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人通行,走廊里亮着的感应灯到了时间自动熄灭,微薄的月光已经尽己所能,穿过窗户越过一间间厕所照进离窗户最远的这间,适应黑暗的眼睛依旧能勉强看清一点轮廓,眨眼之间好似有一条黑色的影子在弯曲挪动,再一眨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杨文招没有伸手去摸索探究到底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意思。
“咔哒”一声推开门,心脏仿佛被瞬间攥紧又松开,随后是彻底放开的狂跳,血液喷张得仿佛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会的题目看着都是脑子空白然后胡言乱语。
走廊的感应灯再次亮了,斜处照来的光足以让人的肉眼看清周围。
杨文招转过身半低着头关上厕所的门,飞快瞟了一眼厕所内,角落队了拖把扫帚,其他的地方空空如也,连垃圾桶都没有的。
走到寝室门口,杨文招已经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呼出一口气,伸_出手堪堪要开门时,门从里面被人拉开。
披散着半干的头发,穿着白雪公主连衣睡裙的女孩露_出微笑:“招招,回来啦。”
杨文招微微点头:“嗯。”
左满鸢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水杯:“我去接水。”
杨文招点点头:“嗯。”
回来后,左满鸢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糖袋子递到对面的杨文招面前:“吃吗?”
杨文招捏着笔的指尖泛白,牵起笑:“不用了,谢谢。”
“哎呀,可别跟我客气了,我又吃不完,打开了不及时吃完就要坏掉了,多浪费呀,你就当帮我吃一点吧。”
“什么东西,我也想吃。”
左满鸢站起身把手中的软糖塞进杨文招手里,赶忙又抓了几颗递出去:“给你,我还有很多。”
杨文招道了谢,感觉自己的声音太小,左满鸢很可能没听到,坐直了一些,说:“谢谢。”
左满鸢:“不客气。”
杨文招含_住一颗,咬开后是爆浆的,左满鸢很喜欢吃这个零食,时不时买一袋回来吃,偶尔会分给她一些,这是第四次。
之前,杨文招也去看了一下小卖部里,这个爆浆软糖的价格,十四块八一袋,大致看了一下数量,两只手数得过来,很贵。
手上有四颗,约等于五块钱吧。
留着也没地方放,放了也就坏了,杨文招一边在书上写写划划,一边吃完了。
身上好像还是有东西在爬,除了那种在皮肤表面蠕动来去的爬,还有跟自己重叠在一个空间里,是在五脏六腑上,血肉骨骼里爬,虽然算不上多么的难受,却也绝不舒服。
感觉自己像在被盲目地探索,不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很烦。
杨文招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精神病院的医生写的书,各色各样的人,比如在进精神病院之前杀过人的,比如特别爱指点江山的,比如曾经是从事精神科治疗相关的医生的,比如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又或者,会裸_奔的……
杨文招趴到桌子上,咬紧牙关。
像自己现在这样的,不是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而是感觉到常人感觉不到的东西,那东西还很猥_琐。
杨文招有抓便全身把它彻底抓下去或赛回来的冲动,隔着有些厚的衣服,惶恐地感觉自己疯了会裸奔,那样还不如去死。
疯了的人会知道自己疯了吗?知道自己疯了还会继续疯吗?
杨文招扣了扣手下的草稿本,想着这世上是没有诡异的东西存在的,不然那些看到、感觉到诡异的东西的人,怎么就都被叫精神病呢,所以说到底,是她自己猥_琐吧,像她这样的,会随地裸奔的可能性挺高的。
去精神病院也是要交钱的,就算在外面杀人了要去精神病院也是要交钱的,她反正是连去检查检查自己有没有病的钱都没有的。
闷闷地趴了一会儿,杨文招慢慢起了身,拉开柜子拿出卫生巾走进厕所。
真的来了月经,提前了半个月,好烦。
慢慢走回来坐到位置上,对面的人问她怎么了。
杨文招慢慢抬_起头,看到对面满脸担忧的左满鸢,她又问她:“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实在不行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现在应该还开着。”
杨文招摇摇头:“只是有点姨妈痛,没事的。”
以前觉得“姨妈痛”这个词怪异又别扭,认识的亲戚没几个,姨妈算是最常来往的一个了,不过现在这么说,虽然那份怪异么有彻底消失,却也很难在用别的词了。
左满鸢眨了眨眼,恍然,拉开柜子拿出一张暖宝宝递过来:“贴贴会好些。”
她们住的是六人寝上_床下桌,一边三张床,有两张桌子是连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对着墙,杨文招和左满鸢恰好面对面,中间凸起一块五厘米高的隔板,隔了段距离的头上面是书架和小柜子,平日里在寝室里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她们没有一起上过厕所没有一起去过食堂,平日里走路也基本不会一起走,杨文招觉得她们不熟,但左满鸢总对她很好。
杨文招婉拒:“不用了,谢谢。”
左满鸢知道杨文招这毛病,刚刚还拒绝过她呢,其实大部分人大概都有这个毛病,左满鸢表示理解,说到:“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这里还有好多,搬回去太麻烦了,你就拿去用吧,呐,再给你两张,不用客气。”
左满鸢是好心,杨文招想着就不好拒绝,且东西都放到她桌子上了,再挪回去,就像嫌弃她给的东西真是麻烦东西一样。
“谢谢。”
“不客气。”
“招招,你毕业后准备去做什么呀?”杨文招回过头,是尤听在问她话。
王林玲搭了话:“还能去干什么?当然是预习大学的课程喽,毕竟我们上的是职高,学的东西跟普高的东西根本不一样,上了大学跟不上可怎么办?”
