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宫墙
    起身时,一阵眩晕涌上头顶,控制不住地往后跌了跌。

    “小心。”

    手臂被人握住,一只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柳如蓁扶着宋宸的手直起身来,缓了缓神,才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点过于亲近了,于是便立马往后退旁边几步。

    “多谢殿下。”

    ……

    宋宸收回手,笑了笑:“你……近几日没休息好吗?”

    柳如蓁规规矩矩的对他行了一礼:“劳殿下挂心了,下臣休息的很好。”

    其实她前些日,夜里几乎没睡,和几位修撰们通宵修史,早上太阳出来前,眯了几个时辰,又忙忙起来修史。

    她还好年轻撑得过去,四位修撰年老,身子没她强,况且相比之下,他们还要眯了没多久,便要睁眼赶到两仪殿上早朝。

    一来二去任谁都吃不消。谢新允是里边年纪最大的,同他们这样熬了几日,加上天气不好,就染上了风寒,从昨日起就告了假。

    想到这,柳如蓁心生担忧,也不知他如何了,有没有好些。

    江全在一旁看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只觉得多日不见两人一齐出现,各自都生疏了许多,这天聊得简直干巴巴的没情感。

    “额,那就好,那就好,姑娘休息的好,殿下也就放心了。只是……”

    江全故作一顿,叹了口气:“只是近日天气渐渐转凉了,殿下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夜里睡不安稳,人都憔悴了许多。”

    “是吗?”柳如蓁看向宋宸,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愣是没有瞧见半分江全说的憔悴。

    宋宸被她这么盯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心虚。

    因为江全说得都是假话,近几日皇帝每日都会派太医来雪梅轩,每日至少一碗滋补的汤药。身上的上虽未好全,但也差不多好了个七七八八了。

    “无事,江全胡说的,你不用担心我。”

    “殿下伤势还未痊愈,近来天又冷了许多。若无什么事就待在雪梅轩里好好歇息吧。”

    柳如蓁走过去搬起地上的书,想了想,还是侧着头对宋宸道:“史馆那边还有事,先走了,殿下快些回去吧,这儿风大,别着凉了。”

    “……柳……”

    说罢,柳如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江全见自家殿下,两眼痴痴地目送心上人离去,想说的话才刚刚到嘴边,还未来得及说,柳姑娘就走了。

    唉,大老远地跑一趟,结果两人话都没说几句。出来前江全还以为,今日能看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呢。

    过了会,宋宸还在站着不肯走。柳姑娘都没影了,还不愿走。

    江全灵机一动,上前道:“殿下啊,要不咱们还是回雪梅轩吧,柳姑娘也说了,站在这儿吹风不大好。”

    宋宸用目光狠狠剜了江全一眼:“就你多嘴。”

    夜里,宫人将宫里的烛火点明,贤妃靠在床边,宫女正服侍着她沐足。

    一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行了个礼:“娘娘!”

    “怎么冒冒失失的?先喘口气吧。”

    贤妃正了正身子:“王爷来信了?还是哥哥?”

    小太监顺了顺气:“是太尉大人。”

    “嗯,下去吧。”

    哥哥送来的信?是关于宋宸的?还是说……

    贤妃心存忧虑地启封,原以为司马徽会洋洋洒洒将近几日朝廷中发生的事都与她详细说尽,可没想到的是,那信上却只有草草两行字。

    羽翼丰满的鸟儿翱翔于空中时,便早已忘却了是何人给予的碧水青天。

    “哥哥这意思……”

    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贤妃气正上头,拿着信纸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她抬了抬脚,吩咐那宫女道:“明日唤北静王入宫来一齐用膳,就说多日未见,本宫想念他了。”

    宫女拿起旁边的帕子替贤妃轻轻擦拭着双脚:“是。”

    翌日清早,柳如蓁洗漱过后就离开了直房,来到了史馆。

    冬日里人容易贪念被窝的温暖,大早上爬起来当值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柳如蓁坐在空荡荡的史馆内,庆幸一叹:“还好我不用上朝。”

    整理了一下桌案上杂乱的书籍笔墨后,柳如蓁便起身去将盆里的炭点燃,待会他们下朝后,这史馆内,就是暖和的了。

    正用火钳拨弄着盆里头的炭时,背后传来一阵轻轻地叩门声。

    以为是几位位伯伯回来了,柳如蓁便关心:“外边冷,快些进来吧。”

    “姑娘,是奴婢。”

    柳如蓁拨弄着的动作一滞,随后起身,转头去看:“玉溪姑姑?”

    皇后身边的玉溪姑姑,她来史馆做什么?

