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馆内,四人紧绷着神经站在一旁,看着那些侍卫们毫不留情的翻箱倒柜。
虽然那些瞒着皇帝偷偷修撰的史书和一些相关的书信已经搬去了雪梅轩,但四人还是不敢放松。
华致远看着那些侍卫手上没点轻重的在乱翻,忍不住骂道:“喂!你们轻点翻别把我的笔弄坏了!别把我的书给弄坏了啊。”
这些侍卫好歹也是皇帝派来的人,许博怕他惹出什么事端连忙把他的手压下。
那些侍卫当做没听到一眼样,手里翻腾的动作更加快。整个史馆内都充斥着书页翻动时“哗啦啦”的声音。原本此次清查该是由监修国史的罗正领头的,但柳如蓁听听宋宸说,罗正自入冬以来身体就不见好,已经是病入膏肓了,连早朝都不见他身影。
所以,此番领队清查的是刑部的尚书,赵大人。四人都不大认识。只知道这官员也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深受皇帝的信任。
一个时辰下来,史馆内的书卷也被翻的差不多了。侍卫们没找到有什么不利于皇帝的内容,那位官员见了,站在中间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时,一个在角落搜查的侍卫忽然叫道:“大人,大人!”
四人心头一紧,许博掩着嘴小声开口:“我记得都搬干净了啊。”华致远点点头:“是啊,那日虽然搬的匆忙,但重要的都已经搬走了,这三日里虽有侍卫把守,难带出去,但在九殿下的帮助下也算是搬干净了的……”
高晋抬手示意他们噤声,柳如蓁皱起眉道:“还是先看看他们找到的是什么吧。”
刑部赵大人绕过重重书架,走到那名侍卫前。侍卫将一沓布满灰尘的纸张双手奉上。他接过敞开来检查,片刻后,皱起了眉头。
许博探出头,瞧了瞧,忽而觉得有些眼熟:“糟了糟了,那是邓凝给我们抄来的,北寺狱卷宗上的内容,都是不经外人手的。”
并且,也都是皇帝的痛点,与当年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柳如蓁忽感全身一冷。
那一沓纸压在角落的箱底里,箱子重,四人也忘了是史馆里哪位史官塞进去的。柳如蓁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它,是在好久之前了。
里面的内容很详细,邓凝为了能让他们更好的参考,几乎就是照着卷宗誊抄下来的。形式和内容几乎没有改。
刑部那位赵尚书是老臣,一眼就瞧出不对劲。再细看一番,果然就是北寺狱里卷宗的内容。
他走了过来,将来之不易的证物拿在手上,满意笑道:“各位大人,解释解释吧,这是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人还没来得及思索该如何解释,就要被逼着回应。
“你们不说,那本官来问你们。”
“想当年,本官也在北寺狱待过一段时日,这些内容,都是北寺狱卷宗里的,不对外公开的。我就好奇了,这些东西哪来的?谁带的头?”
史馆内,沉默了半晌。
“我!”
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这里只有柳如蓁和许博与邓凝相熟。
他们都不约而同认了下来。
赵尚书看着他们,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和北寺狱里的人勾结?企图用这些东西诬陷圣上?”
柳如蓁看了一眼许博,对他使了个眼色,转过头来,扯了一抹笑:“大人怎能说是勾结诬陷呢,下官只是想多了解当年之事,好落笔,至于什么该写,什么该避讳我们都是很清楚的。”
赵尚书半信半疑,斜着眼道:“真的假的?那你们是怎么从北寺狱里把这些东西弄出来的?”
