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陈素再也未曾瞧见过梅漱玉。
关于梅漱玉的消息,陈素只听梅柯提过两句。
可以确定的是,梅漱玉自那日被陈素毁了脸便疯了。
她没有提梅漱玉被欣兰戳瞎眼睛之事,而是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贴身伺候梅漱玉的欣兰也被她打死了。”
那时的陈素听着梅珂这些轻飘飘的话语只觉得麻木,或许是觉得欣兰的命不算命,所以他才那般轻视。
陈素偏头看向他的眼神空洞无物,心中再也激不起任何情绪。
直至梅柯对她说,他杀了梅漱玉,她的眼眸中才重新泛起了波澜。
她不明白梅珂为什么将梅漱玉留那般的久,但梅漱玉死了,她的心里便舒畅了。
她死了。
不是死在她的手里,但却是死在了她最疼爱的侄儿手中。
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报应呢?
思及此,陈素倏地笑出声来,望向梅珂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别的情绪。
“表哥……”
陈素偏头,缓缓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谢谢你。”
她捧着梅珂的脸,慢慢阖上双眸,昂首贴近他的唇,算是送给他的奖赏。
突然被陈素如此亲近的梅珂怔愣片刻,望着陈素的眼眸中再度浮现那属于身体里的,最原始的欲望。
他抓住陈素的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学着她吻向她的模样,吮着她的唇瓣。
他渴望着她,却在她即将解开她的衣衫之时,一把握住了陈素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又是这一句话。
陈素收回落于梅珂衣衫之上的手,再度恢复了那冷漠的神情,不再瞧他。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欲望,也知晓他这般克制自己的原因。
他已经毁过她一次了,他不想毁了她第二次。
可一个被破碎的人,再怎么拼凑起来也都是有裂痕的。
陈素收回落于他身上的目光,倾身躺于榻上,不再理会梅珂。
梅柯瞧着陈素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卧房。
那日之后梅珂便换了熏香。
原本他身上的熏香是同梅漱玉身上的熏香味道是一样的,每每陈素于他的身上闻到那股熏香的味道后总觉会犯困,偶尔还会出现错觉,她好像看到了代卿和袭白,看到他们站在她的跟前一遍又一遍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她只淡漠地瞧着两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杀了他们,她的心中毫无愧疚。
面对曾经欺辱她的人,她又何须因此而自责。
梅柯换了熏香之后,陈素便再也没出现过那些幻觉了,心神反而安宁了许多,就连处于她身体当中的镜中人也很少再出现了。
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陈素闻着铃兰找来的这些香灰,倏然觉得有些乏,想来上一世梅漱玉因于她跟前受辱后疯魔,这梅珂的熏香有不小的功劳。
光是用熏香令梅漱玉疯魔可不行,单纯得疯了,哪里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折磨呢?
陈素令铃兰将这些香灰全部扔了去。
铃兰奇怪地看了眼陈素,但还是照办将这些香灰扔了。
待到夜幕时分,陈素找出一套云锦当年所穿过的衣衫,套于身上,悄悄地潜入梅漱玉的院落中。
她没有走进她的房中,只是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侍梅漱玉的贴身侍女欣兰看到陈素的身影时惊讶地尖叫出声,摔下手中的托盘便灰溜溜地跑入了梅漱玉的房门之中。
刚有些困意的梅漱玉瞧见铃兰这副慌张的模样后不悦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欣兰惊恐地指着院门外陈素的身影道:“夫人,有……有鬼。”
梅漱玉前往宁城那一年欣兰也一同陪着去了,她也瞧见了那站在陈远道身侧的云锦。
那时的云锦穿着一袭淡黄色的罗裙,挽着鬓发,头上只随意地插着一朵海棠花,便美得不可方物。
第一次看到云锦时,欣兰便被云锦美丽的容貌吸引的目光。
那如同深林小鹿一般单纯的眸光,樱红色的唇,白皙的脸颊上带着淡红色的粉,明明已经身为人妇,但仍旧同深闺的小姐一般娇俏。
那日她瞧见的云锦便是打扮的这般模样,如今那站于院落之中的人也穿着当年的衣衫,挽着当年的发髻,别着一模一样的海棠花。
梅漱玉奇怪地看了眼欣兰,不明所以地循着欣兰的眸光向外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那站于院落之中的“云锦。”
“啊——”
瞧见云锦的梅漱玉瞬间尖叫出声,惊恐地跌落于地面之上,害怕地后退。
梅漱玉说过,她最讨厌的便是她这张与她母亲极其相似的脸。
如今她穿上了她母亲的衣衫,应当同当年的母亲一模一样吧?
