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北姜·付家军
    闻言高晋先起身。许是久坐加上年老,在旁的谢新允撑着桌案,柳如蓁见他起的有些艰难便去搀扶。谢新允虽面无表情,但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许博去拉还坐着的华致远,他不情愿的起身哼了一声:“滚滚滚,你别扯我袖子,我自己会起。余下那些史料记录又不多,用得着这样多人去吗?”

    许博学他哼道:“走吧,还要我伺候你老人家。”还不忘嘱咐:“如蓁啊你就扶着老谢吧。”

    于是,一行人来到史馆的南面。

    史馆南阁子是几个存史阁子中最大的。里边保存的是前朝泰乾年间大批官员的史料记载,还有前朝的一些史料,史官们也会放在这。

    从史馆西面走来,她也多多少少看出来了,谢新允腿脚不好,似乎有伤,柳如蓁将谢新允扶到阁子的桌案旁:“谢大人您坐吧,我和几位大人去找就好了。”

    “如蓁姑娘,快过来!”许博在那边喊她,柳如蓁便急忙走过去,全然没有留意身后的谢新允望着她远去的浅红背影,目光深邃,眼中尽是当年的浮光掠影。

    那时柳丘得了皇帝特允,将柳子云和柳如蓁带到史馆学修史之道。两个还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从宫邸学下了学后便往史馆跑。

    他依稀还记得,柳家的嫡子柳子云似乎不太想继承父业,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柳如蓁在向长辈们学习,对馆里的长辈都是一口一个“伯伯”的叫。而今,却是陌生了……

    前几日趁柳如蓁不在,许博已经同他说了柳家状况。其实祭祖大典上,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但只认为是柳如蓁倒戈相向皇帝,甘做皇权的刀笔。

    他抚这长须,哀哀一叹:“怎就落在这孩子身上了呢。”

    谢新允坐着忧愁时,其余几人也在为了寻散幸存的史料而发愁。

    “诶,华致远。你手上那份是不是余下有关付家的史料啊?”

    许博急匆匆走来,华致远白了他一眼:“这是刘家的。你平日里不是最宝贵那有关付家的东西了吗?怎么还认错了啊?”

    柳如蓁和高晋在另一边的书架上找。她不太熟悉阁子中是如何摆放史料的,所以还是在高晋的帮助下,才找到了记载着有关付家的几张残页。

    许博在那边找的焦急,她接过高晋递来的装着残页的盒子:“许大人,有关付家付记录在这。”

    “哟,我来了。”许博忙忙走来,拿过盒子后,立马打开检查了一番,见没有缺失才将心放下。

    被烧毁的有关乙卯之变的,也有关刘家和司马家的,许博却如此心系相关付家的,这怪异之举,令柳如蓁有些怀奇。

    她对付家的印象,寥寥无几,只停留在小时候柳丘同她讲得英雄故事里。

    泰乾帝时,大庆的边疆并不像如今这般安然。长青关外的北姜时常滋事,扰乱边境,大庆与北姜间,也是常年战争不断。

    而付家乃是大庆的忠武世家。付家军一直是令北姜闻风丧胆的存在。付州作为骠骑大将军,是为家中顶梁柱,也是大庆的顶梁柱。听闻,付州困于敌军时,曾一人对战百人,最后孤身杀出重围,候到了援军到来。

    付州膝下仅有一子,名唤付温,乃是少年将军,风驰沙场的存在。

    可付家覆灭后,诟病声不绝如缕。柳如蓁也有所听闻,付家因勾结北姜,战事失误,最终包括付州付温两父子与三万精兵,皆命丧沙场。

    若她没记错,那年恰好是乙卯之变的前一年。

    柳如蓁转头问许博:“有谁知道这些史料的存在?”

    许博想了想回道:“就我们几位修撰,还有姑娘你。”

    “各位大人可有空?”柳如蓁满脸堆笑,三人闻言皆齐刷刷看着她。

    “劳烦诸位大人了,将这些幸存的史料誊抄一份,送入我所住的直房中。”

    “哼,到底还是使唤起我们来了。”华致远背着手嗤之以鼻:“史馆中没有楷书手吗?为何一定要我们几位修撰抄啊?”

    “华大人这是不愿意吗?”柳如蓁渐渐收起面上的笑容:“再怎么样本官都是圣上钦定的令史,华大人可是对圣上的决断有任何意见?”

