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了一下,又是电话,杨文招看到后就被挂了,新信息告诉她小蛋糕在桌子的柜子里。
杨文招打开柜子,跟楚复黎买的不是同一家,但是是同一种小蛋糕。
杨文招想着它那个样子,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偷的吗?
手机又震了一下,服了,杨文招去看手机,它叫她快点吃。
吃个头啊,想撑死她吗?
所有的一切一气呵成,杨文招毫无拒绝的余地,默默啃了一口饼,该不该谢谢它没有也给她买一个饼,以至于她不用担心吃不完啊。
手机又是一振,以为还有什么惊喜,它确是又开始刷屏:你骗我,我讨厌你,不理你了
杨文招:“……”
先不管它哪里抽了,杨文招低着头一边啃饼,一边看着它给的小蛋糕,有些空落落的。
怎么办,她没有不舒服,没有要被金砖砸死的惶恐。
明明楚复黎给的也是这些东西,杨文招却浑身难受,还感觉楚复黎是个变_态,毕竟里衣都不放过,还把她的旧衣服给丢了,再烂要丢也是她自己丢啊。
但是它给的,杨文招却接受良好。
因为它最多把她吃了,身上的未知恐怖比楚复黎的少太多?
可明明楚复黎挺温和的,而且她的衣服裤子确实没带,身上的确是有味道,当时还想着是不是楚复黎那样的人,鼻子太灵敏给他闻到了,杨文招简直要尬死。
所以她没穿,拿去洗了啊,烂确实烂了点,但最后新衣服不也拿去洗了也没穿上吗?
所以根本不需要买,楚复黎更不该把她的衣服丢了。
楚复黎跟它都不是好东西,自己能对楚复黎有抗拒感,为什么对它就没有?不抗拒就算了,甚至还想到了之前使劲埋到心底里的一些心思。
杨文招不止一次想到,它能隐身,能穿过木头、铁、衣服、地面等东西,而它这样的,去偷银行很容易啊,盗墓之类的也很容易!
在它没准备一口闷掉她之前它会护着她的吧,被发现了呢?
被发现了好啊,无非几条路,她凉了它入侵世界,她们一起凉凉,她凉了它继续隐身游荡……
总归她太弱了,怎样都是凉,杨文招本来也满脑子死死死死死,她已经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想了自己的千万种死法,没遇到它之前杨文招还满脑子被车创死被高空抛物砸死得绝症死了呢。
都已经这样,杨文招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什么都不怕。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焦虑了一会儿,杨文招想到了。
人类再变_态,再怪异,放在怪物身上都能正常。
大概就像觉得人类吃人太不能接受了,但怪物吃人就很正常了一样,不是吗?
可是不该什么都换位思考啊,换位思考得有脑子,有立场。
但是人类吃的东西还少吗?这世上最能吃东西的不就是人类吗!
所以杨文招虽然怕被怪物吃了,但又有点觉得被吃了也不是什么事,甚至还控制不住觉得很踏实。
对人来说,它都吃人了,偷东西算什么!
所以它能不能聪明点,知道好好养她就去偷钱来塞她怀里给她耍啊?
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享受到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快乐,杜绝绝大部分的痛苦,有钱了谁还想着怨天怨地、世界毁灭啊?
最后拉住自己的不是死亡,是道德,是良心。
呵呵。
这世上法网恢恢,疏漏到处都是。
连迟到的正义都没有的事情也遍布天下。
太多的东西都是需要良心和道德的,而每天有多少件事是多少人昧着良心,踹着道德做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没良心的人,道德感不高的人,责任感不强的人,足够圆滑、足够利益至上,足够利己的人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享受更多的利益,拥有更多的悠闲。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不是不提就没有,看不见就没发生。
明明都不怕死,还怕没良心没道德吗?
受不了了,感觉马上就要心动如闪电,抓着它叫它去偷钱。
杨文招拿起被刷屏的手机,准备打字,又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克制着低声问:“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它在刷屏。
杨文招继续问:“你是去偷来的吗?”
它还在刷屏。
杨文招蹙眉,想了想,换一个问题:“你跟楚复黎打架,输了吗?”
好像自己真的对着它更安心,这个问题不敢问楚复黎,却敢问它。
刷屏停了,蹦出来两个字:输了
紧接着撤回,随后发出来两个字:赢了
杨文招:“嗯?”
又撤回了,发出来的是:输了
杨文招沉默。
没一会儿再蹦出来的话又是那句:你骗我,我讨厌你,不理你了
杨文招问:“我哪里骗你了?”
屏幕里蹦出一个委屈大哭,张大嘴巴吼出[我讨厌你]的可爱又委屈得不得了的表情包,像被欺负惨了一样。
莫名其妙。
杨文招只觉得这个表情包该她发才对。
杨文招问道:“你给我的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是偷的,我不要的。”
杨文招看着发出去的话,这话说得太幼稚了,还很智障,她要不要哪是她说了算的,之前还智障得想要摘除子_宫过,这一切在它面前都很小丑。
楚复黎当时脑子是跟她一起进水了还是有别的心思不知道,竟然问她是想死吗?后来想起来就又凉又搞笑。
杨文招想着,如果它强迫了她,她大概就不会有道德上的负罪感,良心上的谴责感。
她可以有脸坦然。
但坦然能当饭吃吗?不能啊。
杨文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就是有点感觉它可能是笨笨的,很好忽悠,她会飘飘然的自信自己能忽悠到它,只要她想。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学,当着它的面学也不是什么大事。
总而言之,杨文招觉得自己离闷声发大财真的只差良心和道德。
而且,可能有钱了,她就不用那么被动了呢!
