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木棉看懂了纸玉眼中之意,她摇了摇头淡淡道“再等等,至少要他活到盛京。”

    现如今银钏那是不好用了,纸玉只是半吊子的功夫,看顾张管事已然勉强,却是很难再加多一人。

    今日发生之事儿,让府里的下人都受了些惊吓。

    一个个面面相觑,即使是外院的老宅下人做起活来也不敢再像以往那般懈怠。

    谁能想,府里竟然发生这般大事儿。

    世子夫人竟是要害五姑娘,要知道她可是闲名在外,即使是远在边城,消息闭塞的他们也是听闻过世子夫人很是心疼五姑娘的,视为己出。

    这世家高门的腌脏之事儿着实不容小觑。

    张管事竟然是被五姑娘关了起来,原以为是真得了重病,本想着是老天开眼了,府里老宅的下人哪个没被张管事苛扣过月银,哪个不恨他,均是盼着阎王爷早早收了他才好。

    却是没能想,竟是五姑娘做的好事。

    不过他也忒胆大包天了,竟是真敢对主子下手,不过想想也是,世子夫人吩咐的,换做是他们,怕是也是敢的。

    这便说的通了。

    还好,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心善之人自是有菩萨佑着的。

    林娘子一家如今也是水涨船高,竟是要被五姑娘带去盛京,谁能不羡。

    下面的人一个个心里装着事儿,上值时不敢凑到一起,待下了值,便凑到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儿。

    “你可小点声儿,咱们乱议主子闲话,被内院知晓了你就不怕挨板子。”

    “你懂什么,咱们五姑娘可是没下禁口令的,否则我这般守规矩之人哪里会与你们一同唠闲嗑。”

    “今日发生如此多事儿,五姑娘院子里又忙着收拾行囊,哪里顾得全面,自是未能来得及吩咐的,你倒是会抬举自己。也没瞅着五姑娘对你另眼相看,咱们整个老宅的人可就林娘子一家有了大造化。”

    “你说苏忠着实好命,娶了林娘子,又生了苏叶那个有运道儿的好闺女,只是这般细想,有几分吃软骨头之意。”

    “我瞅你是喝了一坛子酸醋,这般好命谁不愿意。”

    此时林婆子、苏忠二人哪里顾得上他人闲言碎语,忙收拾行囊。

    原先已然做好了分离的准备,怎么也不能误了前程,尤其是苏叶同林婆子所言边城隐患之事儿。

    如若真有那日,关外蛮夷攻城,她活到这般岁数死了也便死了,可她水灵灵的丫头,落入那些未开化的蛮人手中怕是要受尽折磨,光是想想便能让人乱了心神。

    谁能想,五姑娘心善,竟真愿意带上他们。

    “我听五姑娘跟前的木棉姑娘说,姑娘在盛京郊外有个庄子养着马,待到了盛京我定时要好好替五姑娘养马,日日伺候马大爷,不给咱丫头添麻烦。”苏忠一边帮着林婆子收拾一边道,他满脸喜色。

    “也不知晓,到了庄子上,我能做哪些活计,庄子上定是不缺做饭的婆子。”比起苏忠,做了月余掌勺娘子的林婆子,多少有些患得患失。

    “你有着家传的好手艺,五姑娘也是知晓的,定是会安排个好差事给与你,待将来你把手艺传给了咱丫头,届时她怕不是也能做个掌勺娘子呢,就是大厨房管事也不是不能想的。”

    林婆子白了苏忠一眼道“竟整日里想这些子美事儿,我便是想好了,只要时常能见上咱家丫头一面,哪怕还是做回粗使婆子,我也是乐意的。干了这些年,我是做惯了的。”

    她现如今只是担忧,担忧在盛京荣安伯府之中五姑娘能否能立的住。

    想想也是觉得难如登天,如若能立的住,哪里会来这边城走这一遭了。

    还险些被害了命,如今看似扳回一城,又有苏大人的阐明事实的修书一封。

    但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苏大人即便是朝廷命官,但在荣安伯府眼中,怕也是同蝼蚁一般不看在眼里的。