正当陈素疑惑之时,屋内之人的反应已经给了陈素最好的答案。
听着房屋内的尖叫声,陈素甩出袖箭熄灭了屋内的烛火,房屋内瞬间暗淡下来,只余淡淡的月光。
月光的光影黯淡,她们愈加瞧不清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陈素缓步走至梅漱玉的身前,那跌坐于梅漱玉身侧的欣兰直接吓晕了过去。
瞧着被吓晕的欣兰,陈素冷笑一声,转而再度将目光移向了梅漱玉身上。
梅漱玉扯下发间的朱钗,指着正在向她靠近的“云锦”,威胁道:“你别过来,你要过来,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陈素捏着腔调:“可是我已经死了,你该怎么再杀我一次呢?”
“我既然能杀你一次,那必然能杀你第二次,”梅漱玉壮着胆子,威胁眼前的“云锦”道:“活人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杀死眼前的恶鬼,但是恶鬼除了可以吓晕活人,它永远没有办法杀死活人。”
“是吗?”
陈素弯腰贴近梅漱玉,梅漱玉害怕地瑟缩着身子,趁其不意,陈素取出拿藏于袖中的袖箭,抵着梅漱玉的脸道:“你说这箭划破脸疼不疼?”
梅漱玉惊恐地抬眸望着眼前的“云锦”,质问:“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陈素望着梅漱玉的眼眸倏然发狠,挥手划破她的脸,梅漱玉尖叫出声。
“啊——!”
梅漱玉疼的撒开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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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簪,抬手捂着被划伤的脸,惊恐万分地瞧着眼前的“云锦”,威胁道:“你这般对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女儿吗?”
“你若是真有本事,你早就杀了我女儿了,何必等到今日呢?”陈素嘲讽她道:“你如今还在这里威胁我,不就是说明你没有本事杀了我女儿吗?”
被“云锦”质问的梅漱玉瞬间哑口无言,不敢抬眸看眼前的“云锦”。
陈秀盈与陈敬行同梅漱玉住在同一院中,梅漱玉尖叫声一出,陈秀盈与陈敬行便听到了动静,二人还未穿好衣衫便朝着梅漱玉的房中跑来。
听见动静的陈素迅速收起手中的袖箭,挥手将梅漱玉打晕,越窗逃离了梅漱玉的院中。
陈秀盈与陈敬行赶到院中时瞧见的便是昏死于房屋之内的梅漱玉与欣兰,唯一与欣兰不同的便是,梅漱玉的脸被划伤了。
瞧见这一幕的陈秀盈与陈敬行一同尖叫出声,陈秀盈去请大夫,陈敬行则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陈敬行哪里见过这场面,他以为梅漱玉死了,一个劲儿地摇晃着梅漱玉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梅漱玉母亲,祈求她不要死。
陈秀盈先前往祠堂,用力击打着祠堂的大门,将住在祠堂内的陈远道唤了出来。
陈远道瞧着哭成泪人哦陈秀盈眉心微蹙:“怎么了?”
“父亲,母亲……母亲流了好多血……”陈秀盈抓着陈远道地衣衫,仰头望着陈远道的眼眸中含着泪,求他:“父亲您带我去请大夫吧,我们请大夫救救母亲好不好?”
听到梅漱玉流了许多血的陈远道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
她流了很多血。
是不是只要他不去请大夫,梅漱玉便会命丧当场?
正在陈远道纠结之时,陈秀盈倏地跪到地下,向陈远道磕头:“父亲,求你带我去请大夫吧!求你救救母亲!”
陈秀盈哽咽着抬眸看他:“求求你了!父亲!”
“父亲求求你了!”陈秀盈吸了吸鼻涕,“求求你救救母亲吧!以前都是秀盈做错了!秀盈不该欺负长姐,是秀盈错了!求父亲不要因为秀盈责怪母亲!不要因为这些不愿意救母亲!”
“父亲!秀盈求你了!”陈秀盈磕破了额头,哭肿了眼眶,活像个泪人。
当年之事是梅漱玉做错了,但陈秀盈与陈敬行是无辜的,他不想牵累两个孩子。
瞧着陈秀盈为了梅漱玉磕破头的模样,陈远道的心中倏然泛起一抹心疼,他将陈秀盈从地上扶起来,带着陈秀盈出府请了大夫。
梅漱玉的伤并没有陈秀盈说的那般严重,只是脸上留了一道很大的口子,多半是要毁容了。
翌日梅漱玉醒来之时,口中一直念着云锦的名字,口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可以杀你一次,那我便可以杀你第二次”。
听见这席话的陈秀盈惊恐地望着躺于床榻上的梅漱玉。
云锦是她长姐陈素的母亲。
她的母亲为了嫁给父亲亲手杀了长姐的母亲。
坊间的传闻都是真的。
原来她的母亲真的如同坊间那般恶毒。
原来她一直都活在母亲的挑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