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万年长公主赵娍薨逝,梅珂被提前召回望都城。
得知这个消息时,陈素正在明月楼同裴夙饮茶。
裴裕德刚将消息带给二人的那一瞬,裴夙下意识地偏头看向坐于身侧的陈素。
这万年长公主也算是陈素的舅母,怎得她脸上一点儿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万年长公主在世时与陈素关系不错,两人的关系甚好,按理来说陈素不该是这副神情。
打量着陈素瞧了一阵儿后,裴夙放下茶杯,“大姑娘可是要启程回望都了?”
“不回,”陈素放下茶杯,偏头看向裴夙的神情淡淡地,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反问他,“世子认为我应当回望都?”
突然被陈素这么一问,裴夙倏地沉下眼帘,良久才道,“只是听闻大姑娘与万年长公主关系不错,以为姑娘会去送一程,看来是我想多了。”
“关系……不错?”陈素闻言倏地冷笑一声,“只能说没有很差,但也用不上关系不错这几个字。”
“没想到世子爷也是个为人操心的命。”陈素本还犹疑裴夙为何会这般问,视线瞥向站于一侧的裴裕德时,心中瞬间了然,打趣道:“不过我与万年长公主的关系称不上好,倒是难为世子爷为我着想了。”
突然被调侃多管闲事的裴夙一时失语:“……”
陈素与赵娍的关系可从来称不上不错。
因着陈素的这张脸长得像极了她那去世的母亲云锦,赵娍每每瞧见她的神情总是会闪过惊恐。
她很怕她。
每每见她一面,赵娍都会病上几日,过后还会派人将赔礼送到她的芳芸苑,怕因她而产生的那些流言蜚语而吓着她。
陈素起身行至窗前,一垂眸便瞧见了那正缓缓出城的马车。
是梅珂。
他本该午前便离开宁城的,可他偏偏为了等陈素拖到了午后,拖到了不得不启程。
陈素瞧着那辆驶向城外的马车倏地沉下眼帘,良久才道:“他走了,你可以放心地去查你想要查的事情了。”
“大姑娘为何要帮我?”裴夙顺着陈素的视线向下望去,只一眼便瞧见了那驶离明月楼前的马车,“不是相传陈大姑娘心悦这梅大公子吗?怎得如今瞧着大姑娘这模样……”
他细细打量着,缓缓抬起眼睫,不由得嗤笑一声,“倒是像看仇人。”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仇人。
“不就是仇人吗?”陈素直言不讳道,“他与五皇子勾结,买卖军械,私养暗卫,意图谋反,准备扶持一个蠢货上台,他不就是整个宸国的仇人吗?”
“既然是整个宸国的仇人,那……”她抬起眼帘,眼底闪过一丝狡邪,“他可不就是我的仇人吗?”
闻言,裴夙怔愣片刻,只觉得眼前的陈素十分陌生。
相传这陈侍郎的大姑娘性子懦弱,内敛,不善与人交际……
可他如今瞧着她的模样却与那传闻中并不相同,她的眼底并没有那所谓的懦弱,反而是一种超出同龄人的坚毅,像是背负着仇恨从血海之中走出来的人。
这样的人,常年在外征战的裴夙见过太多太多了。
可陈素却是一名被养于闺阁之中的娇小姐,她的身上怎会有这般情绪呢?
望着陈素这般神情的裴夙出神,猛然想起来宁城时瞧见陈素手刃那些胡人的场景,不由得垂下眼帘。
一个娇小姐哪里有时间去学武功呢?
她身上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云骞寿宴结束后,裴夙本欲处理完宁城的事便重回望都,却没想到这陈素亲自找上门来了。
他本以为陈素是因着她落水一事而上门,没想到她却是来同他谈交易的。
而这笔交易的获益者却不是她。
“我们做笔交易吧?”陈素转身,抬眸瞧向裴夙。
裴夙“嗯?”了一声,挑眉问道:“什么交易?”
他还从未与女子做过交易。
“我知道你来宁城是为了查五皇子倒卖军械,供养私兵的证据。”她的语气倏然凝重,抬眸望向裴夙的眼神冷冽:“我知道证据在哪里。”
闻言,裴夙猛然抬眸,“你怎么知道我来查这些?”
他抬步靠近陈素,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你告诉我这些,莫非云老丞相当真与五皇子有所勾结?”
“外祖父他有没有勾结,”她抬眸看向裴夙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慌乱,语气不徐不疾,“裴世子来宁城查了这么久,不应该最清楚吗?”
