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的时间太过漫长,在药物作用和大衣包裹的温暖环境下,祝及月头靠着椅子不小心睡着。
碎发因祝及月低头的姿势而向前垂下几绺,遮住她的眉眼,李言诏双眸凝视着她的睡颜,动作轻柔的帮她把刘海撩至耳后。
处在睡梦之中的祝及月似乎并不安稳,眉心紧蹙,看起来像是在为什么事发愁,见状,李言诏伸出手来回轻抚她眉心,将她额头的褶皱抚平。
祝及月睡着期间,她对面座位上的那对母女离开一趟后又重新落座。起初李言语间倒并未在意,他为人淡漠,一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直到对面的小女孩开口说话,话音软软的,脆生生的,抬起输液的手小幅度摇晃,跟妈妈撒娇诉苦,“妈妈,我舌头苦。”
小女孩的妈妈听清女儿的话后拍了拍女儿的背,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一颗棒棒糖,剥开后喂给怀里的小孩,语气轻柔,低头哄道,“输液的时候嘴里苦是很正常的,吃颗棒棒糖就好了。”
小女孩拿着棒棒糖抿了两口,心满意足后不再说话。
李言诏无意之中听到这对母女的对话,垂眸看到祝及月发白的唇,眉心微动,心念一起,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守在车里的袁译。
原本李言诏有事要办,途中接到李乐迎的电话后开口叫袁译改道来医院,下车后他直接进了急诊室,叫袁译不必跟着。
袁译便听老板的话一直待在车里,直到现在才收到老板的消息。
本以为是什么大事,不然不至于让他不喜欢打字的老板给他发来这条消息,面容严肃的看完消息内容后,袁译像是不愿相信似的睁大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确认后才动身去做老板吩咐的事。
居然就是叫他去附近的商场买糖。
……
祝及月是因为做了个不好的梦所以才醒来的,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她醒来后还有些恍惚,看见自己手上的针头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医院。
之后又立马偏头去看身边的人还在不在,她也说不上来自己这一举动是什么原因。
是希望他在还是不在?
目光触及到身旁的人后祝及月小声惊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先生您还在这儿?”
李言诏管着那么大一家公司,平日工作肯定是很忙的,像他这样的老板,时间就是金钱。祝及月没想到对方会在医院陪她浪费时间,关键是,这段时间里一半的时候她都在睡觉。
思及此,祝及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女孩话中的惊讶太过明显,李言诏瞬间听出,启唇反问,“我不能在这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及月被问,生怕李先生误会她有要赶对方离开的意思,下意识反驳,她倒不是这个意思。
但回完话后仔细一想,突然发现好像也是这个意思。
李言诏看祝及月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没忍心再逗她,眼皮微掀看向吊瓶。
因小姑娘的输液的手动了动,挂着的吊瓶也跟着略微晃动了几下,李言诏看清药水快要见底,熟练的按了呼叫器。
说是照看病人,李言诏确实是做到了。平日里日理万机的他硬生生看着祝及月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觉,除开呼叫护士帮忙换药外再没其他动作。
取完针,祝及月听护士的话按着输液的针孔,尽量少出点血,又分出心思歪头对身边人道,“李先生,我们走吧。”
忘记了背上还有一件大衣的存在,祝及月两只手都摆在前方,大衣太重的缘故,在她起身时滑落在地。
背后东西滑动的感觉祝及月感受得清晰,立马回头看去,想起地上的黑色大衣是李先生的衣服后弯腰打算捡起。
李言诏注意到,微俯身将衣服拎起,站起来轻轻抖落两下后重新披在祝及月的后背,“外面比里面冷。”
说完,又从鼓起来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到祝及月面前。
祝及月不清楚李言诏这是什么意思,骤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棒棒糖时有些茫然,问出一句废话,“给我的吗?”
