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心事吗?”宫女端了晚膳进到寝殿里,高落音坐在古琴前手抚在琴弦上却不弹琴,看起来心事重重。
宫女从架子上取了一件外衣给她披上,高落音回了神收回手,偏头看她问:“云酥,你在宫外时曾有过喜欢的男子吗?”
云酥摇了摇头:“没有。”
“娘娘是在想端王殿下吗?”云酥不确定的开口,娘娘这几日都心神不宁的,前几日甚至还出宫去找端王殿下了。
高落音没有否认,点头了,她从怀里拿出上次沈清留下来的玉佩,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纹路,这个玉佩应该是在皇上那里才对,但是,它却在沈清手上,她好像……好像犯错了。
“许久不见娘娘把这个玉佩拿出来了,自从上次不小心落在御书房包公公派人送回来之后,娘娘是越发宝贝着了。”云酥知道这块玉佩对娘娘的重要性,不过怎么是左瓣,记得好像是右瓣才对,许是自己记岔了吧。
高落音拿着玉佩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她:“上次是包公公送回来的?”
“是啊,包公公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的,但皇上说不是,那日只有娘娘和皇后娘娘去了御书房,那便是娘娘您的了,奴婢和娘娘说过了,许是娘娘忘记了。”云酥想了一下那日的情形确定自己没记错。
原来……原来事情早就有了线索,当时自己只顾着找回玉佩失而复得的喜悦,竟没听进去,她从嫁入东宫后便没再见皇上佩戴过这块玉佩,一直以为是皇上不喜戴玉佩,但不曾想他竟是根本不识得它。
那未嫁入东宫时他来见自己时身上又为何会佩戴着这块玉佩?
曾经日日翻墙来见自己的面具少年竟不是自己一心想嫁之人,当时行侧妃之礼,他不顾世俗只想带自己逃走,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以为是他为得储君之位而酒后失态,回想他看自己时眼里的那种失望,高落音红了眼眶。
“娘娘……”云酥见她落泪了,拿出帕子给她擦。
“音音。”沈清从窗子外翻进来,见她红着眼在落泪,懒散的模样收了起来,抿直了嘴角朝她走去。
高落音接过帕子胡乱擦了几下,让云酥下去,云酥退下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也合上了。
沈清在她面前蹲下,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她鼻尖红红的,眼眶里还含着泪,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遗留在眼尾的一滴泪,放轻了声音:“音音,你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这个玉佩你从哪来的?”高落音把玉佩丢在他怀里,他伸手把它接住握在手里,嗤笑一声:“音音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了吗,这个玉佩不是你给我的吗?”
闻言,高落音刚忍住的眼泪立马夺眶而出,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还是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这个玉佩当初你说一人一半,来高府提亲时把玉佩带上,你爹爹就会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最后却是音音先反悔的,不是吗?”
沈清的眼里染上落寞,一点一点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她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控制不住的朝他冷声质问:“沈清,来提亲的是你吗?我当初说了让你提亲,你来了吗?”
“你若是来了,那最后为什么我会嫁进东宫,而不是嫁给你?”高落音把他手里的玉佩抢过来朝前狠狠一掷,清脆的一声,玉佩落地四分五裂。
玉佩的碎裂在两人心中都撕开了一道口子,生生的疼。高落音推开他站起来朝里走,手腕被他拉住,沈清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拧着眉目光锁着她的眼睛:“音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来信说让我再等等,后来我被父皇临时派下江南,再回京时你便已经在东宫了。”
“什么信?自从给了你玉佩,我都未曾给你写过信,何来让你再等一说?”高落音疑惑地看着他。
闻言,沈清狭长的眼尾眯起,眼里滑过一丝狐疑,松开了她的手:“音音,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会弄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完,他提步就往外走了,高落音没有唤住他,她也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人在捣鬼。
慈宁宫里,太后这几日都睡得不安稳,日日在禅房里诵经,正要歇一歇,掌事姑姑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了,满脸慌张:“太后娘娘,端王殿下来了!”