他来宁城调查这件事已一月有余,云骞与赵衍究竟有没有勾结,他怎么可能没有查清楚。
更何况,云骞离开望都那年,赵衍也不过是一名七岁的幼童。
如今云骞已经离开望都十余年了,他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这个已经辞官回乡的老丞相呢?
说云骞与赵衍有所勾结,这分明是一盆脏水,任谁想也不可能是云骞在筹谋这一件事。
毕竟云骞膝下无子,世间更无长生之术,他做这些,对他来说绝无益处。
不然他离开望都之时也不会发下永不回望都的毒誓。
可偏偏这瞧起来最无可能的,却是这世间最值得琢磨与深思之事。
裴夙来宁城这一月确实没有查到任何东西,但这并不能令他完全放下对云府的戒备。
陈素来此是来同他谈交易的,既然是交易,那必然有交换的条件。
裴夙问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派人保护我外祖父。”陈素的诉求很简单。
裴夙本以为陈素同他做交易是为了她自己,没想到却是为了她外祖父。
“不过,大姑娘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呢?”裴夙又问。
“你会答应的,”陈素昂首瞧着他,似是要将他看穿,“你心中的疑虑并未打消。”
简单的话语,直击裴夙的心中所想。
他并没有完全打消对云骞的疑虑,她请他派人保护云骞于他而言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触云骞的机会。
闻言,裴夙不由得笑出声,“大姑娘倒是比我想的心思要深些。”
“既然要做交易,那我必然会带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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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陈素并未理会他的话语,而是重新踏回厅内,拿起书案上的笔,弯腰画下一幅图,是威远将军府暗室所在位置的地图,“这是威远将军府暗室的位置,进入暗室后向东走,有一间摆放着许多破旧铠甲的屋子,那间屋子在书架的第三层,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把钥匙。”
画好图后,陈素将图纸交给裴夙。
裴夙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陈素,“你怎会知晓这些?”
“代卿喝醉酒与下人闲聊时听了一耳,”陈素随意解释,“威远将军的这位好儿子,可是个喝醉酒之后什么胡话都往外说的人。”
“他的醉话里半真半假的。”
“他夸赞自己的那部分多半都是假的,那真的……便只有威远将军所藏的这些秘密了。”
“醉话也敢当真。”裴夙狐疑地瞧着手中的图纸。
虽不知陈素所给的东西是真是假,但这威远将军府的布局图确实画的没错,这暗室所在的位置……倒也值得琢磨。
“醉话往往都含着真相。”
时辰不早了,陈素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是时候该回云府了。
她避开裴夙的目光,起身绕至门前,准备推开门前停下脚步回头瞧他,“若是世子爷不信,便当我从未提过这件事便好。若是您派去的人找到了那把钥匙,您可以派人来云府寻我,到时候我再告知您暗库的位置。”
“互利共赢,你抓你的叛党,”陈素收回落于裴夙身上的目光,搭在门上的手倏然一紧,良久才继续道:“我护我的人。”
重来一世,她安逸过了,是时候该解决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家。
如今外祖父还活着,所有的一切便都还有转机。
通过这一月与云骞的相处,陈素能感觉到云骞有事情瞒着她。
他既然不愿说与她听,那她便独自去查,去查他那藏在心底的秘密。
离开明月楼后,陈素同铃兰一同回了云府。
回到云府时孙婆婆正在与云骞谈话,二人有说有笑,似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陈素瞧着他们二人这般模样不禁皱起眉头。
“外祖父与孙婆婆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怎得今日笑的这般开心。”陈素疑惑地瞧着二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白日里,万年长公主的死讯可是刚刚传来。
孙婆婆笑着搭上陈素的胳膊,将她拉至厅中央,掏出一把皮尺替陈素量身。
“孙婆婆,您这是做什么?”陈素奇怪地瞧着她。
“好事将近,”云骞笑着道,“镇国公带人去陈府提亲,准备迎你进门,你父亲已经答应了。”
“什么?”陈素震惊地偏头,“镇国公上门提亲?”
镇国公……
上门提亲?
她这是要成为裴夙的继母了?
“是啊。”云骞笑着道。
抬眸对上陈素奇怪地眼神,反应了一瞬后才抬手拍了拍头,“哎呀,瞅我说的这是什么胡话。”
他说:“镇国公上门替他的长子裴夙提亲,不日后,你便是世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