话一出口,祝及月脸色就变了。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可她是真没反应过来。
不为其他,只为这颗糖和李先生有些不搭,再者,这颗糖是李先生给她的,祝及月下意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嗯。”李言诏颔首,鼻息溢出一声回答,表情依旧平淡,根本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心中所想。
得到肯定回答,祝及月眼睛弯成一对月牙,抬手从李言诏手掌中把糖拿走,“谢谢先生。”
祝及月咽了口口中唾液,舌尖渗出一阵苦味,她是真觉得这颗糖来得恰到好处,没多想,把心里话说出口,”我刚好输液完嘴里苦。”
她低着头,没注意身边稍微快她半步的人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幅度。
看了眼手中的糖,祝及月又偷摸抬眸瞥了眼李先生,心中不禁暗想:像李先生这样看起来严肃强大的人,居然会随身携带棒棒糖。
这样的李先生,和她想象中那个清冷不食烟火的李先生有了一丝差别,离她的生活近了一些。
她撕掉包装,把糖送进嘴里,甜味瞬间席卷她的口腔,药水带来的苦意被这甜强势驱逐。
走出医院大门,祝及月开口跟李言诏告别,糖已经被她吃完,但它的甜还仍留有余味。很好吃的糖,是她爱吃的青苹果味,可惜只有一颗,已经被她吃完了。
就像是李先生今天来照顾生病的她一样,很温暖,但这种温暖只有这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她虽然舍不得,但也清楚的知道。
“李先生,今天谢谢您的照顾,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输液,肯定会有些麻烦,也谢谢我老板,您回去了帮我转告一下我的谢意,我先回学校了,您路上小心。”祝及月望着站在自己半步远距离的李言诏,言真意切的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李言诏腿长,走在祝及月前面,此时与她隔着半步远的距离,听到女孩说话后脚步顿住,回眸望过去,将面前女孩面上神情一一尽收眼底。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那件墨色大衣,外套的宽大将她整个人完全包裹,硬生生将身高快有一米七的祝及月显得娇小。
输液浅眠时无意中将披散的长发揉得稍微有些凌乱,小脸苍白,清滢的眸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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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某处,带着明晃晃的谢意。
李言诏掌权多年,见多了人,一眼便能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何况是面前这位还未踏足社会,仍在半个象牙塔的姑娘。
她表达出的感谢中带着刻意的疏离,他敏锐察觉出来。
她想要不沾人情自己回学校便自己回吧,李言诏没打算阻拦,眸色微暗,转身要离开时再次瞥到她发白的唇。
她生着病,外边又天凉风吹……要是又着凉了……
“我刚好顺路,送你一程。”李言诏到底还是没有由着祝及月的心思。
清冷寡淡的嗓音落在地面,明明是好心的话,被他说出口后听起来倒像是上司在下派任务。
没给祝及月拒绝的机会,李言诏话说完,一辆深黑色迈巴赫便稳稳停在他面前,见祝及月没动,他偏头抬起下颚,往那边扫了一眼,没说话,径直上了车。
袁译见老板上车后,刚想关车门,便听见后排的老板冷声道,“先别关。”
虽不明所以,但袁译还是照做,收回想要按向显示屏的手。
祝及月看着始终没关上上车门,想了想,无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上前上了车。
她按耐下自己的心跳和忍不住泛光的视线,上车后尽量贴着车门,打定主意不会再去看一眼李先生。
一路上,除了祝及月上车时跟袁译打声招呼外车内再也没发出过任何一个人的说话声。
祝及月一直偏头看向窗外,始终没敢回头看一眼。
寂静无声地,祝及月手机震动便显得尤为明显。
是李乐迎发来的消息,一串语音,祝及月顾及着身旁的李先生,点击转文字,结果长按时松了手,误把语音公放出来。
“阿月,你点滴打完了没?好点了吗?我哥他去医院找你了吗?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一段语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归祝及月手忙脚乱,又是不停按键关音量,又是息屏,一套动作下来也没能阻止这段语音完全播放完。
一连几个问句,听得祝及月猝不及防,尤其是听完最后一句话时,祝及月已经捏着手机脚趾用力扣车底了。
驾驶位上的袁译也将这段语音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家老板去医院是去照顾祝小姐。
袁译从后视镜里飞快的扫了一眼后排坐姿端正又不经意流露出几分矜贵姿态的男人,暗自咋舌。
他老板照顾人?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完语音,祝及月把手机盖在大腿上,心虚偏头扫了一眼,见李先生表情淡然似没听见语音的样子,心头的尴尬稍微散去一些。
只要李先生不介意,不多想就好。
车停在京大门口,祝及月道了谢抬手推门下车,正打算关上门时听见车内传来说话声,语调悠悠。
“我今日有没有好好照顾祝小姐——”
原来他听见了,还把这话记着了。祝及月低头,对上李言诏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见他薄唇微张,似调侃又像是真想知道她的回答一般,“祝小姐记得告诉小萦。”
他又道,“或是现在告诉李某,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