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为什么是我
    在孙婆子的记忆中,她家大姑娘自小就是一名柔弱的小娘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更别说这舞刀弄枪的功夫了。

    半年前陈素同陈秀盈与梅珂一同出行,路遇劫匪,险些丧命。

    若非梅珂及时将那袭击她们二人的劫匪擒住,陈素与陈秀盈怕是会当场丧命。

    因着这件事,陈素被梅漱玉罚了禁闭。

    陈老夫人得知陈素被关禁闭后曾唤来陈秀盈询问当日情况。

    陈秀盈惊魂未定,口中言语颠三倒四的,但依旧可以听出那日的凶险。

    “是……是昭珩姐姐将我护于身下,我才能安然无恙。”陈秀盈躲于梅漱玉的怀中,良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陈老夫人闻言瞪了一眼私自做主的梅漱玉,随后令人将陈素从柴房中放了出来,派人去请大夫替陈素医治外伤。

    梅漱玉不争气地瞧了眼躲于她怀中的陈秀盈,同陈老夫人告退,将陈秀盈带回玉林苑。

    孙婆子奉命将陈素于柴房中领回了芳芸苑,替她宽衣解带时才察觉她的后背青紫一片,瞧着像是被用了重刑,可她的衣衫处却毫无破损。

    瞧见这一幕的孙婆子微垂眸,思量许久后转身去替陈素取了药来,亲自替陈素上药。

    上药时陈素一直咬着牙,孙婆子瞧得出她很疼,温声道:“姑娘若是觉得疼,可以喊出来。”

    可陈素依旧只是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拧紧眉头,忍着伤口的疼痛。

    瞧着陈素这般,孙婆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会喊疼、会撒娇的孩子才会有糖吃,而他们大姑娘什么都不争不抢,再多的疼痛与委屈都只会往肚子里咽,做得再好,也不会有人瞧见。

    替陈素上好药后,孙婆子重新替陈素穿上衣衫,转而出了芳芸苑。

    回到延福苑时,陈老夫人正于正堂用茶。

    陈老夫人见孙婆子回来了,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昭珩怎样了?”

    “老夫人您便将心放进肚子里吧,”孙婆子没同陈老夫人说陈素伤口的事,只道:“大姑娘没事,她让我同您说放心。”

    陈老夫人听见陈素没事的消息后才松了口气,靠至椅背上,转而望向门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喃声道:“没事便好。”

    只有她没事,死后她才有脸去见她那死去的儿媳。

    陈素受伤的那几日,孙婆子得空便会去芳芸苑中瞧一瞧陈素。

    偶尔孙婆子总能听到陈素自言自语,抱怨自己无能。

    “昭珩,我若是能像梅珂表哥那般便好了,这样才能保护秀盈与敬行……”

    听见这一席话的孙婆子眼底划过一丝伤感,不敢抬眸看陈素,只漫步行至陈素的身侧,专心替她上药。

    半年前的陈素还说自己想要成为像梅珂那般武功高强之人,如今时间才过了半年,她家大姑娘怎便练成这般武艺了?

    孙婆子探究地偏头看向快步向她跑来的陈素,她面上挂着担忧,行至门前后立即检查她的身体,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大姑娘放心,老奴无事。”近些时日她从陈素这里得到了太多的关爱,她的心中倏然有些不自在,甚至觉得对她亏欠尤多。

    “吓到了吗?”陈素瞧着孙婆子神情恍惚,担心地问。

    孙婆子摇摇头,只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陈素。

    她的样貌,说话的语气,动作都与之前的陈素相同。

    明明是一个人,可孙婆子却觉得她不是之前的陈素了。

    “大姑娘,”孙婆子一阖眼便会想起陈素从三楼纵身跃下的场景,心头倏然一紧,半晌后才问道:“您……何时学的武功?”

    自梅漱玉嫁入府中后,陈素便被赶去了芳芸苑,吃穿用度均由梅漱玉安排,就连贴身伺候的袭白都是梅漱玉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梅漱玉监视着,她巴不得陈素立即从她的眼前消失,又怎会放任她去学武呢?

    她家老爷更是不会令陈素去学这些的,毕竟于于他而言,女儿家就是要放于家中娇养的,好好地做个闺秀便可,将来才能觅得良婿,并安稳的度过一生。

    陈素平日里鲜少出门,唯一能接近的便只有她这一房兄弟姊妹。

    家中多为文人,没人喜欢舞刀弄枪,更无人特意去学,请教也更是寻不到什么人。

    陈素射杀那劫匪之时是用的别于腕间的袖箭,是陈远道为她寻来的防身的暗器,由孙婆子悄悄交予陈素的。

    那时的她依稀记得,陈素是不会武功的,若不然陈远道不会派来这般多的家奴。

    而那些家奴的武功与警觉性明显都在陈素之下,要不然也不会因此而被迷魂香迷晕。

    若非瞧见那劫匪由陈素腕上的袖箭射杀后,陈素立即从三楼一跃而下,亲手绑了那劫匪的同伙,孙婆子怕是永远不会知晓陈素会武功这件事。

    如今瞧着,相较于陈素,他们几人才更像是陈素的负担。

    “刚学会不久,”陈素避开孙婆子的目光,转而将孙婆子请回屋内休息,“都是一些雕虫小技,绣花枕头罢了,并不值一提。”

