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蝉鸣
    郁弥冷笑一声,“随你。”

    电话那头的宋骐继续说:“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海生看见这副情景,只好先劝道:“别生气……”

    宋骐听见了海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沉默,随即咬牙切齿质问道:“谁在你的旁边?郁弥,谁在你的旁边!”

    海生:“……”

    “这与你无关。”郁弥的态度依旧强硬。

    “你今天不开门,我是不会走的。我带了帐篷,就睡在你家门口。”

    郁弥一下子起身,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推开门。门后的人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脸上还带着惊愕,就被门撞得往后退了半步。海生看见郁弥用力揉了下眉间,无可奈何道:“宋骐,别闹了。”

    稳住身体的宋骐根本不听他的话,找到机会一下子冲进房间,站到海生的面前。

    他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表情从震惊转为疑惑,又化作更深的怒意,各种情绪毫不掩饰地打翻在他的脸上,最后胸膛剧烈起伏,紧紧攥着拳头。

    海生也站了起来,暗中作出了防御的准备,视线飘向郁弥,随时打算上前保护他。

    好在宋骐尚存一分理智,他转头,哑着嗓子质问郁弥:“你疯了!你居然真的想用一个冒牌货来取代他!”

    “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他。”郁弥冷冰冰地说道。

    海生点头表示同意,危不倚在郁弥的心里是如此特殊,岂是他能取代的呢?

    但宋骐并不这么想,他冷哼一声,说道:“不,是你想要的太多了,郁弥,你别忘了,危不倚对你有恩。”

    这句话激怒了郁弥,可他越是愤怒,脸上的表情就越淡,“他是对我有恩,所以我必须用自己的一切来偿还,是不是还要我的命?”

    宋骐咬着后槽牙不吭声。

    他们彼此间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郁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郁弥说道:“我可以还给他,他要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与你无关。人,你已经见到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家。”

    宋骐边后退,边连说三个“好”,他仿佛第一次认清郁弥那样看着他,“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海生毫不意外自己会接到这个陌生来电,宋骐语气不善地约他出去见一面。他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迎面遇上同样睡不着的郁弥。

    被撞破行踪的海生难免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扯什么借口,只好问道:“你在找什么?”

    郁弥说:“美/托/洛/尔,放在药柜里。”

    “你回房间吧,我拿给你。”

    海生这才想起来郁弥有失眠的毛病,他打开药箱,先拿起一盒药,摇了摇发现早就吃完了,甚至有一些都过期了。他叹了口气,先找到郁弥要的,再把过期的药统统理出来扔在垃圾桶里。接着他倒了杯温水,与药片一同送到了郁弥的卧室。

    郁弥靠坐在床边,看见海生走进来,支撑起身体,从他的手中拿过药片,就着温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他对海生说:“你去吧。”

    海生看着他躺下,侧身背对着他,凌乱的黑发散开在枕头上,像一朵枯萎的玫瑰。他关上灯,待郁弥轻柔规律的呼吸声响起,在黑暗中无声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烧烤店里十分热闹,烟熏火燎,人声喧沸,不算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海生一眼就看见宋骐坐在角落里沉着张脸。不用想都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差,手里拿着个打火机“咔哒、咔哒”转个不停,他同样看见了人群里醒目的海生。

    海生刚在他的对面坐下,还没开口就听见宋骐问道:“郁弥怎么样了?”语气中有浓浓的关心。

    “啧,别这么看我。”

    海生的表情实在是太疑惑了,像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宋骐能在闹了这么大一出后,居然能面不改色地问他这个问题。就仗着自己是危不倚的表弟,逼得郁弥非得处处包容他吗?

    但海生并不打算惯着宋骐,直接说道:“他心情不太好,已经睡了。”他想起郁弥在灯光下苍白的脸色,忍不住补了句,“你不该这么跟他说话。”

    语言是交锋的利器,往往是刺向亲近之人的刀。

    宋骐忍不住冷笑一身,他现在十分后悔,可当着海生的面,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海生的这张脸,这副教训他的姿态,让宋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差点冒上来。

    宋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模仿危不倚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郁弥教了你不少吧?只有他才能做到这种事情。”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斜眼看向海生,“来一根?”