这么一想,杨文招又觉得自己想得太美了。
她都想那么多了,它怎么还不说话了。
安静了没两下,杨文招又问它:“你真的会吃人吗?”
等了等,又问:“你有名字吗?”
还是不说话。
算了。
可还没算了两下,杨文招又想说话。
杨文招思考这是为什么,对着人她都结巴,脑子空白,为什么对着怪物,自己就会想说话。
思来想去,杨文招也想到了,跟怪物说话会有一种说出去的一切都还是秘密的感觉,还有一种可以肆无忌惮的感觉。
它没有人类自己搞出来的那些尊卑、三六九等、道德伦理、三观等很多东西,就算有也可能是一套完全不同的体系。
她不用害怕它觉得她不好,她只是食物而已,对它来说食物只要好吃就行了,其她的都不重要。
杨文招本来就会有倾诉欲,以前想过去预约学校里的心理老师的心理咨询,但是她又不敢,连每个学期填心理问卷时都把自己回答成一个特别积极阳光、家庭幸福美满的形象。
据说假填会被发现异常,他们班就有一个假填被发现的,被迫去心理咨询了一段时间,具体情况不清楚,后来开始吃药。
杨文招还隐隐有过期待过,然后想到去医院要多少钱,吃药要多少钱,就不期待了。
杨文招真的会感觉自己就是有病,有病了又不敢说,就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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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全世界都看见自己的可怜,关注自己的无助,大发善心一人捐一块钱,一毛都行,而不是自己跟全世界去说自己有病。
但她就是没有被发现,然后来年填写时继续伪装正常。
因为不是傻子就该知道没人给一分钱都是不可能的,而且凭什么要给她一分钱啊,讨饭都要想着要不要卖艺呢。
明明其实想被动被发现,只要乱填就可以,但杨文招是清醒的,她就做不到清醒地乱填。
杨文招怕心理老师,她怕自己心里的阴暗和卑劣被别人知道,以至于日记里都不敢写太多,心理老师所谓的会保密她一点都不信。
她就是会想有一个倾诉对象,至于那个倾诉对象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她不知道,反正不会是老师。
毕竟据说去了之后还要填表,班级学号姓名,户籍在哪,家里几口人都要填,自己的联系电话父母的联系电话之类的也要填。
如果因此被父母知道,杨文招只感觉到了窒息。
杨文招努力拉回经常乱飞的思绪,低声说:“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呀,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它为什么还是不说话?
杨文招觉得自己突如其来的倾诉欲要爆炸了,可明明脑子里空白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明明它不说话就拉倒,她自己自言自语也行啊。
深呼吸,深呼吸,杨文招觉得自己就是就是想要它的一点回应,它说它打输了杨文招都不在乎。
而且杨文招没瞎,鼻子也没失灵,她就是觉得楚复黎跟它狼狈为奸,只要她对它说得越多,它知道的越多,楚复黎就可能也会知道。
如果猜错了,那也好啊,她跟它凑近了一副要狼狈为奸的样子,给楚复黎紧迫感,楚复黎不是能打赢它吗?快来把她们一起灭了吧。
话说它会为喜欢的食物拼尽所有吗?楚复黎凑近她,又不管她跟它靠近,是不知道它怎么缠着她的,还是指望她跟它你侬我侬,然后楚复黎把她抓去当人质,毕竟这种特殊物种,应该能吸引一些人去研究。
可楚复黎只是靠近了她,它就缩走了,它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而且它为什么还不吃她,等着她跟楚复黎你侬我侬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理啊。
太能想了。
它怎么还不说话,突然好烦躁。
杨文招闭上眼睛按了按额头,冷静,冷静,冷静……
宿舍门突然传来声音,有人来了。
是左满鸢。
左满鸢打了招呼:“招招,早上好!”
杨文招连忙回到:“早上好!”
左满鸢放下书包呼出一口气,理了理东西后,拿出了吃的,递给杨文招一盒:“吃吗?”
左满鸢一般会所有室友都送,杨文招伸_出手接过了:“吃的,谢谢。”
平日里,杨文招也就只跟左满鸢有点非必要的交流了,好像被一根线拉着似的,如果断了,就真的能游离于世界之外了一样。
但她跟左满鸢不算朋友,只算室友。
左满鸢笑得很开心,说:“不客气,我妈妈没事就喜欢做这些东西,因为怕你们吃了早餐吃不了太多,装的就比较少,你快尝尝。”
杨文招打开盒子,是三块小寿司,平生很多次第一次吃到的东西,几乎都来自左满鸢和她妈妈。
杨文招吃了一块。
左满鸢眼里有星星似的,问杨文招:“好吃吗?”
杨文招点点头:“很好吃。”
左满鸢说:“我说你喜欢吃辣,我妈妈特意放了一点辣椒。”
“谢谢,真的很好吃。”杨文招很想滔滔不绝地夸,以前还去网上看过怎么滔滔不绝地夸人,但是她说不出来,现在的脑子是空白的,嘴巴在这时候也变笨了。
左满鸢满意地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