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认错了。”
杨文招有点没反应过来,左满鸢已经转身消失在了楼梯口。
午饭后,杨文招随便走了走,找到了一个角落,石质的桌椅不算脏。
杨文招拿出口袋里的纸笔,犹豫了一下用笔戳了戳手腕上的东西,戳不到,伸手去戳又戳到了。
它今天到现在为止都在远远盯着她。
至于手上的东西,不知道它听不听得见,看不看得见。
想了很多开场白,杨文招写到:你过来好不好?我感觉我没吃饱,还有点饿。
它真的回来了,钻出地面,爬了上来,没多久舌尖弥漫开香软的甜。
杨文招咽了一口口中的东西,她其实算是饱了的,但还能吃,而且它真的很好吃,它也真的好听话,源源不断地仿血,一副要靠血把她养肥的样子。
杨文招写:不饿了。
它停了。
过了一会儿,杨文招问:你怎么不走了,刚才不是都不过来的吗?
杨文招想到了点东西,写到:你缠得我好难受,好累,呼吸不上来,我感觉我要死了
它动了,一会儿挪一点,一会儿挪一点,感觉就要挪走了,手腕上的一根触枝松开,跑过来圈住杨文招手上的笔,问:好些了吗
杨文招:没有。
它走了,又感觉靠得很近,在桌子里拥挤来去,它好像自己会跟自己打架一样,每只眼睛都想看到她似的,就会扭来扭去,挤来挤去。
杨文招想到昨晚的梦。
杨文招写:你别盯着我了行不行,我好难受。
杨文招抬起手,难受的时候那么多,装起来最像,眼眶能红,嘴巴拧起来,委屈又无助。
感觉周围的视线慢慢消失,感觉到它恋恋不舍闭上眼睛的样子。
杨文招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是前世的画面模糊地呈现在脑海里,有点怪异,又感觉到了空落落。
杨文招写:手上的这个圈着我,也好难受。
感觉手腕一疼,它咬她了。
手上的笔被勾着写了两个字:骗子
勾着手腕的触枝跑回了手腕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过去的时候,还觉得两根东西都在屁_股对着她。
杨文招一手撑着额头,这里实在是个角落,左右没有人的,杨文招说出了声:我哪里骗你了?我做什么你都知道,我一点隐私都没有,我就是很难受,我哪敢骗你啊?你倒打一耙就算了,你还咬我,好疼,好难受。
你这样,我会被你养死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是不是就是觉得我死了算了,正好一口吞了,你嫌弃我去跟楚复黎说话,跟楚复黎回家,可你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你明明没有失忆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还去盯着别人……
她在干什么呢?她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呢?
其实她该找一个足够偏僻的角落,像之前想的去山沟里,端午的时候她可以去爬山,再跟它谈天说地。
手腕上的触枝动了,脱了她的手腕,钻进了桌子里。
竟然真的走了。
她不好说叫它别啃它了,至于说什么她让它吃谁它就吃谁,笑话,她哪有去定人生死的样子和想法。
最多只能想着它可能会听她的话。
它也太听话了太好忽悠了些,她能这么忽悠它,别人也能。
所以它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楚复黎也放过她,她的一切回归正轨。
杨文招按了按心口,她想的太简单了些,头有点痛了。
除了它真的走了的恐慌,还有它会不会跑去吃人的恐慌。
可如果吃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又不是她叫它去吃人的。
下午的时候肚子痛,来了月经,杨文招跟楚复黎说不回去了,发的是信息,不想说话,对着电话也不想说话。
晚上回到宿舍,明明才四天晚上没住,却觉得恍如隔世。
走进走廊,远远地就看见远处走廊上姿势怪异的一群女人,其中要数站在凳子上扒着墙的那个最瞩目。
杨文招迟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去,浴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随后是破口喊出扒窗人的名字:“尤听!”
走廊上陡然爆发的大笑不绝于耳,杨文招努力把自己当空气挤着角落穿过去,走进宿舍坐到位置上。
宿舍里吵吵嚷嚷,很快人满为患。
浴室门被打开,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抓住尤听使劲摇晃:“你个色批,竟敢偷看老子洗澡,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尤听发出一阵尖叫,抓住旁边的人:“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可是为了你才去的呀。”
“本宫何时叫你去做这等流_氓事?休要污蔑本宫。”
“啊!谁撞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敢谋害我儿,拖出去腰斩!”
……
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会间歇性发作,带头人好巧不巧在这个寝室。
上次喊的好像是古娜拉黑暗之神和巴啦啦能量,还有代表月亮消灭你,喊得非常起劲。
杨文招感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又想要个地缝,可惜了依旧没有。
虽然没跟着一起,但阿姨来训斥的时候也难免跟着一起接受了训斥,一群人还有钻进衣柜里躲着的,阿姨扫了一圈,警告了几句,看着一群人还憋笑要憋不住的样子,愤声道:“一个个贼眉鼠眼像什么话。”
说完阿姨也有些想笑,破功了半秒严肃了表情:“你们要闹也小点声,整层楼都要被你们掀翻了像什么话,平时嘛声音小点我睁一只眼闭一闭眼,今天跟拿喇叭喊似的校长都要被你们喊过来了,可安生些吧大宝贝们。”
阿姨走后,宿舍里又热闹了一阵,有人后知后觉地问:“我们会不会被扣分啊?”