    海生拒绝道:“我不抽烟,郁弥不喜欢烟味。”

    宋骐眼中的嘲讽之意更甚,“你连他不喜欢烟味都知道了。”

    听起来话中有话。

    海生直接起身,半个眼神都懒得留给宋骐,跟这个蠢货只能说废话,还不如回去睡觉。

    “坐吧,我们聊聊,”宋骐吐出一个烟圈,喊住了他,“我也不知道郁弥到底在想什么,他才是危不倚一手教出来的,他们那种人就喜欢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真的累也累死了。真的不来一根?”

    “不。”海生语气干脆,再次拒绝。

    宋骐这才笑了,身体往前倾,“那我告诉你个秘密,危不倚会抽烟,可他从来不当着郁弥的面抽,那你猜,郁弥知不知道这回事呢?”

    “我不想猜,”海生说,“为什么?”

    宋骐没卖关子,“你不是知道原因吗?郁弥讨厌烟味。”

    就是这么扭曲的关系,一个不说,一个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海生沉默下来,他拿起宋骐摆在桌边的烟盒,从里面抽了一支。宋骐把打火机扔给他。“咔哒”一声,火苗跃动,海生还是放下了烟。

    “你不信我?”

    “不,没有这个必要。”

    “哈哈哈哈。”宋骐觉得这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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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件事实在是太荒诞了,“你夹在中间算什么呢?为什么要陪郁弥玩这个自欺欺人的游戏。他给你多少钱?爽快点,我翻个倍给你,而且我保证让你平安离开这里。”

    海生听明白了,这是宋骐自认为说不动郁弥,转而想从自己这里突破而采取的迂回手段。他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没脑子,反而思路清晰。

    “郁弥需要我,所以我在这里。”

    “傻子,我嘲笑你不是因为你蠢,”宋骐冷笑道,“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取代危不倚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海生也懒得掩饰了,“我回去了。”

    宋骐眯起眼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闹到这个地步的吗?”

    海生当然想知道,但宋骐不会这么好心地告诉他。

    “别紧张,就是有些事我不告诉你,郁弥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对不对?反正你又没什么损失,不如听我说完。”

    大概是有些事情憋在宋骐的心里太久了,他说出来的话变得有些颠三倒四的。海生听了半天,才搞明白他说的是郁弥和危不倚的过去。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是危不倚的表弟。不过关系不近,我妈是危星白的表姐,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够小的,我跟他们俩从小也算认识。但不太熟,那么多人,危不倚跟谁都玩不到一块儿去,除了郁弥……但郁弥是被收养的,他情况比较特殊……”

    “危不倚小时候身体不好,早产,好不容易长到十岁,生了场大病。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后来不得已请了大师,算出来说他是命太硬,刑克父母,六亲不睦……想要化解就得找个人替他挡煞,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说的。对,找到的这个人就是郁弥。”

    “大概大师是真的有点本事,郁弥一开始就入了白姨的眼,非要收养他,危不倚的身体也好了起来。给大师合了两人的八字,居然算出个‘天作之合’,这就是命吧,笑死我了,天作之合!”

    “你问危不倚信不信?他当然不信,就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然后白姨就没了……对,病故的。因为这事,危不倚跟他爸恩断义绝,带着郁弥搬了出去,那时候为了生活,为了供他自己和郁弥读书,危不倚什么活都干,跟你一样?在工地搬砖?差不多吧,有时候会接一些公司的私活,不过那个时候我出国了,不太清楚……”

    “是啊,我跟郁弥是同学,我们在一所高中——”

    那天的下午,太阳很热,窗外的蝉鸣吵得宋骐心烦意乱。

    暑假刚刚结束,他三天前跟父母还有妹妹一起从夏威夷回来,又要面对新的学期。此时,他正懒洋洋地支着胳膊,笔在他的手里变着法儿地旋转。今天的课还没有结束,晚上又是无聊的自习。

    宋骐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他不像其他同学,高考的目标悬在头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先去美国留学,再回国继承家业。

    真无聊啊,怎么又是英语课。

    他叹息着,随后目光穿过窗户,看见走廊下的郁弥。