尤听侧过脸背对着王琳玲无语了一下,转而看向杨文招眼神询问,杨文招尴尬又沉默地点点头:“嗯。”
刚才室友在聊什么,杨文招一点没听进耳朵里。
尤听觉得这不是杨文招的回答,但也没追问的意思,托起下巴叹气:“唉,我的成绩可擦边了,感觉只能上专科了,我妈说我这样不行,要是考不上本科到时候就专升本,我感觉我真不是学习的料,学成这样我大半条命都快没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报3+2,唔,烦死了。”
王琳玲说:“我记得宋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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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的成绩刚开始比你还差多了,现在都赶上专业前五,上次好像考专业第四来着。”
尤听莫名其妙:“你突然提他干嘛呀?”
“他不是喜欢杨文招吗?”
尤听:“?”
杨文招眨了眨眼:“?”
尤听想到今天打伞那事儿,那时候她们走在后面,就看着宋鸣愈把伞都偏到了杨文招身上,类似的情况尤听也或见过或听过,磕到过几次,这种东西私下里背着正主那能磕疯了,在正主面前说就很难以描述了。
左满鸢蹦了一句:“你不会喜欢宋鸣愈吧?”
王琳玲:“你没事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了,有病吧你。”
左满鸢:“呵~”
尤听感觉没必要聊下去了,拿了一本本子拖着凳子坐到杨文招旁边:“招招,这题我又不会了。”
杨文招拉回了一些思绪,回到:“哦,我教你,这样……”
左满鸢想杨文招脸色不大好,还去问这问那,平时都干嘛去了,但杨文招自己都没意见,犹豫了一下,左满鸢伸过头:“我好像也不大会,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陆陆续续已经讲了几个知识点。
背后有人惊了一句:“靠,十点了,好快!”
已经过那么久了?
再讲下去时间快不允许了。
洗漱完,杨文招背上书包。
左满鸢问:“招招,你又要去自习啊?”
“嗯。”
左满鸢看了看杨文招的脸色。
杨文招确实痛经得厉害,高一的时候有一次,还撞见她偷偷哭过,不过那次只是因为知道寝室里其她人都没来月经才认定是她的,至于是不是被痛哭的也不好说,但她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很惹人怜爱。
杨文招的成绩也一直很稳,甩第二名不少,少学一天两天根本没什么问题,左满鸢觉得她没必要再去晚自习,但这终归是别人的事,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只好说:“那你实在不舒服了就早点回来。”
“嗯。”
晚上十点半所有寝室都需要熄灯,宿管阿姨会巡逻,但为了临近高职考的学生抓紧复习,又特意提供自习室,自习室开放到十一点半。
杨文招来得算早,自习室到的人不多,再过几分就会坐满了。
又没多久,渐渐有了说话声,不知不觉就变得大声了,有人咳嗽两声没反应,喊了句:“别吵了行不行?”
安静了两分钟,悄悄说话的声音又逐渐变大,有人出了门,没一会儿宿管阿姨进来看了看,警告了两句再吵,影响隔壁的宿舍就把自习室关了。
自习室看起来就像是两三间打通了的宿舍摆上桌椅而成的,隔壁都是学生宿舍,隔音效果不佳,因为吵闹声被投诉了好几次,关是不可能关的,所以宿管阿姨只会警告,也不会坐下来盯着。
十来分钟后,窃窃私语卷土从来,虽然是在讲题,但在这需要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地方,太影响人了,
收拾收拾就走了的有好几个人。
陆陆续续传来几声压低的骂声。
“神经,拽什么拽。”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