哥是不愿意么?”林嘉棠见林榛久久没说话。

    “当然不是,只是娴姐儿,你在三房才是最好的选择,以咱们林家的底蕴,再有三伯父确实能力出众,七八年后,官职定然不低,那会你的亲事才更好说。”他虽对自己有信心,但到底差在年岁上。

    “哥哥,我的婚事不能掌控在任何人的手里。”林嘉棠平静道。

    林榛皱了皱眉,他觉的三伯父不至于害娴姐儿,又想到三房还有个嫣姐儿一向得三伯父喜欢,两人还同岁,那:“我当然愿意,只这事不能你自己提,我去找祖父说。”

    “不,哥哥,我要自己提。”她看着林榛继续道:“你只要在祖父问你时,同意就好。”

    “那对你名声有碍。”林榛担忧道,娴姐儿性格倔强,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如从前,她为了三伯父三伯母还有四妹妹委屈自己一样。

    “不会的,哥哥,到底父女一场,他不至于。”林嘉棠不敢小瞧人心,只是她手上有一张牌,能让他选择放弃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