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得令后匆匆跑去书房。
宋宸这阵子在朝廷上是出尽了风头,皇帝似乎也有扶持之意。
朝堂之上替他说话的官员也不少,别人兴许看不出来了,但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罗正那老家伙是站在宋宸那边的。
本欲再观察一阵,没承想这次打击豪强的风波能闹这么大,竟波及到自己。
全国清丈土地,对他来说,对司马家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司马徽位及太尉,虽没什么实权,却因得皇帝信任,在朝堂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自己的女儿在后宫也是深得皇恩。
司马氏一族的祖先原就是元京当地的小豪强,只是在他这一代,才蓬勃发展成大族。在还未得到皇恩时,司马家便是靠那些藏匿的私田赚钱。
但司马徽飞升成大族后,也没有将这些土地上缴给国家,而是瞒着朝廷,在元京和河间等地。藏匿了更多的私田,继续饱私囊,满贪心。
倘若宋宸和罗正真要清丈全国的土地,严惩藏匿者,司马家的尾巴就会被揪出,届时百官奏折、唾骂,会将他淹死,连皇帝都难保他。
他可不想将自己得知不易的荣华富贵葬送至此。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这个政策的实行。
丈量全国土地,清查土地实有的亩数,防止豪强地主等人隐瞒地产,从而保障朝廷的税收。这一实政,自宋宸和罗正那日在朝堂上提出后,便得到一众官员的支持。
此刻皇帝也正在书房中,与罗正还有几位臣子一起商议此事。
商量至中间时,宫人进来添热茶,众人也就停下口舌休息。郑同抿了一口水温恰好的茶,有些好奇向皇帝问道:“圣上,这九殿下怎么没来呢?”
不论是遣派酷吏,亦或是清丈土地等政策,都是宋宸和罗正两人率先提出的。此刻却只有罗正在场,众人难免感到有些奇怪,只是将才不好问,现在空闲时才敢问皇帝。
皇帝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眉眼带笑:“这几日见他和朕忙上忙下的也没个休息,眼窝那块都是青黑的,后日又赶上他生辰,朕就让他休息去了。”
郑同笑道:“原是快到九殿下的生辰了啊,也是,前几日看殿下面带疲色,还是要休息休息。”
罗正清了清嗓子,在旁感慨道:“九殿下过完生辰后,便满十八岁了……”
皇帝也颇为感叹:“这日子也过得真快啊……诶,罗爱卿,您老身子好些了吗?入秋后,天凉了许多,您老也当心些,过几日朕让太医院寻几位老太医去谢府给您看看。”
罗正掩口又轻轻咳了几声,后摆手道:“劳圣上挂心了,只是这是老臣的旧疾,多喝几服药就好了,就不劳烦太医院的各位太医了。”
都是多年的君臣了,皇帝也是这几年才留意他封秋便会犯咳疾,不过罗正既说不必了,皇帝也不勉强。
罗正知自己这副老骨头吃几幅药是好不了的,但不论如何,他都不想接下这皇恩。君臣多年,他最知皇帝的手段,派过去几位太医的任务绝不仅仅只是为他诊治如此简单。
况且又不知那些太医哪日会来,万一恰巧,那日宋宸也在府中。皇帝是多心的人,罗正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朝廷中明眼人能看出他有意向宋宸,但全然可以解释为是奉承圣意,扶持年少有为的九殿下。
若是被发现他与宋宸私底下有频繁往来,皇帝定会对他们有所戒备,甚至于借外力敲打压他们,就如敲打宋烨与司马徽那般。
“各位大人以为御史台选的那几位年轻人如何?”郑同一句话将他神思拉回。
其他几位官员都道能用。
罗正思虑一番后,也觉得的可以。
皇帝看着他们筛选过来的名单,细问了一圈后满意地点头,放下奏本后又问道:“此次清丈土地之事,诸位爱卿觉着从何地开始最好?”
