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提着那一笼外卖慢悠悠感到丹鼎司的时候,整个特护病房的走廊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因而他很清晰的听到了这些在病房团建的人在背后蛐蛐自己。
当然并不是所有工作人员都涌过去听八卦了。曜青那三个在灵砂拍着胸脯说都安生待在病房后逃了出去,搞得新任司鼎气的差点捏了香炉,势要把丹鼎司上下这群连个重伤病人都看不好的废物们调教成气候。
所以还有一部分挨骂去了。
景元此行正赶上开拓者陪三月七小姐来这儿看两位师傅,而丹恒人留在列车未能前来。
换句话说,没有人管束她们两个。
其实丹恒在可能也没什么用。就他在鳞渊境起手一个标枪把龙师钉在墙上,下来还和景元谈笑说,七百年前应星曾言击云锋利可刺穿龙鳞,现在看几百年后他还能得到一个追评。
他也听云璃说,在竞锋舰上三月七小姐曾向谛听和长椅试探敌情。
想来他们说雅利洛-VI上星核曾在守护者脑子里说话并非虚言,就好像这位星核小姐的思维也能通过某种传播影响自己同伴的脑子。
景元对自己在罗浮上的人望还是很有分寸。就算之前不知道,上回调查幻胧一事被附身的停云时看到她平常的副业也知道了。
罗浮人对他的态度大概分为两种,一是担忧他下一秒就要堕入魔阴,二是觉得将军再过八百年也不会堕入魔阴。
其他仙舟子民也难跳出对七天将光环的盲目信任或阴谋论,总归不是吹上天就是贬到地。
因而星穹列车这种外来者的视野便格外稀奇,还真实。
至少星扪心自问,她的滤镜没罗浮人厚。
她其实也没说什么,顶多是在飞霄带领下从景元和怀炎为啥能超长时间待机,讲到自己在罗浮所见所闻,以及对你们话本子文学的敬佩。
没办法,宏大的叙事并非所有人都关心,但情呀爱呀总是能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得益于仙舟人丰饶民的长生,大家编排起传说人物更是有劲。谁能拒绝“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我曾经亲眼见过他们俩有染”的快乐。
“比如云上五骁,排列组合A52种嗑法。哦,我还从垃圾、不是、快递箱里翻到了《凤求凤》文学。”开拓者说着比了个拇指,“你们仙舟人的品味是这个。”
“不过那个时候景元将军应该还算未成年吧?”三月七试图让他们的话题不那么法外狂徒,却不想整个氛围变得更糟了。
不知道是谁先笑得跟魔芋爽似的,“嘿嘿,养成,嘿嘿,年下,嘿嘿,彦——”
有人赶紧在同事闯下大祸前捂住了嘴。
“嗯?居然不嗑师徒情,没品的东西!”有谁趁乱喊了一句。
开拓者把嘴里刚喝下去的水咽进去,“你说的是哪对师徒?”
“哼,一群搞男同性恨的根本不知道百合的好!分明前剑首和那位飞行士才是真爱。”有姑娘用力拍着同伴的后背,在啪啪啪的声响里为自己产品大喊。
“怎么回事!狐人小姐姐分明是我们龙尊的!”等等,这位持明,你说的是哪个龙尊?
“呸,龙尊和龙师那可是相爱相杀的典范!”幸好丹恒老师没跟着来。
“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人吃一口五龙尊吗?”
“你也太混沌了!”
“混沌!就要混沌!就要燃冬!”
乱了,乱了,这可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本就不同属性,再加上雷和拆逆,哇哦,刺激。
星抱臂向后倾着身子和飞霄咬耳朵,“将军觉得呢?”
正在兴致勃勃吃罗浮大瓜的天击将军狐狸摆手,“这时候可别喊我将军,你们罗浮真混乱。”
星核精总觉得她想说的不是混乱,而是另一个不好说的词。
飞霄只想在浑水边看热闹,眯眯眼的狐狸却不同意。他一边嗅着开拓者带过来的火锅味道,一边慢条斯理地说:“诶,我们将军嘛,和天舶司那位司舵关系匪浅。”
说着他还试图转向最沉默的那位,拉老实孩子下水作证,“那天可是丢下我们两个去和友人相约了,”
貊泽站到他视线能对上的位置,点了点头,“嗯。”
豁,又一口大瓜。星的眼睛亮晶晶。
飞霄倒是很坦然,“驭空姐姐从前和我是战友,要不是这回来参加演武仪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她的口气轻快,在此时才能看到如同小姑娘的活泼劲。
“akswl”有人不敢舞到正主面前,只好冒出一串神秘代码。
唯二的未成年人被排除在了话题外。三月七挡在两位师父前面,冷汗直流。
她两只手捂着云璃的耳朵,又试图找些话来分散彦卿的注意力。
好在这俩都在某些事上缺根筋,让她简单糊弄过去。
只是云璃这不服输的性子又犯了。
现在房间里要办一场美帝评选,这里有从三个仙舟来的居民,你猜是谁没有入选。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罗浮和曜青的人,我们朱明不是有一个在云上五骁里吗?”她的声音如赤铃,镇静了一群人。
在外头听着准备掐个大家不那么尴尬的时间再登场的景元觉得自己得去救场了。
谁料开拓者接了一句,“嗷,你说我二舅啊。”
全场目光向她看齐,连云璃都愣了,“二、二舅?”