    “我学的这些都只是恰巧可以保住我的这条小命的技巧,与那些宫廷侍卫,还差的甚远。”陈素瞧着孙婆子笑笑,转而同孙婆子重新躺回榻上休息。

    他们今晚收拾了两名胡人,明日怕是要耽搁一些时间才能启程离开枯芽村了。

    陈素佯装染上了困意,劝了一番孙婆子后二人才重新返回房间休息。

    重新躺回榻上的陈素与孙婆子都未曾立马入睡。

    孙婆子在担忧她与陈素接下来的行程,而陈素则是在想她与她的曾经。

    那时的她于陈素而言只是一名镜中人。

    她的第一次出现是陈素从宁城云府离开的那一年,那时云骞送了她一把护身的剑。

    “昭珩,这把剑是当今圣上所赠,如今外祖父便赠予你了。”云骞将那把剑递给陈素,他半蹲于陈素身前,柔声道:“这把剑是外祖父赠予你防身的,外祖父希望你能够拿着她好好保护自己,但外祖父更希望你永远不会打开这把剑。”

    当这把剑出刃之时,必是陈素遇见危险之日。

    云骞嘱托了一番后将陈素送上马车,特意从府内挑了一些家奴陪同陈素一同回望都城,来保护陈素。

    陈素握着手中的剑久久未动,昂首瞧向云骞时的眼眸含泪,良久才再度奔向云骞的怀中,告别。

    同云骞告别后,陈素抱着剑踏上马车,回程时掀起车窗看了云骞许久许久,喊道:“外祖父,明年昭珩再来看您。”

    然而自那一年之后,陈素再也没能前往宁城探望云骞。

    陈素回到望都城陈府后,云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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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往常般还是会给陈素寄信。

    每日夜里,陈素都要抱着那把剑才睡得安心。

    回府后孙婆子替陈素将那把剑收了起来,告诫陈素将它藏好,免得被有心之人寻去,而后才离开了芳芸苑。

    孙婆子离开芳芸苑后不久,梅漱玉领着刚买来的袭白来到了芳芸苑,并告诉陈素,往日她的日常起居都由袭白来安排。

    那时的陈素以为袭白会与她成为好朋友,却未曾想到,她从踏入府门的那一刻便是梅氏来监视她的工具。

    初入陈府时袭白还安稳地于芳芸苑中做活,久而久之便放肆了些,陈素每每寻她都寻不到她的身影,后来才得知她去了梅氏的院内。

    久住于芳芸苑的陈素是寂寞的,她想同袭白说说话,可那时的袭白却毫无要理会她的意思。

    若非那段时日陈远道常来她的府中,她怕是会一直于芳芸苑中做个哑巴。

    瞧着袭白这副对她不愿理会的模样,陈素不由得沉下眼帘,闷声询问自己,“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疑惑间,一道冷漠的声线迅速涌入她的耳中:“因为她是梅氏派来监视你的眼线。”

    虽不中听,但到底也是实话。

    初听见这道声音之时陈素只觉得惊讶,“你是谁?”

    “我?”听到陈素这声质问的她冷笑一声,片刻后才同她道:“我是镜子里的你。”

    “你是镜子里的我?”陈素不解地蹙起眉头。

    她本不信她这话,可身体的本能却令她行至镜子前,坐下,最后只瞧见了镜中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瞧见这张脸的陈素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只道:“你这般说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并未与你说笑,”她说,“你抬眸,望着镜子。”

    “你看我们像不像。”

    陈素将信将疑地再度抬起眼帘,原本板着一张脸的她映于镜中时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似是欲要透过镜子将她看穿。

    感受到这道目光的陈素脊背一僵,下意识地扶住了身下的板凳,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的容貌与她相同,但脸上的神情却截然相反。

    “你。”

    镜中人只简单地回了陈素一个字,只这简单的一个字便吓穿了她的魂,她实在是太过胆小了。

    瞧着她这副胆小的模样,镜中的陈素再度嗤笑一声,随后道:“你便当我是这镜中的灵物吧,一个每日都可以与你说说话的灵物。”

    “对镜自语,像个疯子。”陈素不禁吐槽道。

    “哦?”镜中陈素倏然抬眸瞧她,“那此刻的你便不是疯子了吗?”

    “我……”陈素极度不自信地道:“我才不是疯子。”

    “没人会信。”镜中陈素冷下脸来,看向陈素的眼眸无神,良久才道:“你已经对镜说话有一段时间了,谁会信你说的你不是疯子的这句话呢?”

    陈素被她的话噎住了,良久才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镜中人淡声道:“不做什么,只是觉得无聊寂寞,想找人说说话罢了。”

    她再度抬眸瞧向陈素,“而你便是那最合适的人。”

    陈素不解:“为什么我是最合适的人?

    “很简单,”镜中人摊手,“除了你没有人能看见我,也只有你能听见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