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太后坐在暖塌上,看着前面的贤妃,不得不说,高家的女儿出落的就是端庄大方,若是嫁到寻常百姓家,必定是主母的位子,若是清儿要娶她,也必定是以正妻的礼数迎娶。
可惜的是她看不见清儿的一片真心,但清儿的一颗心就是死死的系在她身上。
“贤妃,你和端王聊的怎么样了?”太后温声问道。
贤妃抬起眼,启唇淡淡道:“太后娘娘,恕臣妾不知道您话里的意思,宫妃不可私见外男您是知道的,臣妾并未见过端王。”
太后面色僵了僵,收起了面上的和意,摆出了太后的架子:“贤妃,哀家上次召见你,和你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端王自小便心悦你,虽说未能娶你为妻,但如今他私自回京是大罪,哀家只是想让你去劝劝他,这都做不到吗?”
太后并没有自己直接告诉她端王进京的真正原因,就是想试探她到底会不会真的去找他、真心劝他,同时也怕知道的人多了容易惹出祸端。
“端王无召回京若是有罪,自是有皇上惩戒,但臣妾身居后宫,实在无能为力,还望太后娘娘恕罪。”贤妃面上依旧稳定,没有丝毫动容。
“清儿勾结了外邦人了。”
这话如一道惊雷响在慈宁宫里,贤妃颤动了下睫毛,抬眼看向太后,见她似是沉重地像是背上被押了一块巨石般疲累,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贤妃看着太后依旧没有作声,只是手里的帕子慢慢被收紧、拉短。
回到寝殿里,贤妃坐在暖塌上不自主地恍了神。
十六岁那年,先皇将自己许配给当时的太子沈淮做侧妃,当时满心欢喜,但喜房里进来却不是沈淮,是从江南赶回来的沈清。
“音音,为什么你喜欢的不是我,你不是说会嫁给我吗?”沈清满身酒气,力气大的可怕,用力抓紧她的手臂质问,满眼猩红。
高落音被他用力抓着手,害怕的说不出话,几乎要哭出来,用力挣扎着:“沈清,你快放开我。”
“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再等等,我就可以向父皇求赐婚了,为什么……”
沈清见她挣扎的厉害,以为自己抓疼她了,连忙松了力气,半跪在地上,红着眼乞求她:“音音,不要嫁好不好?”
“沈清,你不要胡言乱语了好不好?”
“音音,我这就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京城。”沈清不管不顾的拉起她的手要带她走。
屋外的宫女听见屋里的动静,立马让人去禀告太子,沈淮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声酒气的沈清和他的侧妃在拉拉扯扯。
高落音见他进来了,眼泪立马夺眶而出,安心的同时又怕他怪罪自己成亲之日与男子拉拉扯扯,行为不检点。
同时听到动静的太后也跟过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是沈清在里面,手还拉着高落音的手作势要带她走。
沈淮身边的侍卫将他们拦下,高落音趁机挣脱开他的手,和他拉开距离,沈清见她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眼里一黯,下一秒肩膀一痛就倒下了,太后亲自带走了他。
“娘娘,娘娘。”宫人端了茶水进来,见她面色有些差,以为她又不舒服了,唤她:“娘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高落音从思绪里抽离出来,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小心露出手腕上那一圈红红的印记。
宫人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痕,惊呼了一下:“娘娘,您的手怎么受伤了?奴婢去拿药膏。”
“不用了,待会儿本宫自己来,你出去吧,本宫有些乏了。”高落音有些倦意的道。
“是。”宫人应声退下。
“音音、音音、音音。”是鹦鹉的叫声。
高落音寻着声音看向窗子,关着的窗子下一瞬被人从外面打开了,飞进了一直彩色的鹦鹉,鹦鹉飞到了她的肩膀上唤着她。
