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当面议论人。”乌牿在乌杨阳和小师弟脑袋上各敲了一下以示警告，让他带着队伍继续巡逻去。
被人当面议论一顿，甄清柏明显脸色不好。
打发走乌杨阳，乌牿就打算带着甄清柏去山庄，没成想……
“在下告辞。”甄清柏打了招呼转身就走，但是乌牿并不打算放他离开，她快走两步拦在甄清柏身前：“你不跟我去山庄了么？”
“不去了。”
“你这么晚来肯定是有急事，我带你上去吧。”
“不劳阁下费心，我改日再来拜访即可。”
甄清柏往东她往东，甄清柏往西她往西，甄清柏不松口，乌牿也不给他让位置。
不论她说什么，甄清柏都是一句：不劳费心。
咋这么死板呢这人。
乌牿也真是不能放他走。虽然说现在千机鸟之类的比较发达，但是有些机密信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会靠信使传送。这个人手里拿着山庄令牌，万一是某个人的书童或者是侍卫派来给她爹娘送信的呢？
耽误事就麻烦了。
关键看他的样好像是生气了，是因为刚才被搜身所以不高兴了？
“对不起，”见事不对，乌牿道歉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甄公子，刚才贸然要搜你的身是我的错，我也是巡逻的职责在身上，让你感到冒犯的话，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果然因为这个，她说完甄清柏就停下了。
“还有把你按到石柱上也是我不对，那柱子晚上真挺凉的。对了，我还扭你胳膊来着，你胳膊没事吧？”
乌牿的招式都是从小练出来的，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甄清柏挣扎的越厉害，她就用劲越大，乌杨阳的胳膊都让她弄脱臼过。
乌牿好心想要帮他看看，她刚往他跟前伸了一下手，甄清柏就往后退了三步。
乌牿：“？”
“没事。”甄清柏抿了下唇道：“上去吧。”
行吧。乌牿尴尬的撮了下手，愿意上山就行。
往常值守都是姐弟俩一起，拌拌嘴，玩玩闹闹的时间也很快过去了，但是后边这位看上去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主，乌牿只能主动搭话。
“甄公子，我看你刚才警惕性高，反应又快，上午的时候怎么会让人把灵石给偷了？”
面前就是罪魁祸首，甄清柏眼神躲闪：“当时走神了。”
“那倒是，下棋确实要集中精神。”乌牿没觉得不对，她又问：“你的灵石后来数过了么，少了没有？”
“没有。”
“吃晚饭了么？”
“吃了。”
“吃的什么？我们这的羽牛肉很好吃你尝了么。”
“米饭……没尝。”
一句话堵死。
乌牿的话就不断，当她又一次喊“甄公子”的时候，甄清柏终于忍不住问了，虽然有点结巴。他问：“你，知道我叫什么？”
“哦，我是帮你拿灵石袋的时候看见上边绣了一个甄字猜的。”乌牿友好的伸出手，“我叫乌牿，乌云的乌，牛告牿，乌天柱的女儿，挽风派的少掌门。”说自己是少掌门的时候乌牿还是挺骄傲，要是有尾巴肯定翘天上去了。
长姐如长姐，乌牿顺便还替自己弟弟解释了两句，“刚才搜你身的是我弟乌杨阳，他嘴比较毒，但没什么坏心眼……我就知道你姓甄，还不知道你全名叫什么呢？”
果真不记得我了。
也是，甄清柏之前也不叫这个名字，他十岁才跟着甄由在姓，有了自己的名字。
乌牿一个人演热情少掌门欢迎外来友人，不知道面前这位心里正在演苦情剧。
“甄清柏。”他叹口气。
没握手的意思。
当然乌牿也看出来了，她讪讪的往回收手。
忘了面前这位不让碰了。
微凉的指尖轻拍了下她的手指尖，乌牿微讶，抬眼看他。
山间的风轻轻吹起两人的衣裳，毛躁的发尾扫过脸颊，乌牿发现少年带着棱角的眉眼有难以察觉的柔和。
她看入神了。
甄清柏别开眼：“甄非元宁，心难成以的‘甄’。清楚的‘清’，松柏的‘柏’。”
甄清柏受不了她一直盯着，背过身道：“走吧。”
“好好。”乌牿咽了下口水赶紧跟上，平复活跃的心跳。她边走边嘀咕，“刚才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么，怎么这么响。”
乌牿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现在又满血复活了。
“甄公子你冷呀？晚上的风确实挺凉的，我给你找件衣裳？”
“不冷。不用找……谢谢。”
“没事。”安静了五分钟，“甄公子你是医修么？我闻着你身上好像有一股药材的味道。”
“是……是艾茧的味道。”
“艾茧是什么？”
“药材……防蚊。”
“……”
—
甄清柏被乌牿安置在客房休息。
“少掌门让我带你去吃晚饭。”
来人是乌牿的大师兄，郑贴发，说话的时候左手还背在后边盘两个大铁球。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敲门。
“不必了。”果然，和他上午收到的回答一样。郑贴发要走，甄清柏却突然问他，“郑师兄，你可否带我去找掌门和掌门夫人，我有事要禀告。”