    她盛气凌人的语气说得三人皆怔愣半晌。

    许博先站了出来:“既然姑娘吩咐了,我等这就去誊抄。”说罢,扯着一旁恼羞成怒的华致远。

    “哼,许博你干嘛老向着她啊?滚滚滚,别扯我,好好,老夫去抄!!!”华致远骂骂咧咧离去。

    高晋与柳如蓁道别后,也默默捧着史料离去。

    再穿过层层书架回去看时,就连谢新允也不见了……

    柳如蓁在阁子转了转,停在之前阁子起火的地方。

    火势囊括的范围不大,被人发现后很快就被扑灭了,是以十几年前发生的,阁子早已修缮好,到如今也瞧不出什么了。

    “唉。再等等。”

    周围静得可怕,窗外时有乌鸦啼叫,凄厉的令她有点心慌。

    她不知如此铤而走险的下场是何,但不论怎样,她都想试试。

    不过,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等,也只能等。

    清晓未破,两仪殿内,官员早已到齐。自打宋宸明面上与皇帝破冰后,皇帝对他好感直升,在皇帝眼中,他依旧是那乖巧听话孝顺的幺子。

    至此早朝之上,朝堂之中,也就多了宋宸的身影。

    从前只有宋烨一位皇子立于前,如今又有九皇子宋宸,好些官员们一时不知该看哪位皇子,也开始搞不明白圣意向谁。

    宋烨作为皇宫的护卫将军,每日上朝都要向皇帝禀告宫中前日的治安状况。

    述毕后,知皇宫平安,皇帝满意点头,随后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奏要上?”

    罗正持着朝笏一拜:“老臣有事启奏。”

    “说。”

    罗正道:“洛青之事后,各地豪强皆有所惶惶,水合,青州等地的一些豪强地主为了保全性命,已经将家中部分田产田庄,商铺等地产,甚至于家兵都上缴给了朝廷……”

    未讲完,他眉头紧蹙,连咳了几声。皇帝没怪他殿前失仪,摆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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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他说下去。

    “此次洛青变动,在打击豪强上的确取得良好起始,若有实策乘胜追击,收归地方权力,指日可待。”

    皇帝敛眉思忖。为打击地方豪强,罗正此前便提出过设巡按御史和以朝廷名义没收豪强家产的政策。这些年来,也颇有成效,只不过还是会出现地方官员与豪强勾结,导致政策下行不周,洛青之事便是案例。

    “父皇儿臣有一策。”

    话音犹未落,众人目光都投向站在前列的九皇子宋宸。

    与他相对而站的宋烨也转过身来,看看他这位九弟到底要做什么。

    皇帝问道:“宸儿有何对策?”

    宋宸面带浅笑,从容淡定道:“从洛青城之事,不难看出各地官员与豪强勾结是个麻烦问题。儿臣认为若各地任用酷吏,从朝廷这边派遣能力强清廉刚正,且喜用重典官员担任地方长官,或可减少此类事件发生。”

    御史台包括仲元在内的几位大臣都上奏肯定此计。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向罗正问道:“宰相以为如何?”

    罗正道:“老臣也是正有此意,只不过这挑选秉公执法的官员亦是件难事。”

    宋宸眼含笑意:“这事交给吏部那边便好,不劳宰相大人挂心。”

    站在不远处的司马徽,冷冷看着宋宸,吊梢双眼如深渊……

    因入了秋,天光也来得愈迟了。史馆的南阁子内,柳如蓁看着凌乱不堪的桌面犯愁叹气。

    “姑娘我来了。”许博扶着歪扭倒的乌纱帽,两步做一步地跑进直房。

    柳如蓁约了许博还有其它几位修撰商议,眼下独有许博前来。

    “大人别慌,不急不急。”

    本来按理柳如蓁作为史馆的令史也要上朝,但被皇帝免了。这也是好事,可以少跑几趟路。

    许博还喘着,鼻喷粗气解释道:“今日早朝讲到了地方豪强之事,九殿下和御史台那边发话,所以就耽搁了些。”

    “宋宸……”她低眉喃喃自语:“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姑娘你在说什么呢?哦,华致远他们去西面那边修史了,他们估计不同我们一道了。”说着许博坐了下来,顺手收拾着桌案的史料:“看得如何了,有什么发现吗?”

    柳如蓁点头,与他相对而坐。

    前日许博他们将誊抄好的史料交给她后,她细细看了几遍,余下来的史料记载信息不多,寻问一番后,结合史料记载,她也只是大致捋清楚了其中关系。

    她发现,之前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前朝废太子宋定宁为何会被废。

    前朝废太子宋定宁口碑载道,满心为民,其人温和如玉,才能出众,乃是众人心中能治天下的天子。

    可天道无常,世事难料,宋定宁偏偏与付家有所勾搭。

    付州算是半个太子少师,空余无战事时,便会教导太子习武。其子付温与宋定宁亦是关系匪浅的深交。

    宋定宁被废,就是在乙卯之变前一年,付家两父子战死在北姜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