她垂着眼只看见一片暗紫色的衣袍,随后自己的手就被人轻柔的拿了起来,衣袖被挽起,露出那圈红痕,被抹上一层薄薄的药膏。
“音音,很快就好了,不会留疤了。”沈清轻柔的给她涂抹着,眼里满是怜惜。
“沈清,你到底想做什么?”高落音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低着头抚着鹦鹉的羽毛不看他。
“音音,我就是来看看你,因为你在宫里过的不好。”沈清蹲下去寻着她的眉眼看,温声道。
“我过得很好。”
“他对你不好。”沈清肯定的说,沈淮不珍惜她,她在宫里过的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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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
暗牢里,宋一宋二嫌弃地连人带被一起丢到草堆里。
“公子也太不厚道了,让我们抓人也不挑个好时辰。”宋二挤眉弄眼了一会儿,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宋一抢过他倒好的水一口喝完,“公子这个药一日不给他们解,我们什么时辰去都是这样。”
水被抢了,宋二踹了他一脚,坐在椅子上翘个脚:“你先喝的水,你去找公子过来,我在这坐着等探子送来的信。”
宋一白了他一眼出去了。
宋少衍过来时宋二已经看完了探子送过来的信,面色沉重的把信递给他:“公子,探子来信,时大人与李林儒密切接触已有许久了,而且……”
宋二顿了一下继续道:“端王秘密回京了。”
宋少衍把信展开,端王已进京多日了,陵水国的使臣开春后不久便要来南月,端王此时回京的目的真是显而易见了,就是不知道他想怎么做。
“公子,还有一事,有人看见前两日端王进宫了,但不知去了何处。”宋二道。
“先不用管,先去查端王的行踪和落脚地,还有,太守和李林儒那边继续盯着。”
宋少衍抬起眼看着他,启唇道:“特别是太守那里,在二月十八之前都要看紧了。”二月十八是自己和阿锦成亲之日,宋少衍不希望在此之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公子。”宋二抱拳应道,立马退下去安排。
“公子,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啊?”舟竹走到草堆那里好奇的看了几眼,只看那两个男子,但其中一个只露出了一双闭着的眼睛,像是戴着面具一样,舟竹总觉得这人在哪见过似的。
“这里面有个是楼里的小倌,舟竹,你去哪见过?”宋一朝他挤眉弄眼,舟竹抬脚要踹他屁股,宋一灵活的一躲。
闻言,宋少衍走过去看舟竹指着的那个男子,盯着那人露出来的脸看:“把他弄醒点了他的哑穴。”
舟竹立马兴致勃勃地动手,拿过一旁的刑具弄醒他,等他醒了就点了他的哑穴,还多点了一个,让他只能动眼睛。
程安是被疼醒的,感觉自己的脖颈被掐住了,胸口像碎大石一样难受,猛的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面前还站着三个人,想开口发现还发不出声了,只能瞪着眼看。
站在最中间的这个男子一身清贵,想必就是他们的主子了,自己被点了穴就只能等他们开口说话,这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建的暗牢,但怎么会抓了自己来?
宋少衍走进一步看着他,他脸上一脸戒备,眼神和当时刺杀自己时如出一辙,没想到误打误撞给抓进来了,宋少衍抬手示意舟竹,舟竹会意又把他给弄昏了,程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弄醒又被弄晕。
“公子可有印象?”舟竹实在想不起来了。
“应该是之前在城外刺伤我的那批人中的一个。”随后,宋少衍拔出一旁的佩剑,挑开盖在他身上的那一角锦被,因为是赤身,所以一眼就能看见他左肩上那个黑色鸢尾花图腾,图腾中间确实被刺穿过,还留有疤痕。
“还真是,到处找不到人,原来是跑到温柔乡里去了。”宋一提了提昏迷的这两人:“那公子,另一个小倌怎么办,要放回去吗?”
