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招沉默了一下，准备两个都同意了算了，伸_出去的手指被它勾住住了。
它同意了一个，把另一个拉黑了。
杨文招感觉自己该说点什么，张了张口，说不出来。
同意的那个人给她发了信息，杨文招点进去看了。
碧水用户jj：你骗我，我讨厌你
杨文招眨了眨眼睛，页面上又跳出一条信息：你骗我，我讨厌你
杨文招犹豫了一下，问：“这个是你？”
碧水用户jj：你骗我，我讨厌你，不理你了
杨文招看着接下来被这句话刷屏的界面，无言以对，不管了，该准备准备去上学了。
出房间的时候，客厅好像被抢劫了一样，准确地说，像是疯狂地打了一架一样：灯掉了碎了，沙发翻了烂了，电视也掉了烂了，厨房和厕所的门躺在地上破碎不堪，被钻了很多个洞，很像它的手笔。
总之地面乱七八糟的混着水，根本无处下脚。
这么轰轰烈烈的吗？杨文招震惊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它昨天晚上明明一直都在陪她，当然她睡着了她就不知道了。
而且，她误会它了吗？
但是，它说她骗它干嘛？
还有，楚复黎在这儿，它又不见了，它输了？
楚复黎若无其事放下手中的调料玻璃碎片，理了理微微乱的衬衫，上面染的不是血，可能是酱油还是别的什么。
楚复黎这番动作下来，弄得很像在一些博主紧致地准备混乱的地方，准备拍摄炸裂的照片吸引眼球一样。
楚复黎微笑着说：“杨姑娘，早上好！”
杨文招眼皮跳了一下，好像在她开门之前他们还在打，她开门之后瞬间停了。
杨文招还很惊讶自己一瞬间能想那么多，面对他的问好，她的嘴还能比脑子快地回答：“早上好。”
她本能也无法脱口而出喊楚复黎楚公子，觉得太诡异了，喊全名又觉得怪，干脆不喊。
楚复黎如履平地地走过来，杨文招呆呆站在原地，忘记了呼吸。
楚复黎身上没有伤，战损的感觉不强，但他一拳打死她的感觉很强。
而她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为什么要一拳打死她？
他为什么不会一拳打死她？
杨文招咽了口唾沫感觉被定在了原地一样，看着楚复黎走到面前，伸_出手，杨文招吓得闭上眼睛。
除了鸵鸟一样反应，想不到别的了。
楚复黎靠近了，腰间和腿弯传来触感，他身上的味道还是跟它的一模一样，靠近的时候扑面而来，好香。
她被抱起来了。
杨文招睁开眼抬_起头，楚复黎说：“路不好走，我送姑娘洗漱吧。”
杨文招：“………？！”
家里那么破烂，洗漱台竟然还好，杨文招紧张地拿起新的牙膏牙刷，心慌手抖地赶紧刷牙，什么也不问也不多看也不说话。
楚复黎到了客厅，客厅乒呤乓啷的声音像又再打架了似的，杨文招恨不得把掉地上烂了的门板抬起来关上门，好置身事外。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脑子有病似的去找苦吃或给人家找麻烦。
刷好牙，楚复黎送来了挂在阳台的毛巾，杨文招忍住瞪大眼睛的冲动，他在干嘛？他这么照顾她干嘛？！
杨文招僵硬地赶紧接过，赶紧说到：“谢谢。”
楚复黎微笑：“不客气。”
杨文招心慌手抖地更想跑了。
杨文招赶紧洗完脸，出门的时候，楚复黎刚才哐哐哐地原来不是在打架是在扫地，已经扫出路来了，就是路边还是惨不忍睹。
其实不打理她都能走的，她再废物也还没那么废物。
她还穿着睡衣的，好在校服是干了的，杨文招从楚复黎手中接过校服和昨晚新买的里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顺便透过窗户没看见她原来那破破烂烂的里衣。
被丢了？
杨文招选择沉默，赶紧进房间关上门，呼出一口气。
怎么办，如果楚复黎和它打起来了，它输了，她是不是就该老实抱紧楚复黎大_腿，乖乖背上他手上的屠刀。
总之，就客厅那个场面，她要是在现场，她肯定直接抱头蹲下投降，最多感觉到好死了之前痛哭流涕求放过。
心底拔凉地换了衣服，背上书包，出门，对上楚复黎的微笑，吓了一跳，杨文招努力稳住了！
楚复黎真的太诡异了，总感觉他脑子不正常。
她算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他这样周到的对待啊？
出了电梯，杨文招落后楚复黎一小步。
走进阳光下的时候，楚复黎的影子落到了脚下。
杨文招抬头看楚复黎的背影，他绾了发，也换了身衣服，偏了现代改良版日常古风的，没那么不伦不类了。
逆着光的轮廓，美得像从开了十八层滤镜的视频里走出来的少年，生来就是阳光的肆意和潇洒。
杨文招很赞同网络上有人说的男人挂在墙上才老实，同时她也自己总结了另一条，精致视频里的男人也老实，现实里再好也只可远观不可靠近！因为绝大部分会变得不幸。