“什么?!”太后放下手里的经书搭着她的手站起来:“清儿怎么来的?到哪了?”掌事姑姑还没缓过来,太后就推开她的手快步走了出去,沈清就站在殿外。
“儿臣见过母后,多年不见,母后憔悴了不少。”沈清虚虚地拱手行了个礼便自顾自地直起了身,面上不见笑意,太后倒是没发觉他的不对劲,往他身后一看,不见一个宫人。
“清儿,你就是这般这般无诏入宫的吗?”太后面上不见丝毫喜色,走到主位上坐下,端着一贯的架子看他。
沈清走进去,却没落座,毫无畏惧的勾了勾唇:“儿臣想进便进了,就像母后当初伪造贤妃的亲笔书信给儿臣一样想做便做了,母后您说,儿臣是不是很像您?”
太后瞳孔一缩,放在扶手上的手动了动,“清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贤妃是皇上的妃子,和你有何干系?”
“母后当初答应会让儿臣明媒正娶她入府,向儿臣要了那枚玉佩,但母后最后把玉佩给了谁?母后心知肚明,还有那封书信,母后为了儿臣真是良苦用心了。”沈清看着她的眼里满是讥讽。
太后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不承认那事:“哀家这是为了你好,当时高家的小儿子在军营里闹了事,若是那时你娶了她,你父皇还会重用你吗,且高家那时的势力远远不够帮衬你。”
“你倒好,得知她嫁了人,二话不说便来闹,也不愿早日完婚,最后被贬去永州,现下又要造反,清儿,你怎么就不能放下她呢?你造反成功了又如何,她会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吗?”
“她在宫中多年,和皇上早就培养了感情,你这又是何苦呢?”太后企图说服他。
沈清扯了扯嘴角:“母后真的是为了我吗?那为何这几年母后都不来信永州,儿臣寄来的信母后也置之不理呢?”
太后还没说话,沈清就转身出了慈宁宫,掌事姑姑端了茶来还来得及送进去,便福身恭送端王。太后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把掌事姑姑刚端进来的茶水全都挥洒在地上。
“太后……”掌事姑姑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在她的示意下退出去了。
贤妃可真是好样的,跟哀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敢挑拨哀家和清儿的关系。太后锐利的凤眸里染上几分不满,清儿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宫,定会被有心人看见,到时一纸奏折呈上去,哀家的脸面又要被那些昏庸的老臣拿在朝堂上肆意践踏了。
哀家在宫里谋了这么久,才坐上慈宁宫这个位子,清儿就这般不懂事。
御书房里,包福进来附在他耳边说太后来了,沈淮看了一眼前面站着的沈清没做声,包福就退下去了。
*
竹嵩苑里,时锦夕醒来时,只觉颈后隐隐作痛,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被宋少衍点了穴昏过去了。
但屋里一片暗色,不见人,身上的衣裳又被换过了,时锦夕未披外衣走出里屋,原先地上那张和离书已不见了,案桌上也没有,定是阿衍把它焚毁了。
姜姜推门进来时便见她站在案桌前不知再瞧什么。
“小姐,你醒啦,若是饿了可以用完膳了。”姜姜给她取了一件外衣披在身上,随后点了屋里的烛火,屋里一下便亮堂起来了,姜姜让她坐在铜镜前,拿着木梳给她梳顺有些凌乱的发丝。
“阿衍出府了吗?”时锦夕想见他。
姜姜低着头道:“已经回来了,这时在书房里呢,不过晚膳已经给小姐备好了,在小厨房里温着呢,公子也还没用膳,就等着小姐起了一起用。”
姜姜不知道他们今日回府后谈了什么,整个竹嵩苑里都是人心惶惶的,生怕他们闹出大动静,到时夫人来了就不好解释了。
紫苏和姜姜都怕夫人不站在小姐这边,毕竟他们见多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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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说书先生们讲高门大户里婆母和新媳间的矛盾,虽说公子和夫人待小姐好,但总会有万一的。