罗正道:“老臣有一建议,不如就从京畿开始,严惩查出的藏匿者,以儆效尤。”
君臣商议的同时,史馆那边,亦是在商榷着。
“圣上竟如此好心?”将才皇帝派李全来传来一道圣旨,许博还沉浸在余惊未缓过来。
而圣旨的内容是众人从未想过的——派遣人手给史馆寻找相关记载,补齐泰乾末五年的历史,尤其是重点收集乙卯之变的史料。
“哼,肯定有诈!”华致远翻了翻白眼:“你以为皇帝给我们派的都是闲人啊?!里面混了多少个探子你都不知道。再说了这么多年,柳丘在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去寻过,还不是只寻到了零零散散的东西,就连……”
他一顿,快速瞟了柳如蓁一眼道:“就连咱们的令史大人,在古竹镇寻的那些史料也被抄走了。”
“这次不同。”柳如蓁将笔撂下发话:“我们能进瑶光寺与东宫实地考察一番,或许,还能去一趟关外……”
自宋鄞登基以来,瑶光寺一直是闭门封锁的状态。宋定宁自刎于瑶光寺不久后,一众僧人言寺中常有怪事发生,由于害怕担忧便弃寺而去。
瑶光寺也被宋鄞保护了起来,美其名曰慰皇兄之灵。其实也就是派人守住了不让外人轻易入内。
东宫就更不用说了,皇帝至今未立太子。而且宋定宁被抄家后,东宫那边的冤魂数不胜数,同瑶光寺一样,都被皇帝派人守起来了。
“我们此番去有圣上支持,应当会比以往顺利。若如蓁没记错,爹爹和各位大人之前外出采集史料时,总是会遇到些祸事吧。”
四人回溯往事,的确是如此。
言罢,柳如蓁起身走向他们,许博还在和她生气没理她,其余人就更不用说了。
可向来少言的高晋此刻却开了口:“有一年我同谢大人还有你父亲前往瑶光寺考证。在离寺还有百米时,忽有一箭飞过,幸好偏了些没射中人。我们都以为这箭是出自猎户没太在意又继续走了下去,但是没走多久,又有一箭飞来,当时是谢大人站在最前头,那箭矢就划过他膝盖,当即流了一腿的血。”
原来谢新允走路一瘸一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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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这事。她不由自主往谢新允方向看,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
谢新允迎上她目光后,又若无其事将头扭开,抚着长须缓缓道:“当时老夫已是走不动道了。还是你高晋还有柳丘两人扶着我走了好大段的山路才回到城中,寻到了大夫。”
这种蹊跷之事也不止一桩两桩了。他们也有所猜疑,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天子脚下,皇城之中,此等猜想终究是无凭无据,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讲。
不过此次出行得到了皇帝的准许,这类危急到性命的事情应当是不会再发生的。
“不论如何,圣意已下,还请各位大人提前做好准备,我们月末便出发。”
柳如蓁语气淡淡说完后便离去,也没有给他们半点反驳反应的机会。
“哼,看给她傲的,许博你怎么不护着她了?前几日不是说要给她看什么北寺狱的卷宗吗?”
许博白了华致远一眼,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道:“滚滚滚。”
又接连着忙了两日,熬了个通宵才将那位前朝重臣的世家史完成了一大半。待到史馆散值,回到直房时,已是天光向晚。
刚走至床边,柳如蓁便一头栽入被褥里。许是被褥太暖和,周围又静的恨,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睡了许久已经不知是几时几分,朦胧间,听到有叩门声,柳如蓁努力睁开黏糊的眼皮,摇摇晃晃起身去开门:“谁啊?”谁扰人清净???
门一开,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就先闻其声:“姑娘!”
柳如蓁吓了一跳,差点没扶住门:“江全?你怎么在这,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全焦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姑娘莫不是给忙了?”
柳如蓁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日子?”
“哎呀!”江全急地跺脚:“姑娘不是前不久才找我问过殿下的生辰吗?还说会给殿下送礼的,我都明里暗里给殿下透了好些风了……”
“呀!”脑中一激灵,这才清醒了许多,怨道:“你怎么就给他透了风声呢……我……其实都没准备什么。”
“啊???”
柳如蓁耸耸肩,无奈道:“我在宫中也准备不了什么礼物啊。“
那日听完宋宸的身世后便对他心生怜悯,想着这旬好像是他的生日,就想着送他些东西。可这几日却是给她忙忘了。
“你和你家殿下怎么说的?”
江全笑的有些心虚:“我说‘柳姑娘在生辰那日可能会送一份特别的礼物给殿下,殿下可以期待期待’。”
“江全,你这是明着和他说了啊。”
柳如蓁扶额叹道:“你先回去吧。”
江全不肯走:“那姑娘是不打算去雪梅轩了吗?这样的话,殿下会失望的。”
“我自然会去,容我换件衣裳备好礼先,你先回去吧。”
江全走了以后,柳如蓁回屋中换了件她做宫女时穿的衣服。然后又去翻箱倒柜,找能够作为生辰礼送出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