郑贴发着急去吃饭，甄清柏这话有啥异样：“啥事，急么？”
“……能尽快说了最好。”
“那你去和少掌门说，她可以代掌门决断。”
这个事还真不能和她说，太不合规矩了，他一个人来就很失礼了，怎么还能私下找乌牿说此事。
甄清柏摇头道：“此事我只能和掌门说。”
“那你等着吧，掌门有事出门了。”
郑贴发刚走两步又被甄清柏叫住：“那乌牿，不对，你们少掌门呢？”
“当然是在吃饭。”郑贴发明显被他问的不耐烦了，球都不盘了，叉着手等他问。
结果甄清柏道了声谢就关上房门结束对话，徒留他一个人对着大门。
郑贴发：让你说你又不说了！
平常乌天柱也有出去的时候，但是一天都没有消息的情况还是挺少见的。
“掌门什么时候回来，给你发信了么？”二师姐羽轮最近在减肥，米饭馒头一律换成水果。她做乌牿旁边，削下来块苹果递给乌牿。
“没，可能正往回走吧。咳咳……”乌牿表情狰狞的把苹果咽下去，正好乌杨阳看见了，他问：“吃什么呢？给我点。”
“别吃，特别酸。”乌牿好心拦他，结果乌杨阳逆反心理来了非吃不可。羽轮当然是有求必应，结果就是酸的乌杨阳差点把饭都吐出来。
羽轮笑得不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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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今天还能回来么？他要是不回来我那一百个蹲起等他回来再做。”
“蹲起是给你自己做的又不是给师傅做的，整天偷懒什么时候才能突破三阶初期？好好的匕首被你用来削水果，不务正业，那刀锋都钝的还能用么！过来跟我比试比试。”郑贴发伸手在羽轮脑袋上拍了下，接着对乌牿说，“对了小师妹，你带回来的那个瘦猴儿一天都不吃饭，他还问师父和师娘什么时候回来。”
郑贴发身上的肌肉块都把衣服撑成最小号了，乌牿啃着鸭脖回道：“师兄，他只是没你壮，又不是真的跟瘦猴儿一样。他可是有咱们山庄的令牌，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你这么说让他听见了，不怕他跟我爹告状啊？”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郑贴发‘当’的一声把铁球放桌上，没扒两口饭又停下了，“你这么一说我又想了想，这人我好像真感觉见过，但是又感觉没见过一样……真奇怪。”
“那是因为他长得是大众脸。”乌杨阳不阴不阳的插了一句。
“还有可能是某种换脸术，我听说那帮做梦的最近就在研发这种东西，想在比赛的时候迷惑我们！”
‘做梦的’是挽风派对莲梦派的简约叫法，原因就是那个门派擅长用幻境迷惑敌人。
又有人问：“大师兄那我们有什么新战术！”
“听着，我最近想到一个妙招……”
又开始讨论鸿鹄大会了，羽轮和那些男生简直没话说，她悄悄问乌牿：“你带回来一个年轻小伙？！怎么不带出来让我看看！哎呀这鸭脖子啃没完了，”羽轮用戳了戳她，“之前从没见过你往庄里带人，结果你这次不仅带回来了，还留人家住了一晚上，你准备金屋藏娇也得把他拉出来见见人吧。”
“什么金屋藏娇。”乌牿解释，“就是值夜的时候碰上的，看他手里有令牌我才把他留下了，估计是有事要和我爹娘说。”
“就这样？”
“嗯，就这样。”
吃瓜没后续，羽轮伸手在乌牿脖子上碰了一下，惊觉她的修为已经是三阶后期，马上就要升四阶了。
才十七岁啊。
果然是后生有为，大师兄郑贴发才刚刚三阶中期。
“小师姐，你要是去相亲那鸿鹄大会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是了。你要是不参加咱们挽风派今年肯定搞不过隔壁那帮人。”小师弟程器手里端着一盘肉干过来，到他们跟前已经被瓜分的剩下不到一半了。
天下派别很多，但能称得上大派一共四个，挽风派算其中之一，目前正在努力和莲梦派争夺倒数第二。
“相亲和我去鸿鹄大会又不冲突。”乌牿拿着肉干郑重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师姐绝对跟你们一起去，带你们干翻隔壁那帮做梦的。”
乌牿正热火朝天的讨论战术，被羽轮扒出来用手帕把她的油嘴上沾的肉渣子抹掉。羽轮叹口气：“太子到底看上你什么了，能吃能睡，能武能上墙？”
乌牿接过帕子擦擦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青色的光透亮：“按照我的推测，估计是想让我给太子当保镖保护他，毕竟像我这样的天才少女属实不多见。”
“贫吧你就。”羽轮顿了下，耳尖微动，她拍了下乌牿看着远方寂静的树林：“收拾收拾去，师父和师娘回来了。”
“那不着急，以你的耳力，至少还有一刻钟。”
同一时间，甄清柏在房间内也打开了转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