    玉溪温柔地笑了笑,将门闭上:“奴婢也不多打搅姑娘,只是将才去御膳房路过史馆,就想着先把这事同姑娘说了好。”

    柳如蓁心生疑惑,皇后找她什么事呢:“姑姑您说。”

    “原是这样的,前些日子遭遇那等祸事,也多亏了姑娘在九殿下身旁,委屈姑娘了。皇后娘娘想见姑娘一面,一同用个晚膳,姑娘可有空?”

    闻言,柳如蓁微微愣了愣,片晌后才反应过来,笑着回应玉溪。

    “姑姑说的都说什么话啊,这本该就是臣子们该做的事,我既得皇后娘娘的邀请,岂有不去的道理?”

    玉溪见她没有推脱,反而很快就应下来了,心中觉得十分的欣喜,又与她嘘寒问暖了几句后,就道别离去了。

    柳如蓁送走玉溪之后,坐回桌案旁。

    与皇后共同用晚膳,这已经是她作为臣子的荣幸了,玉溪转述的如此委婉,且见她的神情欣喜,看来皇后是真心实意想要邀请她。

    邀请自己去做什么呢?问有关宋宸的事?

    那不成让他们猜对了?皇后与她背后的郑家真得有意收宋宸为继子?

    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一个答案,算了,且先看看今晚皇后找自己究竟是意欲何为吧。

    转眼间,便来到了酉时末,暮色向晚,散值后,柳如蓁先是回到了直房,换下了官袍,稍作梳洗了一番,挑了件淡蓝色的衣裳换上,又简单地盘了个发髻,这才出发往永宁宫去。

    入宫至今,柳如蓁还未去过永宁宫,不论如何,皇后此次的邀请,还是令她有些受宠若惊的。

    走在宫道上时,她就感觉到了,因为有些紧张,自己的心脏扑通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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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地跳个不停。

    到了永宁宫殿门前时,守在门前的宫人似乎是得了吩咐,也没多问,唤了她一声“柳姑娘”后,就让她进去了。

    才迈过门槛,就见玉溪提着灯在殿门后附近的一棵桂花树下等候着。

    柳如蓁上前问好:“玉溪姑姑。”

    玉溪见是柳如蓁来,客气道:“姑娘且随我来,皇后娘娘在里头等着姑娘呢。”

    柳如蓁跟随着玉溪,来到房中。皇后原来是坐在饭桌前垂首思索的,一见她进来,便连忙起身相迎。

    “下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上前扶起柳如蓁:“不必如此拘谨,来,坐吧。”

    多日未见,皇后好像又消瘦了些,面上虽然抹上了胭脂水粉,却掩不了她眼神中的疲倦。

    “多谢皇后娘娘。”

    言罢,柳如蓁才坐了下来。

    “玉溪,可以让他们将菜摆上来了。”

    玉溪得命,对外头喊了一声后,宫人们端着菜陆陆续续的走进来。

    当精致的菜肴摆在桌子上,摆在柳如蓁面前时,这一时间,柳如蓁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后实在是太热情了,半点架子都没有。

    皇后见她有些局促拘谨,不敢动筷,笑了笑,夹起一块肉,便往她碗里放:“姑娘放轻松,爱吃什么菜便夹什么,若是不合胃口你与我说,我去让厨房重新做。”

    柳如蓁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多谢皇后娘娘好意,这些菜都是下臣爱吃的……”

    只是……

    “那便动筷吧,别让肚子饿着了。”

    皇后这一言打断了她的心思。柳如蓁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动筷夹菜吃饭。

    用饭期间,皇后也会时不时的与她说说几句话,聊聊天。不过聊得都是些家常话,与近来发生的事没有半点关系。

    待到饭饱后,宫人将最后一个碟子撤走后,柳如蓁的心,才算是真正安定下来。

    宫人将茶盅与一双茶杯摆好后便识趣退了下去。

    眼下屋子中仅余她与皇后二人。

    “娘娘。”

    柳如蓁率先开了这口:“娘娘今夜叫下臣过来,不单单是吃一次晚饭如此简单吧。”

    皇后沉默不语,但面上依旧温和,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娘娘若是不介意,可以让下臣猜猜吗?”

    “是近日发生的事吧,”柳如蓁语气一沉:“是与九殿下有关吧?”

    皇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叹息道:“姑娘都猜到了。”

    “我父亲想让我认下宸儿。”皇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止是我父亲,还有整个郑家,甚至包括朝中一些站派的大臣也因此事,写过折子给圣上,圣上也同我提起过。”

    柳如蓁蹙起眉头,这几乎是一股无形的势力在逼着皇后做出决定。现在,也只是等皇后的决定了。

    “既然如此,姑娘不妨再猜猜,我的意愿。”

    柳如蓁想都没想,直接道:“皇后娘娘是不愿的。”

    将才皇后说那番话时,面上全是愁容,她便大致能猜到了。

    可谁知,皇后竟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