许博不顾华致远的阻拦,抢着答:“是我,是我贿赂了里面的官员。”
毕竟在刑部待了多年,赵尚书的断案能力还是有的,见他们如此拙劣的回应显然心中是存疑的,于是便命令侍卫们道:“将许大人和柳大人先关到刑部去。”
许博和柳如蓁哪里肯,铆足劲了反抗,华致远脾气爆去扯那些侍卫的衣服,赵尚书见局面不对,喝令一声:“违抗者与忤逆圣意同罪。”
话音才落,反抗也停止了,他们只好乖乖听令,双手被人反剪,带到了刑部的监狱。
两人被关入湿冷的大牢,待看守的侍卫走了,立马聚集在一起。
许博满脸担忧,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忧,从他决定为付家正名时,就已经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但他从没想过,会将邓凝卷进来。
柳如蓁亦是如此,他们都在为远在北寺狱的邓凝担忧。
“许伯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把邓凝给供出来。”
许博一叹,他当然知道,不论怎么样,他都会保邓凝的,他害怕的是,到时邓凝自己站出来。
“待会刑部的人可能就会去北寺狱查,我是害怕邓凝担心我们受刑罚,会主动站出来应下这罪。姑娘啊,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如蓁低下头,邓凝的性格她又何尝不知。性情纯良,正直又有些死板。
若是刑部的人去北寺狱查问,邓凝绝对会站出来,认了这罪。
可他们在狱中什么事都做不了。一股无力感漫上两人的心头,许博狠狠捶向地板,嘴里骂了一句,柳如蓁低头思索着,根本没听清他在骂什么。
现下皇帝找不到史官们私修史的罪证,谢新允死后,皇帝更是对舆论有所顾忌,至少他不会再想见到又多一名史官死去。
除非,他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这些史官才是有错之人,那么治他们有罪,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当下既撬不开史官的嘴,问不出什么话来,也找不到罪证,保不齐皇帝会将目光转向他人。此刻若是邓凝主动认了这罪,本该是失职的罪,可能就会演变为诬陷天子,造谣诽谤等名头更大的欲加之罪。他们或许会逼问邓凝,或许会严刑拷打……
许博忽然道:“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至少要想个法子给邓凝传信。”
柳如蓁握紧拳头,想了想:“我们先找找身上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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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值钱的东西。”
两人在身上摸索着,因是事发突然,匆匆忙忙就被压进狱中,都穿着官服,身上没有半点银两。
“姑娘,身上没钱啊……”
柳如蓁把挂在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这是她一直挂在身上的,象征着柳家的玉佩。
许博怔了怔,人命关天,柳如蓁也没多想,对许博道:“伯伯快去叫人来。”
看守的侍卫收了玉佩后,十分欣喜,爽快的应了他们的要求,修了一封书信偷偷准备往北寺狱送。
而皇城的另一边,得到皇帝的准许后,刑部的人拿着罪证来到北寺狱中。平日里能接触到那些卷宗的人不多,本是打算通过纸上的笔迹来进行确认,筛选。
刑部的人才把宫里头发生的事粗略说完,还未等诸位官员反应过来,一青年穿过人群,缓步走上前,朝他们恭敬行了一礼。
“在下邓凝,北寺狱寺丞。”
带头的官员回他一礼,知他是北寺狱卿之子,言语间也不敢怠慢:“大人这是知道些什么吗?”
邓凝点点头,没有隐瞒,掷地有声道:“大人手上的那些纸张都是出自邓某之手,若有疑问,便来找邓某吧。”
听到此话,众人皆是一怔愣,有些北寺狱的官员还不明所以的在交头接耳,他们不明白寺丞大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不是在自毁前途吗?
邓凝神情自若,仿佛没听到那些言论,依旧直直地站立着。刑部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对他道:“那么大人,得罪了。”
昨夜雪才停,庆宫的宫道上还堆着一些积雪,扫雪的宫人持着扫帚把铺在地上的雪往宫墙边扫。去往刑部的那条宫道有些偏僻,扫雪的宫人不多,大片的积雪铺在宫道上,让人有些寸步难行。
宋宸心急如焚往刑部赶,恨不得三步做一步走。江全也是焦急地跟在后边,气喘吁吁的,顺了好久,才把一句话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殿下,殿下……北寺狱那边的线人来说,邓大人招了。”
闻言,宋宸身形一顿,脚步也慢了下来。前方有个侍卫急着脚步往这边走,低着头,眼朝下,神色慌乱,踩着雪滑了一脚,“哎呀”一声后,便倒在了宋宸和江全旁。
宋宸给江全递了个眼神,江全点头,弯下身子将那名侍卫扶起。
那侍卫扶住江全的手,道了声谢,准备拔腿离开时,却被江全反手拽住。
宋宸走上前,看了他一眼,问道:“刑部的人?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做什么?”
“回殿下的话,小的只是吃坏了肚子,想去讨点药。”
侍卫眼神往别处飘,似乎不太愿意与宋宸对视。
江全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封信,拎到他面前:“这什么啊?”
那侍卫一见,立马慌了神,伸手想去夺,却被宋宸喝止:“你这是要往北寺狱那边送?两位史官大人让你去送的?”
见侍卫沉默不语,宋宸也明白了这封信就是往北寺狱那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