有人答道:“都最后一个月了怕什么。”
“说的也是,可要是最后一个月了还惹周莲花生气是不是不大好。”
“拜托,文明寝室拿了多少次了也不见她高兴过哪一次,扣点分就跟天塌了,我们还每次被连坐。”说话的人模仿了周莲花的样子和语气,“罚跑十圈,通通放学后去跑十圈,跑不完不许吃饭!”众人忍俊不禁,那人接着说到,“要真扣分了,她不得刻骨铭心啊?”
“不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我也要去。”
“你们一起洗啊?”
“是的呢,美女就是要贴贴呢?”
“呃,谁要跟你一起洗啊,滚啊!”
……
陆陆续续走了一些人,寝室里没那么人满为患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愤愤拉长:“尤听~”
尤听笑的眉眼弯弯凑过去支起衣领:“给你看,不生气了!”
“臭流_氓。”
“哪里臭了,人家明明是香~的~”
打开衣柜的时候,杨文招看到之前它给的衣服,洗过的。
桌下的柜子里有暖宝宝,新的卫生巾,杨文招以前用过纸,现在用的是六块五二十张的。
消停了两天,是真的消停了,早上吃馒头,中午晚上买了青菜配饭混西红柿鸡蛋汤,它都没有影子。
就好像两天之前的大半个月都在做梦,现在梦醒了一样。
一切都恢复如常,又感觉整个世界都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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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杨建峰的电话,说到百里子杏被她气到现在正躺医院的时候,杨文招看着杨建峰吼完就挂掉了的电话。
像她们这样的人,真得了什么大病一般都是等死。
真的气进医院了!
杨文招抬手挡了挡阳光,她都没到医院,他们到先到了,而她的第一反应是,杨建峰在骗她。
久违地收到了杨文期发的信息,他问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杨文招看了又看,是昨天晚上发来问她的。
是什么让他来问她怀孕了的?
杨文招不想管了。
退出界面的时候滑了滑,找到了一个邻居的电话,年纪不小的很多人都不会用手机,杨文招虽然用得不多,但还是比她们会用很多,回家的常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帮看手机了。
杨文招发了信息问她爸妈如何了。
正是中午,也许正在吃饭,正在看手机,消息很快就回了。
果然是骗她的。
杨文招将百里子杏住院当了理由,填了请假条,进了宿舍,把手机上的卡换到自己的旧手机上,收了一些东西,背上书包出了学校。
肚子难受得抽疼,晕车晕到呕吐,下车的时候头重脚轻,走过弯弯绕绕的路到了柳霞开着的驿站。
杨文招远远地看着,她在这里打工将近两年,怎么说呢,赚到钱了,够活着她就挺开心的,但最后不给钱她也是要来问要的。
驿站里打工的有两个,杨文招看到了新人,也看到了熟人。
招工招得好快!
“杨文招,才几天不见咋就憔悴那么多?放假了?”
杨文招笑了笑点点头:“没有吧,嗯~我来就是想问一下,柳霞姐在吗?”
姚连鑫顿了顿,那杨文招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她是不是没给你钱?”
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文招点了点头。
姚连鑫爆了几句粗,杨文招忍住蹙眉的冲动。
姚连鑫说:“我跟你说,这驿站前天易主了,你猜怎么着,我十来天没见她,她早就跑了。”
杨文招:“?”
姚连鑫揉了揉额角:“我去问过了,房子都卖了,好像是说儿子得了什么病,去治病去了,你说无语不无语她儿子得病关我们屁事……你给她发过信息吗?”
杨文招有点尴尬:“没有。”
姚连鑫摆摆手:“发也没用,她已经把我拉黑了。”
杨文招拿出手机。
“你怎么还用这个破手机?”
杨文招笑了笑,给柳霞发了信息,信息边上出了感叹号。
“她拖了我两个月工资,这狗东西……”
“你们在聊什么?”
姚连鑫回过头打哈哈:“没聊什么,我马上来。”姚连鑫回过头,“打工去了,老子还要吃饭呢……”
出了门,杨文招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慢慢蹲下来按了按心口,走走停停走进了动车站,买了张票上了车。
她再香也不能香飘十里。
突然就想离开这里了,感觉再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她不能背着高中跑,注定也不能背着大学跑,有了个好像是那么回事的机会,就随便吧。
还是第一次坐动车。
头痛得要裂开了一样,是之前坐车的后遗症。
看着窗外面滑过的景,好想疼死算了。
手机的电充到可以边充边用了,杨文招将脑袋靠到动车边缘,微微的震颤感觉很舒服,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停在一个煎饼铺子新人学烤饼的视频。
总而言之,如果成功脱离了这里的一切,她肯定不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