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区里未发生任何异常。你和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中途离队是为了验证空间变化和地面涂鸦的关系。”
是柏雪的消息。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包庇吗？蓝新抬眸看向她。
其他队员仗着柏雪脾气好，正拐弯抹角地打听刚刚发生的事。
蓝新坐在最后排，看着他们的互动神情复杂。柏雪这人真的不坏。
她叹了口气，第一次反思自己的单打独斗行为是不是过于愚蠢了。这次污染区里，她险些就死了。
如果她有一个队友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就在她脑中疯狂生长。
可饕餮向来是独行的，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会和她一同生活。蓝新会想起她，却发现记忆已经模糊，独行太久，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记得了。
“对了，菇菇的宿舍在哪里啊？回头我还想去找她打游戏呢”，司昼话题一转，自来熟地托着腮看向蓝新。
宿舍？她还需要为考军校而努力，肯定是要经常回别墅的，完全没必要住宿舍。
但柏雪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稍稍提高音量，率先答：“我隔壁那间还空着，就用来做菇菇的宿舍。”
白给的房子，不要白不要，蓝新点头道谢。
“这段时间应该不能再有任务了吧？最近也太多毒瘤了”，丁火叹着气，暗示柏雪。
“嗯”，后者瞥他一眼，顿了顿道：“两两一组休假，每人可以有三天假期，合理安排。”
“芜！队长英明！”
丁火和司昼击掌欢呼，嗷嗷叫的样子就像得了什么巨大的恩典。
路寻春坐在蓝新身侧，面带笑意地小声解释：“我们随时都可能有任务，所以平时都必须要待在工会楼上，偶尔出门也只能伪装后在附近行动。”
“他们早就闷得快长毛了。不过，你是特殊的，可以不用遵守我们的考勤制度。宿舍和工位都会给你留着，放心啦。”
“静默者工资很高吗？”能让他们甘愿付出生命和自由。
路寻春沉默片刻，她知道蓝新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斟酌后方开口：“人活着……总不能当金钱的奴隶吧。”
不能吗？
绘画异能的记忆闪回里，蓝新进入的是儿子的回忆。
其实他的童年并不像蓝新以为的那么悲惨，他只是和许多人类幼崽一样，有一对爱不够纯粹、恨不够完全的父母。
他们总奔波在赚钱的路上，并强硬地把他也拽进金钱的深渊里，剥夺他所有的“费钱游戏”和“无用幻想”。
他们不知疲惫地低语着：“看到没有，那不是深渊，只是一个隧洞——穿过去，那头就是高人一等、荣华富贵！”
高人一等有什么用呢？荣华富贵了然后呢？没人可以告诉他答案，因为没人能在隧洞里找到黄金。
他抛下为人的尊严和爱憎，被推拉着进了洞穴，小心谨慎地摸索多年，他在读书、工作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累。
终于在某一天，他一脚踩空。
他失业了。
刹那间，天旋地转、隧洞旋转90度变成深渊——而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无尽的掉落中被磕碰地遍体鳞伤。
脚下深渊漆黑，没有尽头；头顶微光半寸，遥不可及、微不可察，却成了他日思夜想的唯一支柱。
于是，他异化成一个只知道画画的污染物。
不停地作画，哪怕这会耗尽他的鲜血、燃尽他的生命——那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是他仍然为人的唯一证明。
“菇菇？菇菇？”
蓝新猛地惊醒，直升机上众人全都注视着她。
为什么要看我？
“别看我”，蓝新眼神不善，声音低沉，藏着滚烫的怒火，叫人无端恐惧，止不住震颤臣服。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强行扬起声调：“吓到啦？我开玩笑呢。”
“真的很可怕”，丁火率先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吓得我都不敢动。”
“这么胆小？”蓝新轻笑着揭过这一篇，下巴朝窗外微扬，“到工会了。”
路寻春扫过她垂在一边的两手，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回到大本营其他人纷纷奔向各自岗位完成任务地收尾工作：写报告、测数据、治伤口……
反倒是蓝新，作为编外成员没有任何杂物，无所事事地就这么闲了下来。
她找到柏雪，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工会。
某个巷子里，她摘下面罩和手套，神色莫辨地看着被自己攥出四个月牙形伤口的手心，一时沉默无言。
那时冒出的情绪她很熟悉，集合了迄今为止三个毒瘤的负面情绪。
她……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