    否则苏大人原先为何对张管事这个留在老宅的奴才都以礼相待。

    回了盛京,五姑娘在荣安伯府中怕是要举步艰难,五姑娘身边伺候的奴才哪里又能有安生日子过。

    只是临出发在即,她也不想说出来让苏忠也跟着徒增烦扰,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原是想,五姑娘回盛京之时,至少要待她及笄之年。

    回去后便是要定亲事,五姑娘身边伺候的奴才定的要跟着她做陪房的。

    五姑娘再不受荣安伯府的重视,也是上了族谱的嫡出姑娘,定的亲事自是门当户对的高门。

    早晚也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届时她跟前伺候的定也是要水涨船高的。

    谁能想,竟会这般快就要回盛京。

    时也命也。

    盛京同边城相隔万里,途中自是艰难险阻。

    如若万一遇到劫道之人怕是难以有招架之力。

    好在自开了关市,往返边城商队日渐增多,边城便也有了押送货物的镖局。

    荣安伯府的姑娘自是不缺金银细软,更何况五姑娘作为原世子之嫡女,外祖家未失势前可是侯府,原世子夫人作为侯府嫡长女,出嫁时那可是真真的十里红妆的嫁妆,嫁妆抬进荣安伯府之时,另一头还没有从公府抬出来。

    直接便雇佣了边城最是有名气的三家镖局,同时重金聘请了边城悬医阁的大夫、医女数人随行。

    苏叶这还是有头一次坐马车,好在她并未有晕车之症。

    即使是如此,一路上也是艰辛万难,好在均是有惊无险。

    待到了盛京城外,看着眼前高耸如同入云一般的城墙,苏叶也是为之震撼。

    她同林婆子就要分开了。

    林婆子跟苏忠两人会直接送去五姑娘在盛京城外的庄子上。

    林婆子很是不舍的拉着苏叶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定要保重自己,荣安伯府不同边城老宅,五姑娘怕也是举步艰难,如若惹了事端恐是护不住她,定要谨小慎微。

    “娘别担心,这些女儿都知晓,待进了荣安伯府女儿便窝在五姑娘院子里,轻易不出来,即使是有人无端挑起事儿来也挨不到女儿跟前来。”苏叶这话并非只是宽慰林婆子,她是真这般想的。

    别说是在盛京了,就是在边城老宅,她也如同浮萍一般毫无根基,谨小慎微这四个字是刻进她骨子里的。

    她也知晓,如若真的冲撞了谁,哪怕是五姑娘有心护之,也是万难的。

    这一路上她也知道了不少原先荣安伯府所发生的事儿,也知道五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木槿姑娘遭遇了什么。

    竟是被后面马车里捆着的李管事糟蹋了。

    即使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女孩被欺负了也会被旁人戳脊梁骨,多少人因此忍着不说,又有多少人因此走了极端。

    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王朝呢。

    可想而知,木槿姑娘所遭受的苦楚。

    怪不得昨夜原本捆着好好的李管事会坠下马车,好巧不巧的让马蹄踩了那处,她记得当时是纸玉姑娘牵着马的。

    她虽不看重这个按在女子身上名唤贞洁的枷锁,但她惜命。

    定会小心。

    “可不许哄娘开心,定是放在心上,爹娘没有本事,能同来盛京也是倚靠着你的脸面,五姑娘心善,你也要忠心待之,定不能做那背主之人,如若有哪一日有人同你说,爹娘被捏在了手里,也定不可擅自行事,要同五姑娘讲,可明白。”林婆子虽是未经历过内宅阴私,但她惯是爱听戏的,戏文里唱的哪里能是空穴来风,定是有真事儿的。

    苏叶听言有些忍俊不禁,但也很是认真的点头应下“爹娘也要保重自个,在姑娘私产的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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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定是没有危险的,如若也有人来传信说女儿有危险,也不要轻易便信了,失了方寸。”