她立刻搜寻了一遍自己的记忆。爷爷没事最喜欢念叨他这个天赋过人还性子高傲的徒弟,她听得耳朵起茧,但也没记得哪里说过应星还有亲属在世。
“嗨,不是亲生的。”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开拓者摆手,“我妈跟我开玩笑时这么说的,为了二舅不痛快我就一直这么喊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嘛,云璃说到了点子上。关于应星,那时候在云五应该也是有不少……”星用手比划着,“你们懂吧。”
懂,大家统一地点头。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cp不过那么几种,欢喜冤家、相爱相杀、早逝白月光、年下养成,他应星往哪个套都合适。
“你们都在吞吞吐吐个什么!”云璃像只猫猫蹿到开拓者跟前,“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小三月嘛,她当然是制不住这位师父的。
真不敢让他们再说下去了,景元掩盖了嘴角的笑,决心让里头其他人尴尬上一阵子。
总比云璃今天回去和怀炎将军学语,然后招来那位将军一顿收拾好。
他那一头茂盛的白毛比人先到,正对着门的飞霄眼尖,故意祸水东引,“诶,当事人之一来了,云璃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
人群自动鸟兽状散开,除了几位伤员就剩开拓者和来探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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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七还站得稳稳当当。
“可饶了景某吧。”景元把外卖盒子往中间拼起来的桌面上一放。
他视线一扫,旁边就是开拓者专门为吃不了辣椒所以只能闻闻过瘾的椒丘带来的鸳鸯锅。“我从金人巷带了些小零嘴来。对了,怎么不见龙女。”
哦,差点忘了这一对,开拓者在脑子里默默连线,姐弟,也很不错啊。
景元看她的脸就知道小浣熊又开始动歪脑筋了。他可得赶紧找点事给对方吸引注意,“说来之前金人巷一事还多亏了开拓者。”
云璃欢呼着打开盒子,拿了一串琼实鸟串幸福地啃着,一边发出呜呜咪咪的声音。
星核精的视线从景元身上挪到云璃身上。
大猫!
小猫!
和二舅一样的配色!
我的天,他俩都生不出这么像的!
景元觉得不好,对方的眼睛更亮了。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看到垃圾桶的状态,现在已经是掏到金色垃圾的状态了。
丹恒,辛苦你了,他在心中默念。
不过小浣熊还是有点吃人嘴短的自觉。当然更有可能是她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发了疯般的振动,一下子阻止了她灵活的联想。
她咬着貘馍卷,拍掉手上碎屑去掏兜,刚把手机拿出来迎面就是银狼的几十条信息。
这家伙本来就不喜欢打标点,这下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
【到底】
【给】
【刃】
【发了】
【什么】
我说停停X
开拓者问:“他怎么了?”
【银狼:他刚看完你的消息就魔阴身发作了】
【星:?】
【银狼:幸好卡芙卡逛街回来放东西】
【银狼:现在已经控制下来了】
砂金!!!说好的母神赐福呢?是赐福在刃发疯的时候卡芙卡刚好回来吗?
开拓者看着消息发出一声悲鸣。
完蛋了,闯大祸。
众人的目光都被她那一声嚎吸引。开拓者手忙脚乱发过去几个字,“这会儿不方便,待会联系。”
然后她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啊、呃、咦,噫——咳咳,我清个嗓。这不是云璃刚说起朱明嘛,我想起之前和岁阳学了点朱明的戏曲。”
虽然在场的大人们大概是都猜到了她闯了大祸,不过对朱明花鼓戏,尤其是从开拓者嘴里唱出来的花鼓戏还是很感兴趣。
“噢?”笑眯眯的狮子接嘴,“既然如此,不知是否有幸听开拓者为我们小露一手呢?”
“哈哈,将军说笑了,您什么级别的大家没听过啊,我连词都记不清……您不是真的要听吧?真的要听?真的?”小浣熊的飞机耳都被逼出来了。
她没办法,但挠着头也记不清原本的戏词是什么了。
骨肉,香,什么一个大黄。
“嘿嘿,我、我这也确实有些久了记不住词,乱唱的话老师知道要打我的。不然,不然我随便给大家唱点别的?”开拓者汗如雨下。
景元本就只是给她找点麻烦,免得她又开始带着一群人往风流往事上狂奔,倒无所谓她真唱假唱,唱些什么。
于是他便颔首。
那景某可是洗耳恭听了,他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