“处理好了再放。”若不是宋六在阿锦身边保护,这人就要挨到阿锦的衣裙了,宋少衍冷着声音道:“弄干净了再放,其余的就按之前说的办,这个程安就留在这审问,好好审。”
昨日里,成王府里郡主的糗事就在京城里传遍了,没想到今日,就又传出了趣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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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妃昨日太闹心,折腾太久了,刚睡下不久,就有婢女在房外急促的敲门。
“又怎么了?”成王妃不耐烦的道。
婢女推门匆匆进来道:“夫人,郡主不见了!那两个男子都不见了。”
白芷今早推门进到屋子里,本以为郡主还未醒,却发现原本关着的窗子被打开了,白芷意识到不对,小心的走进里屋,床榻上什么人都没有,连锦被也不见了,只有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衣裳。
府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郡主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这下,王府彻彻底底成了京城里的笑话,未出阁的郡主私下与男子幽会便罢了,如今还直接私奔了,连人影都找不着。
“莫不是郡主太寂寞了吧,听说那日还叫了一个小倌呢,至今也没放人呢。”
“如此才好,省得倒是嫁人了,还给夫家丢脸呢,到时就不是一家丢脸了,两家都得丢。”
“不过,这个□□郡主平日里举止得体,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怎会行事如此放浪啊?”
“那你就不懂了,我可是听说这个郡主可讨太后娘娘欢心了,那不得好好表现啊,而且郡主为人在王府里可不是什么娇娇小姐,手段和王妃有的比呢。”京城里多的是人知道成王妃手段狠辣,泼妇行径。
茶楼里这两日都是在谈论成王府的事,殊不知郡主是被暗中抓走了,来日啊,可在京城的各个花楼里瞧见了,日日以花魁的名义揽客求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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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府里,秦云柔在忙着给时锦夕张罗嫁衣,唤了她来一起看看。
“锦夕,你看看这几样款式可喜欢?”
这是秦云柔专门去云绣阁里看的最新的样式,但具体的样式还得时锦夕自己看看:“若是有喜欢的,便告诉我,到时让绣娘过来给你量一下尺寸。”
“嫁衣的制作比较繁琐,我们需要先选好这个,到时就不用再着急了。”说完这话,秦云柔才意识到还是太晚了:“绿芸,现在就让绣娘过来一趟吧,等锦夕选好绣娘就可以开始着手绣制了。”
时锦夕看着摆出来的这几样基础的嫁衣,才慢慢有些真的要成亲了的感觉,要是母亲还醒着,必定也像夫人这般为自己着急张罗着成亲事宜。
云绣阁的绣娘很快就到了,就是上次到海棠苑送衣裳的那个绣娘,唤云娘。
“时姑娘,下次我可该改口唤少夫人啦。”云娘笑着道,又转头看着秦云柔:“时夫人不用着急时姑娘的嫁衣,今儿早太忙了,您派人来云绣阁,我们都忘了告知您时姑娘的嫁衣已经在赶制中了。”
秦云柔惊讶了一下,看了下时锦夕,想到方才绣娘说下次要换她为少夫人,试探道:“可是宋夫人安排好了?”
云娘笑着点头:“我们夫人和皇后娘娘早早给时姑娘挑好了,虽说女子出嫁理应由娘家筹备,但我们夫人说了,她将时姑娘当自己的女儿来看待,那这准备嫁衣的事就不算不合礼数了。”
“但我们太疏忽了,来不及知会夫人一声,所以今儿个让你白忙一趟了。”云娘向秦云柔福身行了个礼。
“无妨,倒是辛苦宋夫人了。”连嫁衣都是夫家准备了,那锦夕的嫁妆得准备的更丰厚些了,不能让她在夫家里抬不起头。
“时姑娘,云绣阁还需给你量一下尺寸,方便嫁衣更好的绣制出来。”云娘拿出了量腰身的物什。
“好。”时锦夕配合着她。
最繁琐耗时的嫁衣已经在赶制了,秦云柔便要去清点一下嫁妆的礼单了,时锦夕带着姜姜回到海棠苑里。
“小姐,宋夫人对您可真好呀,等您嫁去宋府,必定不会受委屈了。”姜姜知道很多嫁人的女子与夫家的婆母相处的都不好,但宋夫人如今便这般喜欢小姐了,宋公子也对小姐很好,果然,小姐嫁去宋府最好了。
时锦夕想起上次宋夫人在亭子里好奇的问自己和阿衍的事,便看出宋夫人的性子很好,但没想到宋夫人对自己竟这般好。
“宋夫人的性子确实很好,想来阿月是更像宋夫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