    这是林婆子未能提前想到的,她哪里想得到有人会以苏叶的名义来差她们做事。

    “那可怎好。”虽说背主补耻,但如若是为了闺女的命,这背主之事儿她也是做的出来的。

    “那便同娘说个暗号,只要没有暗号便知晓都是假消息。”苏叶凑到林婆子耳边轻语几句。

    林婆子点头应下“娘记得了,你可是万万保重自个儿。”

    荣安伯府内,世子夫人赵氏没有拿稳手上的茶盏,只听砰砰两声茶盏碎在了地上,屋里伺候的丫鬟跪了一地。

    “夫人何必此时便杞人忧天,即使是五姑娘抓到了夫人的错处又能如何,难不成老夫人还能向着前面的孙女,不向着您这个亲儿媳么,更何况,夫人您所作所为也是替老夫人解心宽不是,这原先的世子爷、世子夫人走的也孤单,五姑娘如若真有孝心,本就该跟着去伺候爹娘不是。”张妈妈上前顺了顺赵氏的后背,轻声安抚。

    她是赵氏的奶妈妈,也是赵氏的主心骨。

    一个奴才能做主子的主心骨,也怪不得赵氏行事那般拿不上台面来。

    赵氏握住张妈妈的手“可是米囊之事儿。”张妈妈眼疾手快的捂住赵氏的嘴,眼中带着狠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呵斥道“杵在这里碍主子眼作甚,还不滚出去。”

    随即放开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赵氏嘴,跪下道“是老奴逾越了,但夫人万万不可再提米囊这两个字,如若捅出去就是伯爷也是要跟着吃挂落的。整个荣安伯府怕是便要不复存在,您把心放在肚子里,即使,即使五姑娘真的知晓了,她也是不敢说出去的,毕竟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张妈妈转身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还有些微微颤抖的赵氏手中,皮笑肉不笑道“更何况,焉知张管事没能得事儿?要知晓,这米囊只要沾染上那么一丁点就是圣人怕也是难得戒掉的,届时哪里还需要咱们出手,无论是您心善想留她一条贱命握住手里,还是禀明伯爷还不都是随您高兴。”

    赵氏眼中满是希冀,待那时那个死丫头怕是为了保命,也是要主动把那些东西呈上来,献于她。

    赵氏还做着美梦,殊不知此时的五姑娘程寰玥已然守在了宫门外,她没有跟着马车在城外等候,而是等荣安伯下朝。

    对这个祖父,程寰玥还是能了解一二的。

    最看中的便是荣安伯府这块牌匾,为了这块牌匾,哪怕自己堪以重用的嫡子出了意外,哪怕猜出一二,也会因这块牌匾按下事儿来。

    对她这个嫡亲的孙女,哪怕心有愧疚,但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也是可以舍弃。

    那她今日便也要看一看,他油要如何选择。

    如若让她不满意了,最坏的结果便是拉着整个荣安伯府一同下地狱。

    荣安伯见到程寰玥自是惊讶不已,待同程寰玥去了她在盛京私产的宅院中,见到因米囊被折磨得恨不得立即自裁的张管事,跟因意外被去了根的李管事,更是心惊不已。

    “这些是孙女收集来的证据,还请祖父明查,孙女万万没想到婶娘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竟要这般害我,可此事先不表,但这米囊哪里是荣安伯府的世子夫人可碰触的,这是要拉着整个荣安伯府下地狱啊,这般哪里还能当得起荣安伯府的世子夫人,焉知隔墙有耳,这世上哪里做事一丝痕迹都不留的,朝堂上也是有同祖父政见不同之人。”

    “玥儿此事受了委屈,祖父定会为玥儿做主。”

    “有祖父这句话,孙女便不觉得委屈,有您护着,哪里还会有人胆敢给孙女委屈呢,只是孙女实在忧心,米囊之事儿府上都有谁知晓。”

    荣安伯眼中闪过狠厉“玥儿一路辛劳,此事便交给祖父处置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