“把他唤过来一起用膳吧,就说我醒了,等他过来一起用膳。”今日他说他会处理好的,便表明他早就知道了父亲那事,她想知道他要怎么处理,她似乎,并不想草草了之。
“好!”姜姜开心地笑了,放下木梳就赶紧走去书房,看来小姐和公子自己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呢,紫苏和她碰上见她开心的样子就知道小姐没有受委屈。
舟竹守在书房外见姜姜过来了就立马敲门:“少爷,少夫人醒了。”
宋少衍踏进屋子里时,时锦夕面色如常的看了他一眼。
阿锦不生气了。
时锦夕沐浴后便坐在案桌前,拿出了那次归宁时从父亲书房拿出来的画像,展开在案桌上,上面伏着一只蝴蝶。
宋少衍走到她身侧,她把画调转一个方向给他看:“这是归宁时我从父亲书房的暗格里拿出来的画像,上面的女子是我母亲。”
他知道,但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只蝴蝶身上:“这是尾蝶毒的蝴蝶。”
“是,慕容公子便是研究这种毒的世家,我父亲给母亲下毒后身体越发不适,都是慕容公子给他送药,他想入辞春岛,所以我便与他谈了一笔交易,他到了辞春岛后会竭力给母亲解毒,我去见他便是为了给他送信物。”
在青楼时,慕容筝还给她递了一封信,信上写道下尾蝶毒之人不得拥有解药,蝴蝶生命将逝时那人身上的毒会扩散至四肢百骸,全是遍布蝶瘢,但尚可存活。
时锦夕在说这话时面上无波无澜,好似局外人般陈述着一件事,宋少衍绕过案桌,蹲在她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眸:“阿锦为何不与我说,我还以为是你厌倦了我,所以才要和离。”
“阿衍,不单单是这事,你忘了吗,我父亲在谋反。”她声音有些轻,看着他的眸子里有些润:“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是……”
“他的罪名可以治死罪吗?”时锦夕打断他,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宋少衍没有马上告诉她,他还不知道她想听什么答案。
“阿衍,不要放过他好不好?”时锦夕指尖微凉,说出这句话时心口有些抽痛,母亲还在岛中日复一日的沉睡着,而父亲这个罪魁祸首却还在谋反一案中妄想荣华富贵。
母亲被他下毒,就只是因为母亲发现了他谋反的证据,他竟然如此下得去手!
“好,但我们不和离。”她既然想让时仲庸自食其果,定是还存着要和离不牵连宋府的心。
“阿锦,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报应的,但这不需要我们付出代价,谋反一事他虽在其中,可以不在明面上公布,但该有的惩罚一样都不会少,你相信我好不好?”宋少衍握着她的手道。
她在犹豫。
“阿锦,我不会亲自动手的,你放心。”宋少衍说出这话时,时锦夕明显放松了压着的神经,她怕他担上不该有的骂名。
随后时锦夕看着他问出了另外的困惑:“阿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的,我想听实话。”
“赐婚圣旨下达之前。”宋少衍怕她不高兴自己瞒了这么久急忙解释道:“但我若是得知时便和你说了,你定不会应下成亲了。”闻言,时锦夕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抓了一下他的手抿起唇道:“那成亲的日子这般急促,是不是你怕中途出岔子所以才那般做的?”
宋少衍点头嗯了一声,但时锦夕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圣旨是你去找皇上拟写的,那我父亲一事……”
“没有,我们成亲后皇上才查到这事,而且接下来这事也是由皇上来处置,阿锦不用担心。”他握紧她的手,让她不要慌乱。
“阿锦,等这事解决了我们就去辞春岛看母亲吧。”
“好。”
“阿锦,我们以后都不能提和离一事。”宋少衍目光执着地看着她,时锦夕抿起唇看着他郑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