而像楚复黎这类人的一生，大概都在光明的照耀下前行，即使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是为他们更光明的前程或一生的句号铺路的。
羡慕，嫉妒，如果下辈子不是树木花草，虫鱼鸟兽，偏要还是人，就希望生成这样，活成这样。
一瞬间就想了那么多，情绪都有点起来了。
杨文招赶紧低下目光，很多东西想想就算了，不要贪心，越贪心求而不得的东西越多，而太多的东西是生来就有的，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求而不得，想要的话，会痛苦，会嫉妒，会面目全非。
人要学会满足，要学会认清自己几斤几两，要学会不贪心，要知道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寻找终点。
转弯时，楚复黎走在了外圈，转完后走到一条线上了，杨文招放慢步子，想退到后面，楚复黎也放慢了步子。
杨文招不敢说话，楚复黎是故意的，她能叫他走快点让她缩后面吗？不能。
杨文招慢慢加快了一点步子，见楚复黎转向她伸_出手，杨文招吓了一跳，还是下意识走了一步，撞上去了。
怎会如此？这世上还有人比她能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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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姑娘，没事吧？”
杨文招转过头看向面前的树，要是没被挡着，她大概率会撞树上。
社死。
杨文招退了一步，说：“没事，谢谢。”
蠢成这样，她真的无药可救了。
杨文招站在原地等着楚复黎走，她好赶紧跟上去，余光看着他，他怎么不走啊？
“姑娘，走吗？”
杨文招头皮发紧，想死，硬着头皮说了句：“走吧。”
杨文招往旁边挪了挪，往前走去，左右看了看，走过三年的路怎么突然那么陌生，救命啊。
而且这弯是她跟着楚复黎转的，这是去学校后门的路啊，一般车子才能走，楚复黎不会是不知道她学校门口在哪吧？
杨文招心里建设完后正要说话，楚复黎却先问了她：“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
这是要买早餐吗？
杨文招更想钻地里了。
杨文招僵硬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路走过很多遍，但这里的东西她一个都没吃过，说不出来，看店铺的名字看得两眼发直，甚至进不了脑子，而且万一很贵怎么办，杨文招感觉要晕过去了，说道：“没有。”
楚复黎说：“这家的饼味道飘得最远，我们吃这个吧。”
杨文招抓紧了书包带子，感觉自己再开口可能会有一点哭腔，真的太讨厌了，可是她就是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闭着嘴，“嗯”了一声。
还好，还好，应该听不出来。
楚复黎说的煎饼铺子的味道确实飘得远，很香，杨文招走过很多遍都会流口水，但太贵了。
她昨天早上之所以买煎饼其实更多是因为很多次走过这里，觉得很香，很想吃。
原味的是六块钱，加东西是一块钱打底。
楚复黎简单看了一下，加了三样东西，算起来是九块五一个，随后转过头问杨文招：“姑娘想加什么？”
杨文招眼花缭乱得发懵，讷讷道：“随便。”
楚复黎说：“那便与楚某一样吧。”
杨文招点点头：“好的，谢谢。”
楚复黎扫码付钱了。
杨文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把自己卖掉的感觉又上来了，即使这是九块五的饼，对于昨天的花销是蚂蚁见大象，她也感觉到了走钢丝般的难受和不自在。
她觉得她真的好像自己把自己卖掉了。
楚复黎将饼递给杨文招，杨文招连忙双手接过并感谢，楚复黎说：“杨姑娘未免太客气了些，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杨文招不敢苟同，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
“杨文招？”
杨文招吓了一跳，回过头，是喜欢叫她好同桌的好同桌宋鸣愈。
宋鸣愉打了招呼：“早上好啊！”
杨文招嘴巴比脑子快，赶紧笑着回道：“早上好！”
内心尖叫，天呐！为什么要叫她！！把她当空气不好吗？？？
“你也喜欢吃这家的饼啊！我跟你说，他家的烤冷面也很好吃。”
他为什么还要一副闲聊的架势？
杨文招继续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